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江左白家

嬴无尘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道：“人缘？这人间之事，向来无必定之理。”

白昱目光沉寂：“阁主仍持中立之态，然诸多长老心生异念，特别是副阁主一派，已成心暗中拉拢江湖权势。若天机阁之势持续内哄，恐难再保昔日之均衡。”

嬴无尘目光微抬，只见一名白衣负剑之人缓缓而来。来人神态暖和，目光通俗，恰是江左白家家主——白昱。

嬴无尘步入天井，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小道潮湿如玉，几只白鹤悠然掠过湖面，轻点波纹。他缓缓立足，环顾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超脱尘凡的安好，与江湖的血雨腥风截然分歧。

190年，蒲月月朔，未时

“少主。”

扬州·江左白家

薄雾未散，青瓦白墙隐于云烟当中，江左白家坐落于群山环绕之间，庙门前溪水潺潺，映照着陈腐的匾额，上书“白云深处”。

嬴无尘策马缓行，踏过青石小径，目光扫过这片隐世之地。白家自数百年前隐居江左，世人只知其传承不断，却少有人真正踏足。此番亲至，贰心中已有诸多疑问。

嬴无尘淡然道：“江湖无常，身不由己。”

白昱目光幽深，缓缓道：“天机阁向来主张中立，然近些年来，副阁主、大长老、六长老一派，主张阁中不该再旁观，而应主动入局。阁主虽尚能压抑，但局势已愈发严峻。”

嬴无尘悄悄地看着白昱，心中微微一沉。天机阁夙来不问江湖纷争，现在竟然产生变故，绝非平常之事。

嬴无尘策马缓行，身边的青袍剑客沉默不语，腰间长剑悄悄摇摆，模糊透着几分杀机。沿途偶有行人商贾，见此人衣袍上的剑纹，皆下认识地遁藏，仿佛晓得这图腾的来源，不肯等闲招惹。

堂内香炉轻燃，檀香袅袅。白昱端坐主位，嬴无尘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微闪。

嬴无尘淡然点头，伴同步入白家庙门。

此言一出，嬴无尘心神微震，但旋即规复安静。他一向晓得白家与天机阁有千丝万缕的联络，却未曾想，白昱竟身居二长老之位。

白昱微微一笑，抬手道：“请随我入内。”

他敛去思路，缓缓道：“白家主既为二长老，若阁内生变，是否会涉及白家？”

这天机阁之乱，或许并不但仅是权势之争，而是全部江湖格式的一次动乱前兆。

190年，蒲月初九，巳时

嬴无尘悄悄一笑，突破沉默：“白家隐世多年，向来不涉尘凡纷争，为何本日现身？”

剑客微微一笑，语气沉稳：“白家虽隐世，但天下风云起伏，毕竟不会完整置身事外。公子此次南行，或许恰是人缘际会。”

“此次少主来白家，是否为品德经残篇之事？”白昱目光微微一凝，开门见山。

白昱闻言，目光通俗，缓缓道：“少主可知，现在江湖风波暗涌，不但仅是各方诸侯争锋，连天机阁……也已不复昔日之安静。”

白昱微微一笑，语气淡然：“我乃天机阁二长老。”

嬴无尘看着白昱，俄然问道：“白家主可知，品德经残篇一事，是否与天机阁内部之乱有所关联？”

白昱微微皱眉，沉吟道：“残篇一事，自当年起便有传闻，但天机阁内并未有切当线索。如有人以此事为引，挑起阁内纷争，也未可知。”

嬴无尘眯起双眼，缓缓道：“阁主如何对待此事？”

嬴无尘翻身上马，身边剑客拱手道：“公子请。”

白昱轻叹，目光深远：“当年见少主时，你尚年幼，未曾想现在竟已闯荡江湖多年。”

白昱目光微动，缓缓拱手：“少主，自幼一别，已稀有年。”

嬴无尘目光微微一闪，心中已有几分思考。品德经残篇现在已知五篇，本技艺中两篇，袁绍手中一篇，南蛮传言有一篇，秦皇遗址疑有一篇，而天机阁……是否也有人暗中觊觎？

烛火微摇，映照着二人的神采，风声掠过天井，竹叶微颤，仿佛预示着更深远的波澜正在悄悄酝酿……

穿过回廊，一座宽广大堂映入视线，堂中正座之人，年近半百，身着素白长袍，鬓发微霜，神采却不显衰老，眉宇间透着一股渊亭岳峙的沉稳。他目光落在嬴无尘身上，略作打量，旋即微微一笑。

白昱淡然道：“白家隐世已久，并不肯卷入纷争。但若天机阁真正堕入权力之争，白家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嬴无尘微微一怔，眉头微不成察地皱起：“天机阁？”

白家大堂

嬴无尘微微点头，语气安静：“白家主风采还是。”

嬴无尘手指悄悄敲击桌面，目光微微闪动：“天机阁夙来奥秘，阁内之事不等闲外泄，白家主缘何得知？”

剑客未作回应，只是驱马前行。

晨光洒落，烟雨江南，竹林深处，一座隐世古宅若隐若现。溪流环抱，白墙黛瓦，天井当中，古木参天，偶有清风拂过，带来竹叶婆娑之声。

嬴无尘微微点头，心中已有定论。

嬴无尘悄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庞大之色。昔年孩童时，白昱曾来清闲山看望过他，当时的他不过是个懵懂少年，未曾想本日倒是以另一种身份相见。

嬴无尘寂静半晌，随即淡淡一笑：“江湖与庙堂，本无真正的壁垒。天机阁虽自夸不问世事，然天下大乱，又岂能独善其身？”

嬴无尘放下茶盏，淡然道：“非也。此次前来，不过是路过江左，刚巧遇见白家之人相邀，便来一叙。”

他悄悄放下茶盏，缓缓道：“此事，待我回清闲派后，再做决计。”

白昱目光微微一动，笑道：“看来，少主此次归程，亦有别的心机。”

嬴无尘不再多言，徐行跟从。

白昱轻叹一声，缓缓道：“阁主尚在，但阁内局势已然生变。”

嬴无尘淡淡一笑，目光幽远：“是该归去了。”

火线，数名白家弟子肃但是立，为首者身着白袍，神采冷峻，目光锋利，拱手道：“家主已恭候多时，请嬴公子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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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下，豫州官道盘曲蜿蜒，远处青山叠嶂，翠柏森森，偶有清风掠过，卷起道旁的落叶，带着几分清寂之意。

白昱轻叹道：“少主之言，与阁主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