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云变幻
散值以后，胡万里方出的衙门，魏一恭随后便赶了上来，一起走，一边轻声问道：“长青对本日之事如何看？”
胡万里微浅笑了笑，才道：“如此老臣，实乃国之珍宝，然皇上年青，即位时候不过八年......。”
杨一清历侍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官至兵部、户部、吏部尚书，武英殿、谨身殿、华盖殿大学士，左柱国，太子太傅，太子太师，两次入阁预机务，现在又为首辅，官居一品，位极人臣，大明朝野高低那个不知？胡万里如此一问，是何意义？
嘉靖帝此次未再行回护，雷厉流行的下旨历数张璁、桂萼二人罪行，夺职二人统统官职，勒令二人致仕回籍。
象杨阁老这类四朝元老，天然不会是最好的首辅人选，而他们的恩师张璁根底陋劣，此时反倒成了最大的上风，犹为可贵的是他不似桂萼那般盛气凌人，结党营私，看来，胡万里是以为张璁最有能够胜出做首辅的。
略微沉吟，胡万里才道：“道宗兄对杨阁老如何看？”
嘉靖一句‘以全君臣终始之义。’不但让桂萼仿佛五雷轰顶，大惊失容，亦无异于向满朝文武表白了态度，这是要拿桂萼开刀了，桂萼在惊骇之下赶紧上疏自辨，同时称病恳祈致仕。
想到这里，有不由爱护的看了胡万里一眼，这小子看人见事，一针见血，直指关键，实是个可贵的党争人才，如果机遇，人后怕是会大有一番作为。
工科给事中陆粲这篇弹章不但文采出众，并且证据确实，横扫朝中数名大员，弹章一出，全部京师为之哗然，一时候弹劾张璁、桂萼、刘麟、严嵩、李时的弹章如同雪花普通卷进紫禁城。
“此言甚是。”魏一恭点了点头，才道：“长青也甭藏着掖着，说说观点。”
“璁、萼，凶恶之资，古怪之学，曩自小臣赞大礼，拔置近侍，不三四年位至宰弼，恩隆宠异，振古未闻，乃敢罔上逞私，擅权招贿，擅作威福，抨击恩仇。璁狠愎自用，固执多私。萼外若宽迂，中实深切。忮忍之毒一发于心，如蝮蛇猛兽，犯者必死，臣请姑举数端言之。
铨司要地，尽布私家。典选仅逾年，援引乡故，不成悉数。如致仕尚书刘麟，此中表亲也。侍郎严嵩，其子之师也。佥都御史李如圭，由按察使一转径入内台，南京太仆少卿夏尚朴，由知府期月遂得清卿，礼部员外张敔假历律而结知，御史戴金承风搏击，甘心鹰犬，皆萼姻党，相与朋比为奸者也。礼部尚书李时柔驯良逢，猾狡多智，南京礼部尚书黄绾曲学阿世，虚谈眩人，谕德彭泽趋奉改秩，躐玷清华，皆阴厚于璁而阳附于萼者也。
桂萼不得不再次上疏，要求以病致仕，处于风口浪尖的张璁倒是不甘逞强，而是以退为进，上疏乞请致仕，但在上疏自辨中，却将一应罪恶都推到首辅杨一清身上，并且对杨一清大肆诽谤。
大明内阁大学士普通就只三人，兵科给事中孙应奎这份横扫三位阁老的弹章一出，京师百官，朝野高低无不侧目，统统人都认识到大明朝廷又将迎来一场暴风暴雨，首当其冲的便是内阁的三位阁老，谁也不晓得这将激发甚么样的结果，京师大小官员皆是严峻的存眷着嘉靖帝的反应。
胡万里瞥了他一眼，轻笑道：“瞧这风势，想来定是暴风骤雨。”
六科给事中虽好，不过胡万里自问是没机遇能够担负的，朝考对他而言，难度不是普通的大，朝考成绩不好，底子就没有留在京师任职的能够。
固然胡万里只说了半句话，但魏一恭却听的恍然大悟，嘉靖年青，才二十二岁，又是兄终弟继，从藩王就帝位，但就如许一个在京师无派无系，毫无人脉的嘉靖，权欲倒是极其畅旺，继位之初，他便用大狱、廷杖、免除等暴力手腕弹压了二百多位朝臣，获得‘大礼节之争’的胜利，统辖表里大政，加强了皇权。
所谓六科给事中，即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每科设都给事中、摆布给事中、给事中，品秩不过是七品，倒是官小权重，掌侍从、规谏、拾遗、补阙，以稽查六部百司之事，可封还制敕，钞发章疏，稽查违误，乃大明的监察构造，帮助天子措置政务，并监察六部，纠弹官吏。
桂萼、张璁两人皆是在‘大礼节之争’中力排众议，果断的支撑嘉靖而被快速破格擢拔的，在朝中可谓是政敌遍及，一众言官、大臣立即纷繁上章弹劾，朝中风向立时为之一变，讨伐两人的呼声顿时高涨。
胡万里不觉得意的道：“我们排名靠后，恩师荣辱兴衰对我们影响不大，笑看风云便是。”
胡万里这是第一次见地六科给事中的风骨，也是第一次见地大明言官的短长，小小的一名七品给事中，就敢弹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大学士，并且是毫不包涵面的横扫首辅，次辅，这份风骨实在是难能宝贵，难怪一众同年都但愿能够留京做给事中。
璁等威权既盛，党与复多，天下畏恶，莫敢讼言。不亟去之，凶人之性不移，将来必为社稷患。”
“长青倒是萧洒。”魏一恭不满的瞅了他一眼，缓声道：“朝中有人好仕进，恩师这颗大树不倒，必定会对一众同年多有提携，我们亦跟着受益菲浅。”
萼受尚书王琼赂遗钜万，连章力荐，璁从中主之，遂得起用。昌化伯邵杰，本邵氏养子，萼纳重贿，竟使仆从小人滥袭伯爵。萼所厚医官李梦鹤假托进书，趋奉受职，居室相邻，中开便户来往，常与萼家人吴从周等居间。又引村夫周时望为选郎，交通鬻爵。时望既去，胡森代之。森与主事杨麟、王激又辅臣乡里亲戚也。
“不知恩师可否安然无恙。”魏一恭尽是担忧的道。
“那是。”胡万里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是神仙打斗，我们即便故意，亦无能为力，不笑看风云，又待如何？”
张璁此举无异于火上加油，而嘉靖却似信赖了张璁的自辨，下旨嘉奖张璁，这一来，满朝文武大臣立时群情汹汹，大明的给事中再次令胡万里震惊了一把，素以文采出众的工科给事中陆粲愤而上疏：
在世人的万般等候中，嘉靖帝亲笔写圣旨挽留杨一清，警告晓谕张璁，下旨着桂萼自辨，以全君臣终始之义。
因为牵涉到座师张璁，一众新科进士对此事亦是高度存眷，座师的荣辱兴衰对他们的影响那不是普通的大，张璁如果在这场争斗中胜出，一跃成为首辅，他们的宦途将顺畅的多，如果张璁得胜，罢官致仕，他们在朝中就落空了一颗能够为他们遮荫乘凉的大树，没人关照擢拔，他们的宦途将行动维艰。
略略沉吟，魏一恭才道：“杨阁老乃四朝元老，三边总戎，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熟知边务，用兵如神，算无遗策，灵机应变，动应时宜，学问博雅，文德武功，经天纬地。”
动静传出，京师满朝文武皆预感到桂萼出阁已成定局，正所谓墙倒世人推，更何况桂萼的政敌本来就很多，礼部给事中王准立即又加了一把火，上疏弹劾桂萼举私家李梦鹤为太医。同时，他也不忘给张璁烧一把火，弹劾张璁秉公包庇部下参将陈璠，应当罢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