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玉牒
“一会儿,去太病院请太医过来给本宫把评脉。”
皇贵妃喝助孕药的事情瞒得非常的紧,常日里都是乌兰和桂嬷嬷在小厨房里盯着,说是太医给娘娘开的滋补的方剂。熬好以后,又由桂嬷嬷亲身端上来,以是,这前前后后经手的只要两小我,免得出了甚么茬子。
桂嬷嬷昂首看了她一眼,道:“四阿哥是个孝敬的,隔三差五的都要去永和宫给德妃存候。皇上的旨意下了以后,四阿哥每日都去,不过传闻德妃因着十四阿哥的事情哀思不已,并没有让四阿哥出来。”
康熙俄然出声,倒把李德全吓了一跳,听到这话,仓猝回道:“回皇上的话,密嫔娘娘统统都好,除了嗜睡些,到现在都没如何害喜呢?”
谁曾想,这一病,倒真病了好些时候。
皇贵妃抬了昂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拿起勺子舀了几下,然后趁热喝了出来。
李德全正想着,又听康熙问道:“密嫔今个儿如何样了?”
皇贵妃微微点头,像是有些感慨道:“当年四阿哥被养在了姐姐的宫里,现在十四阿哥又记在了本宫的名下,许是她射中就没当额娘的福分。”
瞧着是禁足,皇上可在乎着呢?密嫔娘娘每日做甚么,吃甚么,事无大小都要问一遍。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有人去承乾宫给皇贵妃告了罪,说自家娘娘得了风寒,不能来承乾宫存候了。
桂嬷嬷的目光一紧,晓得自家娘娘是要脱手了。也是,偏殿的那两位到底是德妃用惯的主子,娘娘天然瞧着膈应。再说了,连皇上都说了,娘娘若用不惯就让外务府重新送几个过来。
指不定今后,娘娘的福分还就靠着这一名呢?
“是。”桂嬷嬷张了张嘴,本想劝一句,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下去。
皇上不喜卫氏,不就是因着卫氏辛者库贱奴的身份,提及来德妃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宫女,皇上能宠着她这么些年已经是她的造化了。难不成,她还想着一辈子都得皇上的恩宠,乃至有一日晋封贵妃或是皇贵妃?
皇贵妃挥了挥手,众妃嫔便回身退了出去。
听到皇贵妃的话,众妃嫔当即神采难堪的噤声不语,站起家来福了福身子,道:“是,嫔妾辞职。”
“对了,四阿哥可去过永和宫?”
倘若她手里有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个儿子那这事情另有些能够,可现在十四阿哥记在了娘娘名下,四阿哥又是孝懿仁皇后的儿子,当初孝懿仁皇后去了皇上并没有下旨让宗人府改玉蝶。
“奴婢方才去看了一下,还睡着呢,昨晚闹了一宿,怕是累着了。”听到自家娘娘的话,桂嬷嬷赶紧回道。
“娘娘?”桂嬷嬷看着她的行动,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采。
按太医的意义,德妃这是急怒攻心,再加上悲伤过分,导致郁结于心,倘若不能消弭芥蒂,这病即使好了也怕是没法肃除。
她固然是看着娘娘长大的,可说到底还是个主子,娘娘的性子又是那种一旦拿定了主张就再不肯听人劝的,以是有些话她只能放在内心,或是瞅着主子表情好些的时候多嘴几句,娘娘听不听得出来还得另说。
翌日,康熙下旨命宗人府将十四阿哥的玉牒改在了皇贵妃的名下,至此,十四阿哥养在承乾宫已成定局。雅*文*言*情*首*发
桂嬷嬷表示了一眼站在殿内的宫女,半晌的工夫,殿内只剩下她和皇贵妃两小我。
康熙正坐在龙案后批着奏折,听到李德全的话,连头都没抬,只冷声道:“病了就好生养着,朕又不是太医。”
康熙点了点头,放动手中的奏折,淡淡道:“嗯,传朕旨意,明日一早免了密嫔的禁足。”
“姐姐此言甚是,不过话又说返来了,这躲得过月朔躲不过十五,难不成德妃娘娘还真就不筹算踏进承乾宫的殿门了?”
永和宫上高低下却没一人敢去太病院请太医。自家娘娘是听了皇上的旨意才晕了畴昔的,落到旁人的耳朵里,可不成了愤懑皇上?如许的罪名,自家娘娘领受不起,她们这些当主子的更是消受不了。因而,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在屋里轮番服侍着。
不到几个月的工夫,德妃先是失了手中的凤印,这会儿连本身最心疼的儿子都被旁人夺了去。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德妃眼睛一黑,当场便晕了畴昔。
李德满是康熙近身的人,天然晓得了密嫔有孕的事情。
德妃病了。
“娘娘说的是,德妃身份卑贱,这些年皇上固然看重却也只是面儿上的,娘娘只看看卫氏就晓得了。”
皇贵妃倒是点了点头:“睡着便好,他再这么闹腾下去,本宫可就受不住了。”
“娘娘如果觉着累,不如再睡一会儿。”桂嬷嬷走上前去,开口劝道。
“是,奴婢晓得了。”桂嬷嬷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十四阿哥的事情,娘娘筹算如何办?”
“是。”桂嬷嬷应了一声,很快就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连续两个月德妃的病还是时好时坏,断断续续的,每日里只醒上那么一会儿,靠着靠枕吃些药又觉着乏困。
一会儿的工夫,桂嬷嬷就端了熬好的药进了殿内,浓浓的药味儿瞬息间就满盈开来。
当然,李德全回这话的时候并没敢将太医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完,不过那意义,也是差不离的。
听着桂嬷嬷的话,皇贵妃嗤笑道:“她再能狠得下心,也不能不顾及着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吧。”
“算了,还是给本宫倒杯茶吧。”皇贵妃揉了揉额头,一脸的怠倦之色。
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皇贵妃只微微点头,命人去太病院传太医畴昔瞧瞧。
提及来,这阖宫上高低下谁也没密嫔如许的福分。
抿了几口茶以后,皇贵妃的面色才好些了,道:“十四阿哥醒来没有?”
“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皇贵妃长叹一声道。
以是,她说这话的意义,是想提示自家娘娘,纵是不喜好十四阿哥,也要想得长远些。这宫里头怕的是没儿子,这平白得来的,好生教养着总没错。
偶然候,连李德全都觉着有些不成思议。
“是。”李德全躬了躬身子,称了声是,天然听出了皇上的毫不在乎。也不晓得这德妃是如何获咎了皇上,瞧着这几个月,一出一出的就像看戏似的,连看戏都没这么出色。
桂嬷嬷应了一声,转而说道:“方才永和宫传来了动静,说德妃是真着了风寒,已经拖了一日了,永和宫的主子不敢吱声,只趁着今早回禀了娘娘让娘娘传了太医畴昔。”
娘娘用那药已有小半个月了,到现在都没动静。也不怪娘娘心急,这虎狼之药最多也只能连着用两个月,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她晓得,自家娘娘并不喜好德妃的十四阿哥,只是皇大将人都送来了,这会儿又让宗人府改了玉蝶,这今后十四阿哥就是自家娘娘的儿子了,荣辱都与娘娘牵涉在一起。
当额娘偏疼到这个份儿上,在后宫里也算是少见。
皇贵妃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是啊,这个时候,除了让太医好都雅着还能有甚么体例?都说芥蒂还需心药医,只是德妃的这药现在捏在本宫的手内心,本宫想着就觉着风趣。”
以是,即便桂嬷嬷对那助孕的药一向都存着忌讳,却也只能每日去小厨房盯着。
桂嬷嬷摇了点头,回禀道:“这几日皇上仿佛对德妃娘娘的事情并不上心,奴婢传闻有人去乾清宫回禀皇上了,皇上只说了句让太医好生看着。”
......
昨晚,十四阿哥哭闹了一个早晨,她是一夜都没睡好,脑筋里昏昏沉沉的没那闲工夫听她们说这些。
说完这话,她接着说道:“对了,去奉告外务府的总管,一会儿挑两个有经历的嬷嬷过来。”
听着这话,皇贵妃瞥了桂嬷嬷一眼,道:“到底是从主子成了主子,连着这身子骨也娇贵起来了。”她的话音顿了顿,道:“皇上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桂嬷嬷点了点头,应道:“德妃心机颇深,皇上也是晓得的。现在被皇上嫌弃,也在道理当中。只是娘娘少不得要费些心,都说由主子成了主子的,最能狠得下心了。”
那宫女一分开,便有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德妃娘娘身子夙来不错,如何一日的工夫就着了风寒,可得让太医好好瞧瞧,别是装病不想过来给娘娘存候。
以是,这贵妃或是皇贵妃的,只能是一种妄图了,能保得住妃位已经是皇上念着昔日的情分了。
“好了,都温馨些吧,本宫有些乏了,你们都回各自宫里吧。”听了几句以后,皇贵妃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桂嬷嬷的话,皇贵妃不觉怔了怔,好半天赋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能有甚么筹算?好好教养着便是,总归是皇上的旨意。”她说着,双手缓缓地移向了腹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