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大明

第224章 一门两公

不出所料,王廷相在折子中公然就海军叛变,乱军洗劫南京外城,并有一部逃逸之事大肆弹劾广宁伯刘泰、魏国公徐鹏举以及南京守备寺人晏宏,不但再次提出削夺魏国公徐鹏举的兵权,并且锋利的指出勋臣后辈养尊处优,芶安就闲,惰于习文练武,不堪大用,总镇处所之勋臣,近似纨绔,行事乖谬,言行骄倨,纵卒为虐,为坏处所,建言招回。

方献夫接过缓慢的看了一遍,亦是暴露一丝苦笑,道:“这倒不失一个自保的良策。”微微沉吟,他才将折子递了归去,道:“原折呈进吧,由皇上去决计。”

想归想,但他有自知之明,嘉靖着他暂掌内阁,是因为他脾气宽和,如果天下承平,他或有首辅之望,现在这朝局,嘉靖令他出任首辅的能够微乎其微,不独是他,内阁三位次辅,都不适合在此时出任首辅,估摸着,这也是张璁致仕两个月来,嘉靖杜口不提首辅之事的启事。

李时微微点了点头,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想到这混乱的朝局,表情不由更加阴霾,穿戴划一,他才在两名中书的护送下仓促赶到乾清门,一下台阶,已迁升乾清宫掌事,并提督两司房并茶膳、牲口房的大寺人张钦便带着两个小黄门迎了上来,躬身见礼以后,他便含笑道:“李阁老但是来送南京来的奏折?”

一听是王廷相的折子到了李时忙叮咛道:“呈上来。”接过以后,他对方献夫微微点了点头,便低头细看。

那主子既不敢禁止,又不敢张扬,从速关了门小跑几步跟上,道:“候爷慢行,小的前去禀报一下。”

李时也不想沿着这个话题谈,首辅之位空悬,三位次辅岂能没有设法?他暂掌内阁,说没有设法,那是自欺欺人,首辅与次辅虽只是一步之遥,倒是相差太远,首辅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宦途的顶峰,有谁不想?

暗叹了一声,他才将折子递给方献夫,苦笑着道:“王子衡不但是弹劾魏国公,连勋臣后辈全都捎带上了,这下有的乱了。”

一众小官小吏则是事不关已,抱着看热烈的心态,主官不在衙,他们自是乐的安逸,各安闲衙围炉热议,对于倒张璁他们不甚感兴趣,但文官武勋之争,他们则是兴趣盎然,京师勋贵很多,放肆骄横,不成一世的天然不会少,身为草根一族,天然是乐定见到那些个常日里高高在上的勋贵们吃瘪。

李时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皇上不在乾清宫?”

“少废话,我们侯爷要见国公爷。”来人毫不客气的说道:“从速前面带路,不准张扬。”说着便顺手塞了两块银元在他手中。

说完,他便见在跟前服侍的中书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不由沉声道:“甚么事?”

“不然。”方献夫脱口说道:“现在这景象,听任不管,或许更好。”

说着回身对几个闻讯跑出来的小厮使了眼色,便仓促出了后院。

李时微微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这折子的票拟他是不敢写的,看了方献夫一眼,他本来想叮咛一下,却又觉多余,这事情捂是捂不住的,说不定早已传开了,并且方献夫既然故意摸索,劝也无用。

一听对方是候爷,那主子不由猜疑的看了那中年人一眼,稍一游移,他便将银元塞了归去,道:“可否请二位在耳房稍待,小的出来禀报一声“。

忙到下午,将一应折子统计完以后,李时写了份总略,这才带着统统的折子出了内阁值房,这才发明内里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细雨,雨不大,风也不大,但一阵寒意倒是劈面而来,几其中书见他要进宫,赶紧七手八脚的服侍他穿上油衣,换上雨靴。

跟在他身后侍从赶紧上前打门,拍了几下,门便开了,一名主子探出身来,略微打量了一下门外景象,便满脸不耐烦的道:“找谁?不晓得公府端方?早晨不答应会客。”

细细看完折子,李时不由暗自腹诽,这倒好,直接就将锋芒指向武勋个人了,他这是为求自保,恐怕势单力薄,决计搅起争端,扩大局势,绑架全部文官个人向武勋开战,而嘉靖的态度又甚为恍惚,这折子一递上去,文武之争,在所不免!

京师暗潮涌动,宫中却整整一日没有涓滴动静,淅淅沥沥的细雨到了傍晚终究停了,一顶二人抬青布小轿在北城定府大街的定国公府的后门停下,一名身着青色士绅巾服,戴着万字巾,年约三十摆布的中年人哈腰出了轿,略微打量了下,便微微点了点头。

听任不管?这态度怎的俄然大变?李时不由甚觉惊奇,微一沉吟,他便明白了方献夫的意义,听任不管,任由官员攻讦彩票,攻讦胡万里,攻讦张璁,以此来摸索嘉靖的情意,如果嘉靖属意张璁,天然会回护,如果不回护,张璁则有望起复!

“不消了。”那中年人徐行上前,径直就迈进了门,边走边道:“本候识的路。”

京师一众勋臣武将亦未闲着,提督京营的勋臣自是不便象文官那样随便访问来往,却也各自派仆人暗中串连通气,闲散在家中的勋臣可就没那么拘束了,对全部武勋阶层而言,此次既是磨练也是一次可贵的机遇,自土木堡之役以来,武勋已经沉寂的太久,削他们的兵权,无疑已是将他们逼上了死路,这几年边疆不宁,他们本就故意东山复兴,也想借此机遇摸索一下家具的态度。

瞥了方献夫一眼他才淡淡的道:“皇上天质料美,谙熟机谋,对朝局洞如观火,听任不管,皇上如何看我们?如果罗峰兄起复又如何看我们?此举不当,断不成为,你我身为阁臣事事当以国事为重,为君父分忧才是本分。”

想明白这点,他不由轰然心动,不过,很快他就沉着下来,现在外忧内患,党争不竭 国库空虚,新政也是个半拉子,纯属就是一个烂摊子,须的一个强势,有魄力的人出任首辅,他底子没戏,何必为别人做嫁衣。

目睹天气有些暗,李时不由问了句“现在是甚么时候?”

嘉靖不见人?李时不由微微一怔,略微游移,他还是让中书将折子送了畴昔,嘉靖对内侍管的甚严,动辄杖毙陈尸,这张钦爬到乾清宫掌事不易,他倒不担忧会有甚么猫腻,只是嘉靖避而不见,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暗叹一声,他便回身折回。

淅淅沥沥的细雨从昨日开端就没停过,气候也随之冷了起来,京师大小衙门的官吏皆是偶然政事,主官们寻觅各种借口出衙拜访,对于这个俄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机遇,他们天然是倍觉珍惜,倒张璁也好,完整打压武勋也罢,都是甲等大事,岂能失慎重?

待的管家分开,徐廷德才轻叹了一声,徐家一门两公,虽是分家两京,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徐鹏举与王廷相互劾,算是将徐家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令他忧心不已,文官独大的局面由来已久,想要撼动,何其难也,一旦争斗得胜,武勋将被完整打压,徐家必定是首当其冲。(未完待续。

“回相爷,现在才刚过申时,天雨,显的有些暗罢了。”

定国公徐廷德正独安闲书房闲坐,听闻管家禀报,有个年青的侯爷燕从命后门闯了出去,不由微微一愣,转念便知是如何一回事,当下便叮咛道:“直接请他来书房。”

方献夫情知他谨慎,也清楚他为人刻薄,不会挑衅是非,听的这话涓滴不觉得意,微微一笑,道:“首辅之位空悬,乃是一大变数 一日不定,朝局一日不稳,促使皇上早做决定,实是无益有害,此何尝不是以国事为重,不是为君分忧?”

“禀相爷。”那中书忙出去躬身禀报导:“南京兵部尚书王大人的折子到了,相爷叮咛是随到随送的。”

听他如此强辩,李时不由含笑道:“叔贤不必担忧,首辅之位不会空悬太久,罗峰兄致仕两月,彗星仍然仍旧 皇上两月以来又绝口不提首辅之事,明摆着的事情,何必摸索?还是极力做好分内之事吧 我们还能落个安逸。”

见方献夫不语,李时当下便将话题转了返来,道:“胡万里虽则如此大手笔施助,但仍难堵塞百官之口,用心叵测之人仍会攻讦彩票,特别要防备京师官员,对京师一众科道官员,还是要着人吹吹风。”

“皇上有旨,龙体稍有不适,概不见人说事。”张钦微浅笑着道:“李阁老将奏折交给咱家便可。”

次日早朝,嘉靖也未露面,整整一个上午宫中也无任何旨意传出,这让李时等三位阁臣有些焦炙不安,从早朝之前,一众文武大员三五成群各自窃保私语的景象来看,南京清江口海军叛变的动静已经在京师鼓吹开来,嘉靖此时沉默,难道是成心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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