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雾里看花(4)
难为威武沉冷的周大人想得出来!
玉翘哭笑不得,眸光氤氲流转,笑靥如花光辉。调个姿式,盘蜷起腿与他面劈面,巴巴看着他弄那红,再一拈一拈地喂她。
玉翘一吓,肚里温馨的娃适实委曲的蠕了蠕,这一对啥也不懂的亲爹亲娘差点害死他(她)俩。
才靠近即闻到一股子酸味,更甭提唇舌间如何酸意浓厚。
想甚么呢!周振威轻笑,一口白牙咬上红滋滋的酸果,但听“咯崩”一声,那果上覆的红糖衣掉下片来,他拈着递进玉翘小嘴里,甜丝丝如蜜。怔怔由他片片的喂完,那颗酸果再被他眼也不眨的吃进肚里。
问她:“这深更半夜的,你真想吃?”
“她无父亲!”周振威淡笑。
颗颗饱满滚圆的酸果裹着浓稠熬糖,竹签一串,红彤彤的忒诱人。
好别致的感受,像两个小娃娃在玩分吃果果的把戏。
“花月娘的父亲与我父亲是故交!”玉翘虽有些疲,脑筋还算复苏。
“玉翘,奉告为夫,冯家二夫人你怎认得的。”男人声格外轻柔,缓缓诱哄。
口蜜香滑,唇舌湿腻,如奶猫小牙啮般酥麻难忍。
“比及了泉城,你这肚子月份愈发大了,事事都得谨慎谨慎着。到时府里多请些丫环仆子,再请几个经历足的嬷嬷,让她们多指导一二。”周振威策画道。
“那就是她母亲......!”玉翘嚅嚅,有些心虚。
“她亦无母亲!”周振威干脆说个明白:“她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被泉城妓楼庆春院的鸨儿娘养大,有些姿色,琴棋书画皆通,十五年纪捧为花魁,次年破..瓜接..客。”
“讨厌......呜!”男人竟将指深探进她的口里,迫弄唇舌,只让人呼息难喘,挣扎着用细白的齿咬他。
糖衣将玉翘的小嘴染得通红鲜嫩。周振威一错不错的盯看,腐败的眸子刹时幽黯炽热的燃火。
这个奸刁的周大人,把审犯的手腕用到娘子身上,劳其筋骨,饱其体肤,迷其心志,再来扣问逼供,看她还不从实招来!
“那媚药市道并不常见,德城更未曾有。是妓楼专有龟奴购得蛇床子、肉桂、藿香及羌活丁香此类,自配丸药以便自足。冯产业朝为官亦算家风松散,只出冯起贵这一个浪荡子,别人决然不敢,能从妓楼得此媚药者只要两人,冯起贵和二夫人。冯起贵巧着那几日远去都城,二夫人难咎其责。”
她光想想就馋得不可,咂着嘴唇满眼星光:“我要吃!你把糖葫芦藏哪去了?”
“我想吃冰糖葫芦!”玉翘没想到他挺能沉得住气的,折腾大半晚,在这里捉她呢!
“柳梦梅长年在泉城唱戏,此次来德城亦是偶尔,并无仇家纷争,撤除二夫人。她恨毒了他不是?那日柳梦梅被喂哑药,她与你同在品风楼吃茶,你可重视到,她身边也有个哑婆子?有人在剧场背景瞅到过她!”
玉翘一骨碌坐起,满面迷惑的看他,不是说不能吃么!他还拿来何为?难不成让她望梅止渴?
“小妖精,玩爷是不是!”周振威用力掐抬起她小下巴尖,狠狠去亲吮她的唇,不忘粗嘎着声抱怨:“快给爷甜甜嘴,这果儿也忒酸!”
“后常出入官贵商贾人家筵席,陪侍喝酒作乐。与四喜梨园子几次相遇,四喜梨园子唱小生的柳梦梅,牡丹亭唱的好,尤擅惊梦及魂游两折,倒让他唱出些名誉。两人不知怎地,一来二去生出情素。”
用茶水漱过口,玉翘娇娇懒懒偎进周振威的怀里,眸子半张半阖,清秀的打个呵欠,想睡了呢!
周振威把玉翘微抖的身子揽进怀里安抚,顿了顿,低低道:“再然后你便晓得的,冯贵起去泉城玩乐,被她迷去神魂,替她赎身带回家中为妾室。大夫人凶悍,她一改往昔荏弱的脾气,竟与大夫人很有旗鼓相称之势。冯贵起原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常过夜外宅,由她们斗去,竟是不管。”
一串也就五个红酸果,少量工夫已吃尽,最后一片送到玉翘唇前,恋恋不舍的吃入口里,却一并将他粗砺指头含住,轻咂附在上头的甜渣。
“花月娘咬牙自赎了身,去投奔柳梦梅,哪想那是个好脸面的负心人,嫌其出身卑贱,翻脸拒不认她。这花月娘人才两空,走投无路复又回到庆春院重操妓娘行当。传闻当时她腹中已有孕,后被鸨儿娘灌了花红......!”
翻身下床,“蹬蹬蹬”出了门,半刻工夫,复又回转,上得床来,手里攥着那串鲜红晶莹的冰糖葫芦。
等了半晌未曾有反应,周振威用手指去抬玉翘的下巴,却见她已然睡着,清清浅浅的呼吸,安静安稳极了!
玉翘懂了,她吃内里的甜糖,他吃内里的酸果。
想,想吃的睡不着!瞧她,双眸公然炯炯。
周振威蹙起粗眉,下颌抵上玉翘白净的额际厮磨,沉声道:“甭在提甚么糖葫芦,拿返来被林夫人瞅见了,听她讲这但是会让妊妇小产的东西,不允吃的。”
“好!”玉翘心不足悸的点头,又咂了下唇,晓得不能吃,嘴里却不断冒酸水儿。
周振威见玉翘默不吭声,俯头去看她可有睡着,却听她声音恍惚的轻问:“你怎会思疑是那二夫人动的手脚?”
她便小嘴撇撇,不带如许戏谑她的。
玉翘虽嗜酸,竟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噤!
“大夫人看似自缢,实在不然。我细心查验过,她口眼虽合,倒是先人捋之。发混乱手指散开,喉下血脉不可,勒迹也浅淡,舌不出亦不抵齿,颈间另有指尖划过甲痕。这些皆是假作自缢之症。用银钗探她喉亦有青玄色,且指甲底有微黑黯,口眼耳鼻窝血,呈中毒态,坐婆复查其眼中瞳孔赤红,行过房事,身材呈亢奋之态而死,在其舌底及阴部寻到药沫,是掺杂媚药的砒霜,其服下血脉贲胀而毒发身亡,后又弄作自缢之状。”
“翘儿,你诚恳讲与我听,你与她到底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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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大掌下的挺肚儿也一捅一鼓的,两个娃儿也在盼,他觑着虎眸把玉翘惨不忍睹的面庞打量一番,忽而重重啄她嫣红的嘴唇一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