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再起波澜
华叙非常惊奇，不过毕竟晓得了是如何一回事，平静了些，便坐回椅子喝了杯茶，才摸索着茶杯皱眉道：“如何会如许？二爷对昭儿那么对劲，只见了一面，就承诺了要她进府，如何会如此草率？”
罗氏被华叙的气势震慑住了，这才收了声，瑜昭也不敢哭了，只是低头抹泪。
严振仿佛才看到华叙，眯了眯眼睛，缓声道：“是华大人啊。大人此时过来，是有甚么事吗？”
华振是宦海老油条了，面上虽不显，内心却把华叙嘲弄个遍：也不看看本身是谁，不过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儿攀上了皇子，竟还敢肖想皇子妃不成？还三书六礼呢，贵妃娘娘肯让进府就不错了！
华叙更加焦急，转而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瑜昭：“别哭了，快和我说说到底是如何回事！”当然也没有回应。
华叙顾不上兜圈子，又作揖道：“阁老，二爷本日遣了位姚寺人来我们府上传话，说是让三丫头明日就过府。但是一不准带嫁奁，二不准带陪房，三书六礼更是全无。不知二皇子此举是何意？”
华叙被噎了一下，听出严振的不悦，唯唯诺诺地说了几句“不敢违二爷的意”之类的。到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不知贵妃娘娘对这事有何观点？”
华叙闻言，烦躁地喝到：“这话也是能说的？快闭嘴！”
瑜昭一巴掌打掉了罗氏的手，叫道：“我就是不肯意！华瑜英和华瑜楚顿时要风风景光地嫁出去了，凭甚么我就要如许偷偷摸摸的？以我的面貌，就是皇子正妃也做的，凭甚么要做个没名没分的妾？”
罗氏固然也不肯信赖，可毕竟另有一丝明智在，见姚寺人变了脸，忙描补道：“公公曲解了，昭儿是没想到二皇子这么急着要昭儿进府，一时冲动，才有些失态。”
耳朵里听到外头罗氏亲身把瑜昭送了返来，边走边小声安抚，说甚么“你父亲去了严府，很快就会动静”如此。瑜英在心中嘲笑：严家是甚么样的人，父亲到现在都看不清吗？有效的人就捧着，无用的人就丢掉，若不是如许薄恩寡义，严振如何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你家丫头的名份，与我有甚么相干？严振有些不耐烦：“华大人若不肯意，不想让令爱进府也使得。二皇子不是那等能人所难的人。”
瑜英坐在香草居里，只感觉心中称愿，的确想放声大笑。瑜昭就算是费经心机进了皇子府又如何？连个名份都没有！说是侍妾，实在不就是个丫头。还想生儿子呢，且看宫里让不让她生，能不能生！
华叙本觉得来人是商讨瑜昭的婚事，返来的路上已打好了腹稿，要如何亲热地同姚寺人周旋，既不能失了皇子妃娘家人的面子，也不能显得趾高气昂。只是揣摩了一起，回府听到的倒是姚寺人已经分开的动静，已是感觉不妙；待赶到紫竹苑外头，听到母女两个的哭声，更是乱了心神。
罗氏内心更加惶惑，听姚寺人的意义，竟是要一乘小轿就把瑜昭抬了去，即便进了府，也是没名没分的一个侍妾。二皇子不是对瑜昭一件钟情吗？如何会让如许草率地进府呢？
华叙返来时，正见她们母女两个对着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心下慌乱，先问罗氏：“二爷府上的人如何说？你们在哭甚么，是不是不让三丫头去了？”
瑜昭被丫头服侍着也喝了杯茶，找回了声音，锋利道：“不准带嫁奁，不准带丫头，就是平凡人家娶个妾，也不能如许！爹你去同二爷说，如果如许，我宁肯不进府！”
眼看着姚寺人都要迈出房门，罗氏才反应过来，亲身拿了红封追上去。可姚寺人已是感觉被怠慢，心中不爽，看也不看就举头出了府。
罗氏陪着笑：“公公说的是，二爷发话了，我们天然是要遵循的，何况另有贵妃娘娘呢？只是明天就让进府，时候上实在是紧急了些，昭儿的嫁奁还没备齐呢。”
沉吟半晌，有了定夺：“我们不要在这里瞎猜了，我这就去严府问问。严大人夙来与二爷亲厚，或许晓得些甚么。”
严府里，华叙心急火燎地等了好久，才见到严振踱着方步缓缓走出去，忙迎了上去，作揖道：“阁老。”
惠兰刚欲答复，就闻声罗氏一边大声叫道“我薄命的昭儿啊”，一边抱住了瑜昭。
姚寺人见罗氏和瑜昭都面色青白，只顾在那边发楞，更加不满，甩了甩袖子道：“想来夫人和女人也不是那等胡涂人，明日二爷遣人来接时，还请夫人和女人莫失了章法。对了，依端方，女人是该单独进府的，不过二爷格外开恩，让女人能够带一个丫头。话已带到，告别！”
罗氏掏帕子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又塞回了袖子，带着哭腔道：“来的是二爷府上的姚寺人，说贵妃娘娘和二爷发话了，让瑜昭明日就进府。不过不准带嫁奁，丫头也只准带一个。”
姚寺人不屑道：“说句不好听的，女人能有这个机遇，也是贵妃娘娘和二爷格外开恩。又不是去做皇子妃，竟然还要备嫁奁，说出去只怕不笑掉了人的大牙。再说了，二爷但是极讲究的人，就是在宫里，除了圣上的乾清宫和贵妃娘娘的翊坤宫，其他宫的东西都看不上眼。你们就是把全部华府搬去了，能有甚么让二爷看得上的？”
来传话的姚寺人本来还算客气，见到瑜昭的反应，脸上的笑容立即隐了去，板着脸道：“女人是说我传错话了？要不您亲身去问问二爷？”
华叙抹了抹脸，眼睛的余光看到罗氏的丫头惠兰正战战兢兢侯在一旁，忙一把把她抓了过来：“二皇子府上来人时，是不是你服侍的？都说了甚么？”
华叙顿觉不妙。前些日子相处时，严振还直呼他的字“序中”，他为此还颇沾沾自喜了几日。但是本日却又变回了疏离的“华大人”，莫非是因为三丫头的事？
罗氏定了放心神，想到严家根底深厚，忙道：“老爷说的是，还是去严家探听探听。严大人神通泛博，说不得贵妃娘娘的设法也晓得。我这就去给老爷备车。”走到门口，又回过甚来：“老爷，这一趟要不要带瑜英？她现在毕竟也算半个严家人，又得严老太太喜好，说不得能帮上忙。”
嘴上却道：“二爷既这么说，必是已拿定了主张，再去究查启事又有何意义呢？二爷说甚么，华大人照做就是。”
严振瞪了他一眼，带着薄怒：“娘娘身在后宫，她的意义，老夫怎会晓得？华大人是被欢乐冲昏头了，竟问出如许的话来！”
华叙急的团团转。他方才正在吏部措置最后一点积存的公事，为封印过年做筹办，俄然被家里下人打断，说是二皇子府上派了人来传话，罗氏让他从速归去。他因而向上峰告了假，仓猝返来。
华叙愤怒，拍着桌子叫道：“不准再哭了！嚎成如许，不晓得的，还觉得二爷，二爷・・・・・・・・”上面的话实在大逆不道，便住了嘴。
华叙大急：“但是这么一来，三丫头虽进了府，却没名没份的，可如何是好？”
罗氏也被吓着了，忙去捂瑜昭的嘴：“昭儿别胡说，二爷都发话了，如何能不去呢？何况你已经，已经・・・・・・・”
姚寺人不悦地哼了声：“这可不但是二爷的意义，还是贵妃娘娘的意义。要我说，这宫里宫外，京里京外的，想进二爷府的女子不知凡几，女人既然有这个福分，就快快筹办起来，另有甚么可抉剔的呢？”
罗氏摇点头，却哭的说不出话来。
华叙的心中实在和瑜昭一样的想头，本身的女儿，不说闭月羞花，那也是花容月貌，若说是吃了家世的亏，那也不该只是个妾啊，选侍、秀士、淑女，哪个封号当不得？
进入腊月二十五，华府里满满的都是要过年的热烈氛围，大家见面都笑语盈盈，互道一声：“要过年啦。”可惜这欢欢乐喜的氛围，却被紫竹苑里的一声尖叫突破了。
另有父母，想让本身去严府替瑜昭说项？哼，真敢让她去，说甚么可就由着她本身了！
“甚么？我不信！”瑜昭尖叫着，面色煞白。
惠兰被华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老爷，是奴婢，服侍的。来的人说，让三女人筹办筹办，明日就去二皇子府上。”
罗氏失魂落魄地回到紫竹苑，瑜昭一看她的神采，最后一点但愿也幻灭了，跌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华叙不耐烦道：“到底如何回事，你们谁来讲？”眼看着罗氏又取出了帕子，忙警告：“不准哭！”
华叙衡量了一番，道：“此次就算了，只是问个话，都是亲家，想来严大人不会有所坦白。”
华叙心中一松，只要还让去就行，又问：“那夫人和女人哭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