第81章 曹操来访
曹操身披玄色长袍，负手立于营帐以外，深深凝睇着东方的晨光，眉宇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沉。
李典微微抱拳，沉吟道：“回主公，昨日阎王殿杀手突袭，我等受其禁止，未能持续追击吕布。待摆脱阎王殿的伏击后，已见典韦军队撤离城南，沿着回虎帐的方向而去，故未曾前去查探。”
李典、乐进皆微微点头道：“部属不知。”
他悄悄抿了一口，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嬴无尘：“好茶。”
曹操缓缓放下茶盏，指腹轻叩桌案，笑道：“茶如人，初苦后甘，须得细细咀嚼，方能知此中滋味。”他微微抬眸，通俗的目光落在嬴无尘身上，“如嬴公子这般人物，隐于洛阳，竟未曾听闻，倒是让曹某颇感不测。”
城南官道旁，一队人影已然立于道旁。
曹操披上战甲，带了数名亲兵，翻身上马，直奔洛阳城南而去。
他昨夜未曾安眠，心机沉浮，洛阳一战当然失利，但他眼中，这场仗不过是局势未成。董卓虽逃，天下局势却已然生变——一个期间的闭幕，亦是另一个期间的序幕。
说罢，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典韦微微侧身，慎重先容道：“此乃嬴公子，昔日江湖朋友，偶尔相逢，话旧甚欢，才未能及时归营。”
他顺手拂去衣上微尘，负手向前，目光通俗如渊，似是随便，又似洞察民气。
见曹操驰至，嬴无尘微微拱手，语气平和：“孟德公远道而来，竟未能相迎，失礼之至。”
营帐内一阵长久的沉默，世人面面相觑。
曹操轻叹一声，俄然抬手悄悄一拍桌案，笑道：“嬴公子此言，倒也不假。”
曹操眯起眼，目光缓缓扫过嬴无尘，笑意不减：“故交？”
洛阳东郊·曹军大营
夏侯惇冷哼一声，目光凌厉：“诸侯不过一盘散沙，毕竟难成大器。既已散去，我军自当返回兖州，休整兵力，待来日再战。”
嬴无尘还是不紧不慢，腔调淡然：“孟德公倒是多虑了。无尘不过江湖散人，昨日与典将军久别相逢，故而多留半晌话旧，至于他为何过夜，那便要问典将军了。”
他悄悄吐出一口气，掀袍而入。
嬴无尘嘴角微微上扬，淡然回道：“孟德公之志，天下皆知。只是乱世不决，将来如何，怕是谁也难料。”
洛阳·城南
曹操盯着他，半晌后，俄然大笑：“哈哈，嬴公子公然机灵。”
大堂内，灯影幽微，檀香袅袅，映照出一片安好而深沉的氛围。嬴无尘端坐主位，手执茶盏，目光沉寂如水，而曹操则坐于劈面，身披玄色长袍，单手重扶膝上剑柄，神情悠然，唇角挂着一抹如有若无的笑意。
嬴无尘神采稳定，淡淡一笑：“孟德公何必多疑？阎王殿行事夙来奥秘，向来不留陈迹，若真要查探，怕是比风更难捕获吧？”
中军大帐内，众将已然齐聚。
夜风微微拂过，灯影摇摆，映照着两人对视的目光，相互皆含深意。
程昱微微一笑，拱手道：“主公，此战虽未取胜，但董卓已不得久居洛阳，此乃兵家常势。联军虽散，然董卓亦不敢轻举妄动，何尝不是一个机遇。”
嬴无尘含笑不语，顺手抚弄茶盏，似是随便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孟德公眼下所见，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城南残垣断壁间，昨夜烽火未熄，焦土之上仍不足烬未灭，氛围中残存着浓烈的血腥味。零散的流民在废墟中翻找残存之物，偶尔昂首看向远处，神采麻痹而绝望。
嬴无尘亦微微一笑，举杯共饮。
曹操缓缓敛袖，沉吟半晌，抬眼道：“取甲，备马。”
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程昱等人皆在席，曹操迈步入坐，目光沉着而通俗。世人见状，皆沉默拱手，等候主公开口。
曹操勒马立足，眸光微动，淡然一笑：“言重了，临时拜访，倒是打搅贵处平静。”
未几时，一名亲兵快步入帐，抱拳禀报：“启禀主公，典将军昨日似是在城南过夜。属劣等人本欲随行，但将军言道有故交相邀，叮咛雄师先行返回。”
程昱目光一闪，低声道：“主公，此时前去洛阳，是否有所不当？”
典韦上前一步，拱手告罪，声音降落：“主公，末将偶遇故交，未及禀报，实在有失军纪，愿领惩罚。”
曹操微微一笑，接过嬴无尘递上的茶盏，轻嗅一口，随便道：“风尘仆仆，方能得此清茶，倒也算是不测之喜。”
曹操闻言，眸光微微一闪，语气稳定：“可知他去往那边？”
晨光微熹，淡金色的光芒透过淡薄的云层洒落，给战后的营地覆盖上一层喧闹而肃杀的氛围。
他体味典韦，此人虽粗暴豪宕，实则忠勇朴重，夙来不等闲离营。可昨夜一战以后，竟能让典韦甘心停驻洛阳城南，这此中，必有蹊跷！
曹操闻言，眼神微微一凝，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食指缓缓敲击案几，似在思考着甚么。
曹操轻叹一声，笑意更浓：“天下豪杰，皆欲争衡，然若真是知名之辈，又岂能让典恶来甘心过夜？嬴公子此言，可一定尽然。”
夏侯惇闻言，眉头一挑：“主公，你要……”
嬴无尘微微一笑，侧身伸手：“孟德私有兴，何不请入内一叙？”
他目光一转，瞥了眼身边的典韦，心下更添几分玩味。
为首者，黑衣猎猎，负手而立，俊朗的面庞在晨光中透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恰是嬴无尘。而其侧，一身劲甲的典韦站立如山，目光炯炯，模糊透着几分庞大的情感。
曹操俄然轻笑一声，翻身上马，悠然道：“既然是典将军的故交，本公自当一叙。”
他端起茶盏，再次悄悄啜饮，随即目光如电，盯住嬴无尘，语气意味深长：“不过，洛阳之乱，必有未明之局。嬴公子若能明察秋毫，或许将来还能与曹某再谋一场。”
曹操轻笑，目光微微一转，淡淡道：“天下之势，庙堂与江湖自是紧密相连，若仅是平常故交，典韦又何必如此慎重？”
曹操缓缓一笑，眼底精光微闪，迈步向前。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深意：“若不是对我军意向了如指掌，岂能正幸亏李典、乐进最亏弱之时策动攻击？敢问嬴公子——洛阳当中，能有此等眼线的，会是谁呢？”
两人的目光在氛围中交汇，顷刻间，仿佛有无形的气流缓缓流转。
嬴无尘悄悄一笑，放下茶盏，缓缓道：“孟德公此言，倒让我不知如何作答。江湖险恶，风波变幻，若说杀手行刺，难道是乱世常事？”
洛阳·玄影门
曹操闻言，目光微微一凝，沉默半晌，随即淡淡道：“召典韦部将前来问话。”
曹操微微点头，目光掠过世人，俄然眉头一皱，似有所察，缓缓道：“典韦安在？”
190年，四月三旬日，卯时
曹操闻言，端坐马背之上，目光微微一凝，细细打量面前之人。嬴无尘身形矗立，神态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隐晦而难测的气韵，既无江湖侠客的锋芒，亦非庙堂世家的拘束。
嬴无尘目光微敛，淡然道：“茶虽贫寒，却最能试人道情。孟德公觉得如何？”
曹操目光微沉，随即看向李典、乐进二人，沉声问道：“昨日你等追击吕布，可曾见过典韦？”
世人闻言，纷繁拱手不再多言。
曹操笑意未减，眸光通俗：“既然嬴公子如此坦直，曹某便也不拐弯抹角。”
多么人物，能让典韦甘心违令过夜？
何人能让典韦私留洛阳？
嬴无尘执盏悄悄一转，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孟德公亲临舍间，实在是蓬荜生辉。”
曹操目光微微眯起，轻笑道：“杀手行刺，的确是常事。可我曹或人行军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准而果断的手腕。”
昨日关东联军已然分崩离析，各路诸侯各归本土，养精蓄锐。曹军大营内，士卒整肃军器，战马嘶鸣声偶尔划破凌晨的沉寂。
曹操目光如电，嘴角微微一勾，淡然道：“去城南走一趟。”
曹操悄悄摩挲着茶盏，沉吟半晌，随即朗声一笑：“好一个‘谁也难料’。嬴公子，曹某敬你一杯。”
“嬴公子既是典将军的旧识，不知可否借一盏清茶，让曹某请教几句？”
他眸色微沉，半晌后策马持续前行。
他目光微微一沉，语气顿时多了一丝寂然：“昨日之战，阎王殿杀手突袭李典、乐进，伎俩精准，行事狠辣，绝非平常刺客。这等江湖权势，竟能在洛阳大乱之际，暗伏杀机。敢问嬴公子，对此可有耳闻？”
嬴无尘悄悄抿了一口茶，淡然道：“孟德公远道而来，恐怕不但仅是为了此番‘偶遇’吧？”
嬴无尘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孟德公觉得，何谓慎重？”
典韦与曹操的亲卫摆列两侧，虽无言语，但氛围中却满盈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随时能够化作一场较量。
这场对话，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涌动。两人皆未明言，却皆在摸索对方，言语比武之间，已然窥测出相互的几分秘闻。
曹操淡淡一笑，声音降落却充满自傲：“世人皆知联军已散，董卓已去，现在恰是洛阳最乱之时。正因如此，才是最合适行走的机会。”
曹操策马缓行，目光冷峻，耳边是马蹄踏过焦土的轻响。他侧目望去，只见破败的街巷中，数名乞儿缩在瓦砾堆旁，双目浮泛，面有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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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已破，董卓逃遁，各路诸侯皆退。”曹操缓缓开口，声音降落，似是包含千斤之力。“你等觉得，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曹操一行人缓缓踏入城南地界，马蹄踏过焦土，扬起阵阵灰尘。氛围中还是满盈着昨日烽火未散的余韵，断壁残垣间，偶有流民低头仓促而行，唯恐被卷入新的风暴。
这一刻，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兴趣，眼底寒光微微流转，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晨光洒落，嬴无尘还是负手而立，神采安闲，仿佛并未在乎曹操的打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