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漠北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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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赤色令林丹汗两眼异彩，表情不由畅快，他哈哈大笑一声，提刀从车子上跳下来，环顾四周道：“汉人仆从的血都是香的，儿郎们，把他切碎烤了。晓得你们嘴馋已久，赏你们了。”这仆从是掳掠来的汉人，能在大汗身边奉养的奴人皆邃密遴选过，皮肉细致。确切比浅显奴人适口些，大汗身边的亲卫们便食指大动，望了那具奴人尸身淌口水。

“必然，必然是汉人坏我草原的风水。”林丹汗吼怒道，长生天显现恶兆轻易摆荡军心，引发全军惊骇，他久在汗位，很有历练，遂忙不迭给此次恶兆定调，是汉人粉碎风水才引来天灾，这话奇妙弱化了己方民气惊骇，又滋长针对汉人的仇恨。

念及连戋戋大同镇的明军都敢出长城百里奔袭进犯，林丹汗恨极，只一心要杀归去，剁了王朴与普什图的狗头泡酒。对后金他只能避其锋芒，但对明军他有实足的信心。唯恐去的晚了，被明军逃掉，今后沦为草原的笑柄。

俄然一个颠簸，林丹汗忙伸手扶住铁锅，炭火正旺，便烫了手，因而内心大怒，又发觉车子无端停了，从车帐里探出头，见是一个仆从非常慌乱的从车边颠末，顺手拔出腰刀砍去，那仆从来不及呼痛就扑倒在地，鲜血自脖子边冒泡流进草丛，与砂砾固结成块。

天尽无垠处，寒山伴画帐，林丹汗接到明军偷袭土默川的急报，正值他方才大破后金喽啰阿鲁科尔沁部，听申明军偷家，他不觉得意，因为明军软弱可欺早已深切民气，又传闻来的是大同明军，更是哑然发笑，三年前，他还兵临大同城，掳走数万明人扬长而去，当时他还在城下，脱裤子对着大同城拉个泡尿，画帐中他在思忖：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还没见平阳，你王朴也不配是犬，只是蝼蚁。这必然是顺义王普什图勾搭了大同总兵王朴，不然明军来的机会为何能如此准，不早不晚，乘着雄师东征的空档偷袭。

不过见亲卫们没有动静，林丹汗模糊感到不对，绕车子来另一边，才见到是一个轮子破了，不由神采大变，这在草原上预示着灾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