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闲言碎语
“宁王府里的人竟也都听她的？”杜明心惊奇地问道，“看来她这个主母今后倒是不难做，起码下人都听她的。”
“没呢啊。”杜明静拿帕子悄悄地按了按脸，自打上回李凌说她脸上出油轻易弄花脂粉以后，她便养成了这个风俗。“我母亲感觉三姐奇货可居，踮着脚尖要找个好人家呢。”
“人都说邓家人好敛财，我之前还不感觉，只说是仕进的瞧不起商户出身的。没想到邓文娇连这类事情都办得出来！不过她的来由倒也算冠冕堂皇，说是陈霆不在家，王府里没有主子，就先由她保管着。只不过就算是陈霆返来了，莫非还能厚着脸皮去问她要这些银子么？”
“那是甚么？”杜明心倒是更加地猎奇了。
袁瑛笑道：“这还像句话！”
如许一名女人嫁到嫂嫂娘家去，应当也不错吧？袁瑛暗自思忖着。
杜明心出去后，安平公主看看袁瑛面前的净水，又看看她背后的靠垫，又扫了眼她脚上穿的，不带一点儿高底的绣鞋，立时便明白了。
“这，这真是……”杜明心的确不晓得该说甚么好了。
“有皇上和晋王的福分给堃哥儿撑着，如何能够会是个没福的！”李夫人凑过来笑道，“不过这做父母的都是如此，明静生的那小子，比堃哥儿大不了几天，也是能吃能睡能玩，可我就是每天悬着个心，恐怕哪天照顾不周，叫他得了病……”
小巧的瓜子脸上，五官都是细巧娇俏的，只这脸上的神采多了几分与春秋并不相称的沉寂。不过眼神还是灵动的，可见面上的沉稳不是本性，只是必必要如此。
“福分不福分的，我就不敢想了。”杜明心表示丫环给高夫人续茶，“只盼着他没甚么三灾八难的就行了。”
高阁老的儿媳妇高大奶奶见几位长辈正跟杜明心说得热烈，就很有眼色地没往跟前凑，而是拉了杜明静到一旁说悄悄话。
两小我都是阁故乡的儿媳妇，虽说杜明静是庶出，可架不住娘家有位做亲王妃的姐姐，公公又进了内阁，现在在都城官家女眷的圈子里，她也是很有面子的一名。
杜明心抬眼瞥见乳母被安平公主这一番肆无顾忌的话吓得瑟瑟颤栗，便笑着打岔道：“管她如何样呢！反正再如何着，她也不会欺辱到你头上来。今后说不定还得公主赏我们伉俪二人一碗饭吃呢。”
袁瑛有些羞怯地笑道：“到底是公主，甚么都瞒不过您。”
两人正说着，袁瑛走了出去。与安平公主意过礼后，便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我可得歇会儿了，高首辅家的儿媳妇但是太能说了！一张嘴巴拉巴拉地就没停过，倒难为她熟谙那么多人，晓得那么多事儿！”
刘医正说，若伉俪二人不消避子的汤药，那半年到一年内该当是会有身孕的。可她结婚已经一年多了，林琅身边又没有别的人，还是涓滴不见动静……
“可不是！”杜明静笑道，“她跟我二姐可只差着月份，看我二姐的儿子都满月了，她内心焦急着呢！”
“连陈霆见了她都不敢大声，宁王府里的那些管事的还敢如何样？反正卖的是陈霆的女人，又不是他们自家的。”
杜明心亲身给袁瑛端了杯净水，笑道：“都怪我躲懒，本身宴客却把舅母教唆在前头。我这就畴昔陪客，您就在这里好生歇着吧！”
“你婆家如许的，我婆家如许的呗。”杜明静想了想，又笑道，“或者我二姐家如许的。”
“她卖了那些人以后，得的银子都揣本身兜里拿走了！”安平公主抚掌笑道。
杜明淑一声不响地过来在她身后垫了个鹅羽软垫，袁瑛笑着道了谢，又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
“刚两个月，以是国公爷都没叫往外说。”
“那可说不准！”安平公主蹙着眉头说道，“她是太子的亲表姐，眼下又成了我堂嫂，今后必定比现在更张狂！”
“我记得之前宁王妃说过，这些姬妾里另有很多是太后赏的吧？”杜明心站在摇篮边，悄悄地推着，“她就不怕触怒了太后？”
“能吃能睡，好福分！”高夫人笑道。
“怀了多久了？”
“我传闻你那位姐姐还没许亲呢？”高大奶奶朝坐在戏台那边的杜明珠努了努嘴。
明天来的客人里，以安平公主为尊，不过她躲在正房里不出来坐席，杜明心便请了三位阁老的夫人坐了首席。
“嗯，中间醒了一会儿，吃过奶就又睡下了。”杜明心笑道。
“孩子可还睡着呢？”高阁老的夫人笑着问道。
高大奶奶抿唇一笑：“你感觉我娘家姑姑家，可还能入了你母亲的眼？”
高大奶奶瞪大了眼，这眼界实在是有些高了吧！她嘲笑道：“晋王府如许的，满大燕朝也就这么一个。或者去给德妃娘娘做儿媳妇，年事又有些对不上。你三姐本年十九了吧？”
安平公主饮了口茶，冲袁瑛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大奶奶，问道：“你绕这么大一圈，莫不是看上了她？”
高大奶奶没理睬她语气里的酸意，嫡庶姐妹争风，她在娘家见很多了。“那你母亲感觉甚么样的人家才算是好？”
“兴国公这是要做父亲了吧？”她问道。
杜明心笑道：“你这话说得也忒刻薄了些！”
“她哪会怕这个！”安平公主嘲笑道，“邓家民气里想的是，太子名分已定，他们就算猖獗一点儿，父皇还能废太子不成？父皇拢共就两个亲生的，豫王跟太子比，差的处所多着呢！以是邓文娇行事，就是四个字，有恃无恐！”
安平公主将剥好的葡萄放在嘴里吃了，然后笑道：“不是我刻薄，是她做的这究竟在上不得台面！这桩事里，最寒伧的可不是她发卖陈霆的姬妾！”
安平公主看看还在摇篮里呼呼大睡的堃哥儿，又看看袁瑛还是平坦的小腹，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