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强梁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戏台艳舞

乐声停了,台上跳舞的红衣女子们挤在一块,用猎奇而又胆怯的眼神悄悄打量着许梁等三人,她们都是头一回进入梁军虎帐中,虽不认得许梁等人,倒也猜到这三人必是梁军中的首要将领。若非首要将领,方才邢中山这一声喊,台下看戏看得入迷的梁军将士们不会散得这么快。

班头正要作揖回话,忽听得戏台后一声女声:“女人们,怎的不跳了?”随即戏台上背景的门帘子一掀,一个风韵绰约,身形款款的宫装美人低头走了出来,她身后紧跟着两名黄衣丫环。

许梁沉着神采,朝那排舞女喝问道:“谁让你们在这跳舞的?你们班头呢?”

“这谁弄的?混闹吗这不是!”许梁指着台上,愤恚的道。

楼仙儿本来就比许梁矮一个头,现在被许梁唾沫横飞的一顿怒斥,头越来越低,最后都快埋到胸前了,其错愕惨痛的模样仿佛雄鹰脚下的一只不幸的小鹌鹑。

许梁三人循声走近。只见当头一名梁军兵士一脸猪哥相,两眼睁得像铜锣,紧盯着那队翩翩起舞的女子。嘴角的哈喇子滴成了一条透明的长线,直垂到胸前的衣衿上,润湿了一大片。

火线空旷的草地上,用木头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戏台,台下影影绰绰的围了一群梁军兵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一队簿簿红纱袍的年青女子练舞步,人群里不时传出一阵喝采声以及啧啧的吞咽口水声音。

许梁目瞪口呆了一会,回过神抹洁净不知何时溜到嘴角的口水,转头见邢中山和铁头还是紧盯着台上看,不由重重地咳了一声,将难堪的两人唤过神来。

说完,许梁又轻叹一声,跟着那飘零的歌声轻哼着。

“没来由!”

“你!”楼仙儿站住,跺着脚叫道:“你这是霸王条目!”

“为甚么呀?”

这是在民风朴素的大明朝,但是现在台上给许梁的感受,就像是在灯红酒绿的初级会所里,七八本性感诱人的美女跳起了钢管舞,台下一堆点头晃脑的非支流青年在那狂嚎乱叫。

邢中山和铁头两人默不出声,跟着许梁往虎帐深处走。

许梁长叹一声,边走边用降落的声音说道:“这首歌,是本官当日在锦衣卫诏狱中的时候,隔壁的一名刘公公教的。传闻本来是边关将士们吟唱的歌声,当日本官心灰意冷,前程暗淡,便是听到这首歌,催人泪下。这才牢服膺住了它。”

许梁指了指台上挤作一团的舞女,问道:“你们便是新组建的梨园?这是在干甚么?”

许梁见了此人没见过女人的模样暗自好笑,顺着那人的目光往戏台上看去,顿时眼睛也直了:戏台上那排女子个个年青貌美,洁白的面庞上着了些淡淡的胭脂粉。白里透红,眼如秋水。一身拖地的绯红色长裙簿如蝉翼,几如透明。粉光溜溜的苗条*模糊若现,月红色的团花抹胸儿将胸前深深的乳沟儿挤到世人面前,那绷紧的粉嫩胸脯跟着舞步高低颤抖,飞舞的红丝带晃得人丁干舌燥。

镇原城梁军大营中,许梁在前,邢中山和铁头在后,一行数人行走在营中的巷子上,中间不时地整齐走过一队队巡查的兵士,虎帐校场上,宏亮的梁军军歌正在唱响,虽不整齐,但却昂扬,自各营灶头方向时不时随风飘来阵阵肉香。

“回大人的话,女人们正在练习舞步,今儿小的们才赶到营中,正式的演出获得明天,女人们正在抓紧时候复习曲子。”

邢中山难堪地上前,大声叫停:“停!别跳了!”

许梁打量眼这中年人,只见他一身灰色长衫,国字脸,八字胡,听声间年纪在地四十多岁,看上去却极其显老,满额头的皱纹,一双手却保养的极其白晰苗条。

许梁凝神听着校场方向传来的歌“……北地胡风,北国炊烟,生有何患,死有何憾……”,心底不由想起在都城锦衣卫诏狱的那段日子,阿谁名收刘若愚的前司礼监大寺人。当日这首人生百年的歌,便是刘寺人教给本身的。现在许梁已贵为朝庭从四品高官,五万梁军的大将军,而那位刘公公呢,或许还在锦衣卫诏狱里关着,或许早被放出来的。又或许,已经死去多时了。

楼仙儿紧追上来,摇摆着许梁一支手臂,“相公,总得给个来由吧。”

但是梁军虎帐中也不安宁,各营杀猪宰羊,和面包饺子,搞得跟过春节似的热烈。

“妾身是那梨园的舞艺教头,进梁虎帐中天然不费吹灰之力。”楼仙儿仰起白晰的颈脖,非常高傲隧道:“方才那舞姿是不是很美,很动听?有没有口干舌燥,如饮醇酒的感受?”

“哼哼。”楼仙儿闻言对劲不已。

戏台上吹奏着轻巧的曲子。

许梁见这戏台如何说也得有三尺来高,见楼仙儿转眼间便奔到戏台边上,慌得仓猝上前将楼仙儿策应下了戏台。

许梁比来很忙,忙着替一对又一对的梁军中有功将士们主持婚礼。自从前次会上,许梁同意将俘获的流贼女子赐给有功将士为妻以后,几近一夜之间,就有上百对仓促而就的新婚佳耦手持贴子,腆着笑容探听着上许府要求平凉同知许梁前去主持他们的结婚大礼,不承诺就赖在府里不肯走,不去都不可,仿佛许梁不去,他们这婚就结不成似的。

楼仙儿听了,不觉得意地叫道:“这有甚么!当年我在杏花楼,楼里的姐儿们都是这类打扮起舞的。”

许梁顿时无语,“有那么一点点……”

“不为甚么!不准演就是不准演!”许梁沉声说道,说完抬脚沿着草地间的石径巷子往营外方向走。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

许梁闻言,气极而笑,回身返回到楼仙儿身前,指着戏台方向,手指连点,喝道:“你看看台上那些舞女们的行装,这是演戏哪,还是开窑子?”

许梁推不过,也不想扫了浩繁将士们的兴趣,便勉强出面主持了几次,厥后实在是累惨了,便借观察虎帐的由头,躲进了梁军虎帐中。

邢中山呵呵笑道:“大人,您还别说,大人选定的这首军歌,一两小我哼哼的时候尚不感觉,百十人合唱的时候,那股子苍桑的感受便出来了。前日末将跟着唱了回,奶奶的,差点掉下泪来。大人这是打那里找来的歌曲?”

“啊?相公!”

这宫装美人恰是许府的三夫人楼仙儿。楼仙儿乍见到许梁,顿时又惊又喜,两手提着裙裾,出现甜甜的笑容朝许梁飞奔过来。

这……甚么环境?

楼仙儿见了许梁,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地叽叽喳喳就说个不断:“相公,你来得恰好,方才瞥见妾身亲手调教的舞曲,相公感觉如何样?”

许梁看清了这宫装美人的面庞,不由惊奇出声:“仙儿?如何是你?”

许梁难以置信地看着楼仙儿,吃吃说道:“你如何进营来的?方才那舞,是仙儿你教的?”

“这甚么破曲子!唱个曲儿,练个舞步,有需求穿得这么透,这么少吗?”许梁怒斥道,内心暗骂这梁军总管罗百贯办事太不靠谱了!让他给梁军中建个梨园子,没事给军士们唱唱戏,那是纯粹从艺术角度,减缓下梁军将士的颓废,似现在如许,他派出这么香艳的舞女下台,就不怕激起梁军将士们压抑的野性?引发动乱?

“大姐!你现在是许三夫人,不是当年阿谁杏花楼的红牌!”许梁忿忿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采,瞪着楼仙儿骂道:“我们梁军众将士,那但是一群纯粹的人,高贵的人,离开了初级兴趣的人!能够死在校场上,能够死在战役中,但毫不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虎帐的梨园,那是为了鼓励士气,通报正能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弄到虎帐里来,不然,军法处置!”

邢中山和铁头两人见状,非常派合地散了开去,临走,将那班头和乐工,连带着那八名舞女撵了开去。

他这一声喊惊醒了大部分聪慧的台下看客,众梁军将士回过神来,扭头见是邢中山,再见邢中山身后绷紧了神采的许梁,大惊失容之下,纷繁仓猝地拱手见礼,落荒而逃,转眼间走得干清干净,草地上留下一块块的湿滑的口水印子。

一名坐在乐工人群中的长衫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走到许梁面边,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小的便是这里的班头,见过三位大人。大人有何叮咛?”

“不过!不准在军中演!”许梁紧接着决然说道。

许梁训完了,领着楼仙儿走出梁军大营,楼仙儿委曲巴巴的边走边嘀咕:“这么凶做甚么……人家就只会教这类舞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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