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痛和恨

木十退后了两步，俄然抽出了腰间的刀，对着沙地一阵疾舞。半晌以后，她还刀入鞘，指着光亮如石的沙地空中，清平淡淡地说道，“你看，我方才划的圆圈，蹬下的沙窝，乃至是我们的足迹，都没有了。我们两个，分开以后，会像这些圆圈和沙窝一样，不会在对方的内心留下任何的陈迹……”

木十呆住了，想起虎帐里传说的柏桐对于赤拉族的狠辣，想起方才他说“食其肉啖其骨”时的锋利和刻毒，一个动机一闪而过，遂半信半疑地问道，“她……是赤拉族的人害了她？以是，你恨赤拉族的人？以是，每次对于赤拉族的战役，你老是身先士卒、不要命地杀人？”

柏桐的心，似被甚么东西突袭了普通，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你胡说甚么？你要分开吗？你要去那里？”

木十看着他眼里的伤痛、听着他语气中的断交，内心一震，连脚步都有一丝磕绊，呆呆地问道，“平儿是谁？”

“那如果我是女人呢？”

很久很久，柏桐才规复本身的情感。他看了一眼身边低头沉默着疾步的木十，想说些甚么，又实在不晓得如何说，只好亦是沉默着跟上她的脚步。

“我没有扯谎。”柏桐俄然侧过甚，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天下上，除了平儿，我不会喜好任何其他女人。”

木十抬步，“大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柏桐跟上，迷惑地问道，“你跟大侠到底是甚么干系？”

“不是亲戚，是……”眸子子一转，俄然愣住，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先奉告我，如果大侠是女人，你会不会喜好她？”

三年多了，柏桐从未在别人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他四周的统统人，也都从未在他身前身后提及过：晓得的，决计不提；不晓得的，天然是无从提起。他也想不到，时隔三年多，那种痛和恨还是那么的清楚，还是那么的锥心砭骨，一如当初见到平儿的尸身时的表情普通，想节制都节制不了。

“她……”柏桐的身上开端满盈上一种哀绝的伤痛，“她在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殛毙的处所等我，我为她报仇以后，就去找她……”

“不会。”持续斩钉截铁。

木十眼眸一转，凝眸轻笑，道，“我跟大侠，与你跟我一样，也不是断袖之癖。她是我的主子，对我好，以是，我誓死跟随她。”

“你……你老婆？你结婚了？那……那为甚么向来不提起她？为甚么……为甚么向来没见你回家看她？”木十的舌头开端打结了。他已经有老婆了？这但是她从未想到过的成果。只是——真的——如何向来都没有人提起过呢？

柏桐看到月光下她的笑容，和顺、轻灵的仿佛是月下女神，心跳又仿佛漏了一拍。他从速转过目光，信口问道，“那他到底是谁？是王的亲戚么？”

“那如果是像龙妃娘娘那么风华绝代、仙颜倾城、慧心高雅的女子呢？你应当见过她的。”

()木十俄然笑了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晓得。”

柏桐愣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答，“不会。”

“我老婆。”

“你晓得甚么？”柏桐愣愣地问道。

“是。你说对了。他们杀了平儿，以是我要食其肉啖其骨，要他们全族毁灭，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柏桐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死力忍耐着内心翻滚的哀思和恨意。

木十看着他如石头普通冷硬的脸，半晌以后，俄然几不成闻地呼出了一口气，低下头，闷闷地说道，“对不起，问起了你的悲伤事。今后我不会再问了。”想了想，并不食言，奉告柏桐道，“大侠，她不是王的亲戚，是王的亲人，很亲很亲的亲人。”

“你扯谎……”

“不会。”还是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