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焚香敬酒
“左将军要去哪？”宋一鹤明白，左良玉这是故伎重施，又要劫夺百姓了，他此时顾不上左良玉部的军纪了，献陵才是最重，忙道：“左将军，流寇已经攻占襄阳，指日便可沿着汉水南下，献陵是国之重器，左将军务必留下来庇护献陵！”
“焚香敬酒？”李自成仿佛明白了，倒是指着一大碗牛肉，道：“欢迎本都督入城，也不能杀了耕牛呀，没有了耕牛，百姓如何种地？”
“宋大人是说，让我的兵士饿着肚子庇护献陵？”左良玉想起宋一鹤前次弹劾本身在樊城、襄阳劫夺百姓的事，心中怨气更甚，“宋大人，部属这就为兄弟们找粮食去了，”顿了一顿，又道：“兄弟们总要活下来才行！”
“多数督如果早点来襄阳就好了！”
“算了，”左良玉打了响鞭，以宣泄心中的不满，“既然宋大人没有粮饷，那鄙人可要本身去取了。”
左良玉冷哼一声，也不看宋一鹤，回身上了战马，往府城方向去了。
便有老翁老媪上前，扣问天命军要不要兵士，让自家的儿孙插手天命军。
左良玉不及回城，便将襄阳城外劫夺一空，连百姓养殖的鸡鸭都未曾留下。
“父亲大人……”左梦庚还想客道两句，赶上左良玉阴冷的目光，忙道：“是，是，孩儿这就让商船掉头……”向左良玉拱了手，便跑回划子，然后掉头，喜滋滋地攀上了商船，船仓有传来女人的哭叫声……
老者上面的门牙已经脱落，说话勉强听得懂。
“宋大人是说，让我的兵士喝西北风？”左良玉手中有兵权，涓滴没有将宋一鹤放在眼中，“等宋大人秉明朝廷，一来一去，我的二十万雄师，恐怕都饿死一半了！”
李自用心潮彭湃，不竭向着百姓拱手，俄然想到早就筹办好的檄文，便摆摆手，大声道：“明朝昏主不仁，宠寺人，重科第，贪税敛，重科罚……日倾师旅，掳掠民财，奸人妻女，吸髓剥肤，本人十世务农良善，急兴仁义之师，拯民涂炭……”又感觉这类文绉绉的话，百姓必然听不懂，忙改口道：“天命军是百姓的步队，只会帮忙百姓，不会侵害百姓，此后如果有兵士侵害了你们的好处，只要你们上衙门一告，我立马宰了他！”
“我早就传闻过，天命军不会祸害我们百姓，本日一见，公然是如许！”
老者方才悻悻地拿起银锭，口中嘟囔道：“这也太多了……”
“这是草民家的鸡蛋！”
“这是百姓的情意！”宋文笑道：“焚香敬酒，跪迎多数督入城！”
李自成倒是百感交集，如许的场面，只应当呈现在数百年以后，但是本日之襄阳……左良玉，你看到了吗？都城的朱由检，你想到过吗？
李自成来到襄阳的时候，已经十仲春四日了，战事早已结束，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天命军，很多兵士还在帮着百姓补葺被明军摧毁的房屋。
“左家小子，该下地区，用刀剐！”
“小人谢过多数督！”老者给李自成叩了头，方才将银锭塞入怀中，百姓也跟着散去。
在承天府大肆劫夺一番，筹集了部分粮食，左良玉这才上了战船，沿着汉水，逆流而下，所属步兵也是分开官道，度过汉水，向东南边向的武昌进发。
宋文含笑不语，跪在最前面那位满脸皱褶的百姓倒是抬开端，道：“多数督，这头牛不是我们本身杀的……是官兵，官兵将村中的耕牛全数杀了，牛肉带走，只剩下牛骨，我们将全村的牛骨集合起来，才剐出这碗牛肉，多数督千万不要嫌弃……”
在小木桌的上方，靠近百姓的一侧，另有一个拳头大的小香炉，香炉里正燃着香，烟雾环绕，淡淡生香。
李自成入城后，当即分兵攻打襄阳所属的均州和南漳、宜城、枣阳、谷城、光化五县，只要南漳县有过狠恶的战役，南漳知县亦是殉城而亡。
刚才筹办分开的百姓，此时都回过身，纷繁围拢过来，看热烈似的。
李自成晓得，到了这类时候，再要回绝，那就是矫情了，也会伤了百姓的心，他双手接过酒碗，笑道：“大爷，这碗酒我能够喝下，但大爷要收下酒钱和菜钱！”向何小米一使眼色，何小米忙从怀中取出一锭二两的银子递畴昔，老者不受，只得放在小方桌上。
恰逢湖广巡抚宋一鹤出了城，去了东北方向纯德山中的献陵，左良玉便带着亲卫，骑马去了献陵，找到宋一鹤索要粮饷。
李自成大怒，正要喝问驱逐过来的宋文，眼角余光一瞟，倒是感觉不对，鄙人跪百姓的面前，有一个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大碗红烧牛肉，另有一碗清澈的酒水，另有炒鸡蛋、青菜等等，足足摆满了小木桌。
见百姓不肯散去，李自成又欣喜了几句，就是奉告他们，归正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再也不会有官府、兵士、盗贼来侵害他们这些仁慈的百姓了。
稍顷，左梦庚趁着小舟过来，“秉父亲大人，商船上的男人已经全数处理，尸身扔河中喂鱼……”躬着身行了一礼，又道：“好叫父亲大人得知，船上装载的，一半都是粮食！”
襄阳府及所属州县，也是遵循河南的形式，各城将招募一至两个百户的城防军，卖力保持处所的治安和城防。
行未几远，劈面赶上一批顺水行进的商船，此中有两艘大型商船，吃水#很深。
商船上顿时传来一片哭喊之声，另有女人的尖叫，左良玉的脸上，暴露称心的笑容。
左良玉的眼中，顿时收回打劫的光芒，固然在樊城、襄阳大肆劫夺百姓，但朝廷拨给的粮饷太少，赋税一向奇缺，岂能放过这批商船？他对天命军的恨意，完整宣泄在商队身上。
百姓们见李自成不肯接管本身的礼品，都是唏嘘不已，一面便要散去，但刚才说话的老者，倒是端起小木桌上酒水，双手奉给李自成，“多数督，这是我们全村人的一点情意，是我们主动奉上的，不是多数督强取，多数督务必领受！”
“草民的这些果品，藏在地里，这才躲过官兵的搜索！”
天命军度过汉水后，追着明军的法度，将断后的明军砍杀一阵，刘云水部的马队，追出二十里，方才停兵安营。
左良玉点点头，道：“梦庚，你带着这些商船先走！”
“交谊无价！”李自成一口将酒水干了，固然不是甚么好酒，心中倒是无穷甜美，他向四周的百姓一拱手，道：“各位父老在此恭迎本都督，这份交谊，多少银子都值！”
李自成临时没有裁军的打算，便遗憾地奉告他们，让自家的儿孙常日多熬炼身子，比及天命军募兵的兵士，会遴选身子骨好的百姓。
李自成疾步上前，一把扶起老者，他有些动容隧道：“多谢，多谢大爷的一番情意！”举目一看，下跪的百姓中，另有很多女人，有人手边另有半篮鸡蛋，忙对着他们挥手，“快起来，都起来！”
“宋将军……”
……
宋一鹤手中也没多少粮食，承天府是一个劣等的小府，除了普通的赋税，能凑齐“练饷”就不错了，便道：“左将军，湖广各地，粮饷并不充盈，等本府秉明朝廷，再从各处筹集粮饷。”
明军只是稍稍抵当，便放弃了统统的工事，雄师沿着官道直下承天府，而左良玉带着儿子左梦庚、首要将领，以及大量的物质，乘着大船，沿汉水南下。
他立在船头，把手一挥，左梦庚心有灵犀，忙批示着战船靠畴昔。
何小米见百姓围过来，忙使个眼色，十数亲兵上前拦住。
李自成之前知州蔡思绳为襄阳知府，前吏员罗平为襄阳府独立审判官，将张鼎延束缚出来，不再兼任襄阳知府。
百姓们都是大笑，太多的话语，一时难以了解，他们只是记着了一点：天命军是百姓的步队！
百姓起家后，都将手中的鸡蛋、果品等呈上来，“多数督，这是草民等一番情意！”
……
刘云水部的马队，以最快的速率度过汉水，登陆后当即展开对明军的追击，与此同时，第七营宋文部的步兵，乘着各种小舟、木板开端渡河。
“左将军……”
李自成让军中的文书将府州县的主官集合起来，学习天命军的各项律法，本身也是在城中逗留了一日，翌日天明后，尽起雄师，沿着官道，奔南面的承天府而去。
李自成指着小木桌道：“这是这么？”
他推开亲兵，走向百姓中，“大爷大娘，你们的意义，我心领了，但天命军有本身的军法：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些食品，你们还是本身留着吧，左良玉在襄阳，但是害苦了你们，天命军已经来到襄阳，从今今后，你们会过上好日子，再也没有谁劫夺你们的财物了！”
李自成向那老者笑道：“大爷，天命军的军律，‘买卖公允，不得占百姓的便宜’，便是本都督，也要遵循军律，不然，必会遭到惩办，大爷如果不受酒钱菜钱，本都督也毫不敢喝这口酒！”
行至襄阳城西城门，发明城门前跪着很多百姓，心中一惊：莫非哪支入城的军队，又在城内劫夺百姓了？
其他的州县，在百姓的感化下，都是望风而降，根基上没有战役。
南漳知县暂缺，颠末处所乡绅的保举，以隐居在龙湾的江陵举人陈万策为知县，其他均州知州胡承熙、宜城知县陈美、枣阳知县郭裕、谷城知县周建中、光化知县万敬宗，都是直接留任。
左良玉一起急行，至承天府登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