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夜探永巷（二）

“你就把大皇子当作她欠你的一个儿子吧。”聂无双云淡风轻地说道，美眸幽幽看向内里明艳的天光：“把大皇子交给你，皇上也放心。”

第二日一早，聂无双早夙起家，早有殷勤的妃嫔早早就在“永华殿”外守着，只等着聂无双梳洗安妥，就出去拜见。

聂无双凉凉笑了起来，公然如此。宫中已经看清情势，皇后被废，自是连阿谀都不消了，淑妃仍然还不足地。

“盟约？!”许皇后怔忪好久，这才讽刺笑道：“这时候本宫另有甚么资格与你结甚么盟约？说不定过几日本宫就死了！”

“娘娘？你的手如何这么冷？”杨直问道。

“是！”杨直应道，奇特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舍淑妃，而去看望濒死的许皇后。

敬妃笑道：“天然是真的。昨日娘娘在群臣面前痛斥他们，不到一日早就传遍了应京高低。今后无人敢对娘娘不敬。”

聂无双轻启红唇，渐渐地说出一句话来。

唉，她的心机向来都难以猜想。杨直心中掠过感慨，低了头，在她面前带路。

杨直在屋外站了好久，站得腿都要发麻了，这才瞥见那屋中的灯光微微暗了暗，又蓦地在面前亮起。聂无双已经提了宫灯出了屋子。

敬妃见聂无双令行制止，非常有效，不由笑道：“皇后娘娘越来越有威势了。”

“与死人缔盟约，才真正能让人放心。”聂无双淡淡道：“并且皇后娘娘也不必妄自陋劣，娘娘手中的另有很多本身意想不到的筹马，只不过娘娘此时心烦意乱，一时候想不起来罢了。”

聂无双轻抚了本身的脸，苦笑：“当真么？”

聂无双沉默了一会，是无人敢对她不敬，但是要让他们真正尊敬本身，她这一辈子或许都期盼不到了。

聂无双不紧不慢地用过早膳才进了外殿，只见殿中济济一堂，妃嫔们瞥见聂无双前来，纷繁跪下恭祝千岁。

许皇后放下心来。她看定聂无双，终究说道：“本宫信赖你。不是因你的善心，而是因为你彻夜的盟约。说吧，你要的是甚么。”

“说罢，你想要甚么？你又感觉凭甚么本宫会承诺你？”许皇后问道。

众妃嫔听到这么敏感的话题故意留下来密查清楚，聂无双却道：“本日就到此为止，各位都回宫，好生管束底下宫人，不准妄议！”

聂无双面上无波：“皇后娘娘即便死了，还是有才气与本宫缔盟约的。”

聂无双紧走几步，忽地瞥见不远处有一处整齐的院落，在门边另有一盏昏黄的羊角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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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敬妃难堪。

“就凭大皇子！”聂无双嫣然一笑，笑得风华无双：“这个皇后娘娘感觉如何？”

她一笑，岔开话题，对着敬妃道：“大皇子一事，本宫想交给敬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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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淡淡道：“不会的，本宫连淑妃的孩子都不会害，天然不会伤大皇子。并且大皇子如果在本宫的庇护之下，总比在淑妃手中强。皇后娘娘那么聪明，天然会明白此中短长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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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终究出来了，该归去了。”杨直提示。

“如何结？与一个将死之人缔盟？笑话？！”许皇后嘲笑起来。

许皇后闻言沉思了好久，这才看了她一眼道：“本宫终究明白你为何能代替本宫当上皇后了！”

她顿住脚步问道：“那边住的是谁？”

“甚么？！”敬妃惊奇非常，连连摆手：“不成！皇后娘娘千万不成！臣妾可不敢教诲大皇子？”

杨直看了一眼，低声道：“是淑妃！”

此时有内侍仓促前来，带来皇上的口谕：“启禀皇后娘娘，皇上问，现在废后许氏待罪在身，请皇后娘娘安妥安排大皇子。”

“你放心，大皇子在你那边，本宫会照顾你们。”聂无双扶起她来，渐渐说道。

她说到最后一句，眉眼间模糊有厉色。众妃嫔想起昨日她在御书房前的所作所为，心中暗惊，赶紧恭谨称是。

聂无双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了。”

……

“娘娘，走吧。”杨直又提示。

聂无双看着她们分开，这才留下敬妃。

……

许皇后脸上猛地沉下去，她怒而起家：“聂无双，本宫警告你不准伤我皇儿一根寒毛！”

“嗯。”聂无双淡淡应了一声。宫灯由杨直接过，他的手碰上聂无双的手，只感觉她的手腕冰冷如霜。

聂无双见她回绝，淡淡道：“敬妃姐姐再推让的话，这宫中另有谁能够教养大皇子？莫非是本宫么？”

她长叹一口气：“你当皇后，总比淑妃当皇后好。”

“是……”敬妃见她已经决定，只能跪下。

许皇后垂垂安静下来，有那么一顷刻，聂无双几近又瞥见她当初统领后宫的严肃。

聂无双坐在上首，面庞安静，有宫妃上前扣问一些宫事件，她都一一答复了，态度不见骄贵，亦不会失了端庄。与众妃嫔说了好一会的话，日已上了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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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聂无双不肯多说，左手握了右手隐在了长袖当中。不是因为夜凉，而是因为方才听了太多的宫中秘辛而惊起一身寒意。她光荣，本身彻夜能来这里一趟。

“走吧。”聂无双深吸一口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