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姑念什么？
这日安远门外高官麋集，以陕西巡抚冯师孔为首，按察使黄絅，参政田时震、西安知府简仁瑞、西安知县吴从义，批示崔尔远、都司邱从周、佥事王徵人等，皆冒着风雪，聚于北门以外，驱逐将要达到的孙总督一行人。
他神采更加冰寒：“开县噪归，遇敌弃帅先溃，导致二督连丧，莫非再等着他弃吾而去，落得傅宗龙、汪乔年的了局？”
然后见身着大红官袍的孙传庭策在顿时过来，身后是大群的幕僚们，个个浑身的风霜雪雨，冯师孔赶紧率众官上前，大声道：“下官等恭迎孙督到来……孙……孙……”
他恨恨道：“此些鼠辈军阀，仗着有一些兵马，便私心为重，视国朝大事于儿戏，觉得他手上有兵就不敢杀他？觉得他手上有兵便可保安然无恙？”
陕西巡抚冯师孔有些忧愁的站着，他本原武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员外郎、郎中。天启初年，出任真定知府，后升迁井陉兵备副使，丁忧归。崇祯二年，起用临巩兵备，后改固原，再次丁忧归。
间隔越近，马蹄声越是密如骤雨，那种给人的压迫力越是强大，看这些兵马整齐而来，很多官员心中直有透不过来的感受，便是卖力吹打的吹鼓手，也不知不觉停了。
冯师孔点头，低声道：“不必多言，静待孙督到来。”
他道：“汪督身殁，贺人龙夺职戴罪视事，长驻咸阳虞祸，晓夜为备。大人上疏言：人龙臣旧将，愿贳其罪，俾从臣自效。圣上许之，人龙稍自安，已不晓夜为备……”
他更道：“只恨左良玉非吾治下！朱仙镇一战，害死多少大明将士？若在陕西，本督连他一起砍了！”(未完待续。。)
孙传庭冷冷道：“圣上有密旨，诛贺人龙！本督也早想如许做了！”
冯师孔差点惊跳起来：“诛贺人龙？此事非同小可啊！”
为了驱逐孙传庭，到鼓楼街的主道早已清除，密密的衙役军壮拦着，将百姓赶到了两旁，见孙传庭军马出去，一色的铁甲马队，旗号密密，气势骇人，世人皆是惶恐。
鼓楼这一片，还是西安官署的重地，在鼓楼北，有“都察院”，西北有“巡按察院”，西南是“按察司”，鼓楼东南是“西安府”，正东则是“布政司”，街东另有“粮道署”、“布政使司署”等官府衙门。
他的身边，参政田时震看来，游移道：“冯公……”
他喝道：“他便是吾之旧部，又岂能容他？”
很快，众官进入总督衙门，在鼓楼之南，巡抚衙门则设于鼓楼之北，二署南北相对。
巳时中，飞马来报：“孙督兵马达到了。”
却见孙传庭两条粗又高的眉毛一挑，锋利的目光扫来，他马鞭一挥，指道：“进城。”
孙传庭嘴角带着冰寒的笑意，他说道：“贺人龙家在米脂，其宗族多在贼中，故本督未可轻发，上疏佯之，莫非他以为，他就能逃脱国法制裁？”
虽是气候酷寒，但驱逐人群温馨无声，孙传庭此人才武绝人，能摆布射，可称文武双全，但脾气倔强判定，极不好惹，当年在陕西任巡抚时，就雷厉流行清算各项事件，非论豪强军将，都被他整怕了。
孙传庭厉声道：“姑念甚么？姑念叁檄不至，兵噪西归，弃帅先溃？一次又一次的逃窜，使国事更加不成清算，此辈不死，谁死？”
他说道：“贺人龙为陕西总兵，又与李自成同邑，屡杀贼有功，叛将剧贼多归之，如果全军大哗，事情不成清算……且人龙虽罪不容诛，然也屡破贼寇有功，姑念他……姑念他……”
看兵马源源不竭畴昔，很多民气中或喜或忧。
西安，古称长安，前后有十三个朝代在此定都，明太祖以“天下山川，唯秦中号为险固”，由都督濮英主持，在唐皇城旧城根本上扩建西安城。
看他们一色健马，棉甲上粗大铜钉闪动的寒光，身上披风更在北风中飞舞，又那种身上满盈的冰冷杀意，众官都看呆了，这……孙督哪来的如此精锐的兵马？
他冷冷道：“本督就是要在众将面前，历数其罪，缚贺人龙斩之，以儆效尤！”
他有些惊奇：“大人的意义是？”
他们低声相互扣问，孙督的督标营，甚么时候有了这么精锐的人马了？
他脾气的坚固，连他的座师，当时三边总督洪＊ 承畴都要让他几分，很有几分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味道。当时孙传庭任巡抚，很多人就哀叹连连，日子不好过，他被免官离职后，很多人鼓掌称快。
冯师孔实在有些偶然宦途，只想在家闲暇，不料本年诏举边才。举天下贤达者方面官。冯师孔不幸被荐了，六月时擢右佥都御史，代蔡官治巡抚陕西。
孙传庭嗯了声，他淡淡道：“有劳冯大人了。”
世人立时打起精力，吹鼓手也卖力吹打起来，就听几声骏马嘶鸣传来，然后就见整齐的旗号，大队行进的马队在风雪中呈现，他们数骑一列，轰轰而行，每人顶盔披甲，气势深沉若无边大海，又充满浓浓的煞气。
洪武十一年，西安城完工，城周共二十七里，墙高有十二米，墙底宽十五到十八米，城墙厚度竟大于高度。又开有四门，每门皆城楼三重，闸楼、箭楼、正楼。城外又有高深的护城河，加上角楼敌台密布，可谓安定如山。
世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多说，皆蹑脚蹑手的退下，只余冯师孔有些不知所措的坐着。
没想到孙传庭又返来了，还任了总督，这下更多人哀叹，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说道：“本日便到这，各官退下，冯大人留下。”
冯师孔更是大惊：“大人的意义是？”
立时将冯师孔一肚子的话挤了下去，见孙传庭自顾自策马畴昔，冯师孔与众官相互看看，冯师孔道：“……进……都进城吧。”
进入这块陈腐威武之地，众官拜见后，冯师孔拈须笑道：“大人远道而来，一起鞍马劳累，下官已与诸同僚备下薄宴，只待为大人拂尘洗尘。又西安新到一代州班子，听闻在大人乡梓非常着名，下官重金礼聘……”
孙传庭长身而起，他背动手在堂内走动，见壁上有一弓，数石之强，他顺手取下，拉了个满月，又放了归去，淡淡道：“贺人龙现在在哪？”
冯师孔一惊，说道：“此时在咸阳。”
他的脾气有些偏软，遇事调和为上。只要一次部下杀良冒功。割妇人首报功。冯师孔大怒，以其卒抵死，上任不久。就要赶上孙传庭如许倔强的下属，也不知今后日子好过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