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月圆人离(3)
门帘簇簇地响,外头侍卫已束装待发,只等他一人。
重重的去亲她的小红嘴儿,深深的缠搅吸吮,汲取只要她能赐与的蜜滋味。
玉翘被他揽着出了房,离了院落,顿时怔了怔,黑压压数人等着。
“我在泉城要等你多久?只怕等你返来娃都生了!”撇撇唇,忍不得又想掉泪珠子。
常日这帮侍卫们穿着简素不感觉,此时倒是身披绛红铠甲的年青将士,手握兵器,身姿高大健旺,那股子气逾霄汉的架式,果如孙思晨所说,那就是疆场上叱咤的雄鹰,马背上的猎豹。
“那会小娃儿估计也出来了。”李晋有些遗憾,他会木工,原还揣摩着给娃做个摇摇床啥的。
直亲的相互都似要堵塞死去,才难分难舍地放开。
周振威松口气,互击掌赌咒。
“现在?”玉翘吃了一惊,迷惑道:“怎这般赶,好些东西都充公拾呢!”
玉翘转过身,去摸索枕边搁的贴身兜衣,白日里胸前鼓胀,丝绸料子蹭的尖儿生疼,晚儿便解下不穿。
看得他眼里有点潮,内心又疼又酸,似被只手狠劲攥住,欲捏碎般的难受。
玉翘颊若火烧地推开周振威的手,独自朝马车而去,不能再与他黏糊,不然真的要哭出来抱住他,不准他走。
可这会,两手抖抖地朝背脊后系那红绳,却老是打不好结。
她内心焦惶惑的,女人生娃但是鬼门关走一遭呢!
周振威攥紧拳头,看着翘儿挺着大肚子,背影娇媚圆妩,低着头一步一步,那般都雅的,让人只想冲畴昔,搂进怀里好生疼宠。
亲手一件件替玉翘把衣裙穿好,服侍她洗漱,看她松松挽起云髻,插上海棠花簪,素净着瓷白小脸,眉眼却微红,如晕染开的水墨桃花般楚楚。
俯头狠嘬醋意满当的唇瓣,“孳”一声可响。
夏侯寅一改昔日戏谑,面庞庄严将他扶起。
拿起锦褥裹住她的娇身子,这才往自个怀里带,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只捻过她柔润的下巴,公然眼睫泛红,细碎的鬓发湿湿的。
她多愿周郎能陪在自个身边,只要看到他,自个才不惊骇。
玉翘深深吸口气,揩帕子拭去颊上泪痕,回看他轻问:“你筹算让我何时出发回京?”
只听唿一声,初秋的冷风刮过,吹得树枝上落叶哗哗的飘落下来,嗤嗤的作响。
数月相处下来,磨难与共,皆是发自内心爱好这个和顺仁慈又都雅的小嫂子的,此时至心都不好受。
玉翘虚软的倚在他胸膛前,隔着锦褥都能感到到那铠甲的的硬。
周振威回身走至夏侯寅、赵广辉、季平及铁柱跟前,突的单膝点地,抬首拱手道:“此前一起追杀的黑衣人又现泉城,如是冲我来无谓,只怕连娘子一并不放过。此去回路艰险多舛,我把她交于你们,期危难之时将她庇护,定要安然送至都城。等战事结束,周某自会还你们此份恩典。”
“翘儿!”周振威俄然大声喊住玉翘。
周振威伸长手臂去帮她系,粗砺手指才触到乌黑的肌肤,她便打着颤扭开,倔强着声说:“才不消你帮,风俗了会离不开。”
但愿只是冲他而来!
“乖乖在府里等我返来。”周振威一时语塞,明显想说甚么,却又恍忽记不起来。
乖乖!这恩爱秀的。世人的神采可与绛红色铠甲相媲。
“你穿好衣裳就走!”周振威松开相互,解开锦褥,替她将兜衣的红绳系紧。
下颌抵上玉翘略微混乱的发髻,周振威岂不了然她的心机,软声和顺的交代:“我让夏侯寅、赵广辉、季科和铁柱护送你回都城去,等至周府你这肚子九个月余,有祖母和伯母们在,定能经心顾问你生养。”
“小嫂子保重!等我们把匈奴赶走就来看你。”胡忌扯着嗓子竭力笑道。
周振威简朴的三言两语。怕玉翘惊骇,他不敢奉告她,今在醉仙楼弄月时,人潮如织的街道上,竟睇到四五条熟谙的身影,确是一起追踪而来的黑衣人。
也吹得翘儿那一娓胭脂红裙瑟瑟的颤栗,突得心中生出一股子凄冷的痛,好似此时一别,此生便难相见。
踩着矮阶上马车,小妇人娇影一闪,已施然进入舆内。
傻瓜!她不在府里等他返来,还能去那里!
.......
再低声叮嘱一些话,方才看着他们跃上马背,只听车夫劲鞭一挥,那车轮轱轳沙哑响起,一瞬工夫,已消逝在苍茫的夜色中.......。
今是中秋,那轮满月突得躲进稠密云雾不肯出来,夜色顿黯,满地落下重重树影,犹显迷离诡谲。
这会是真的笑了:“打了败仗,记得早点返来见我啊!糖糖威宝也要见爹爹的。”
“池子替你蓄着,等我返来,定好好疼你到哭着告饶。”周振威用粗话粉饰心头挫痛。
“国难当头,匈奴逞凶,百姓生灵涂炭,我不得不遵王命。但为夫现在指天发誓,此生只负你和娃这一遭,再不会有二次。”他声粗嘎沙哑,箍紧玉翘腰谷,也是满腔舍不得。
世人颌首承诺,赵广辉沉声回道:“周大人放心,即便我们舍去性命,也誓要护嫂子安然回京。”
玉翘背影一顿,回过甚来看他,脸上有粉饰不住的离愁,却又抿唇朝他含笑:“何为?”
抬眼看向周振威,嚅嚅唇,用两人才听到的声说:“好好领军兵戈,活着返来见我和糖糖威宝。不准让我听到甚么女人的名字,不然反面你过。”
有人狠剜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生娃,男人不在跟前,想想都作孽的很。
“我不要她们,我只要你。”抓过他刻薄的手掌摁在隆起的腹上,糖糖威宝活泼泼的捅爹爹手心,周振威刹时也红了眼。
“我已让碧秀办理衣物清算个袱儿,其他的素素姑母明日会来清理,暂存放她那边。你也晓得,那刺客窝被我摧毁,谁晓得可还残不足孽,只怕我一走便来寻你复仇。”
那嗓音杂着哑忍不住地哽咽,只着浅蓝的亵裤,从侧边能睇到八个月的肚子,实在又圆又大。
玉翘看了眼孙思晨和赵素素,一身男装打扮,是要跟了他们去的,心底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