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微官

第十二章 自当决战诉不平(八)

顾秉谦笑道:“魏公夙来睿智,何此时反而固执?魏公掌司礼监,又兼东厂事。代天拷问百官功过,为民体查委曲不平,难道名正言顺乎?只需按制查询,公道严明,不构不陷,不定其罪,许其自辩,唯公是论。无过者赞誉嘉奖,有罪者托付有司,如此公忠体国。又何必害怕人言?”

魏忠贤倒是气定神闲,了解之余也不见怪,不时望着团团乱转的顾秉谦,收回会心一笑。

门外一个公鸭嗓子扬声回道:“启禀寄父,威海伯麾下刘二杆求见?”

魏忠贤笑道:“有这么大的能力么?”

顾秉谦深吸了口气,拱手对魏忠贤低声呼道:“魏公,请恕下官无礼,未知此书来自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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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谦见魏忠贤不喜,便不敢再多问,当即果断答道:“魏公若用此书,则东林休矣!”

魏忠贤哈哈大笑,珍惜地拾起书册,保重地支出怀中,眼里已是神采飞扬,霸气实足。指着顾秉谦方要说话,却见有人拍门,便低声喝问:“是谁,何事?”

很久,顾秉谦愣住了脚步,已是呼吸短促,汗流不止。转头看到笑意吟吟的魏忠贤,便低头上前,恭恭敬敬将书册双手偿还。

魏忠贤想起沈重笑里藏刀,语带威胁的嘴脸就不由一阵恶感。顿时微怒道:“此时不必提他,你只说此书可有大用?”

书房内唯有二人,非常温馨。除了魏忠贤偶尔喝茶放盏的声音,就是顾秉谦连连翻动册页的响声。

顾秉谦拱手问道:“此书册第一名就是李三才,厥后三篇皆是详细罪恶,最后数问更是锋利。三才家贫,为官廉洁,不料家财数以百万,经年积聚富可敌国。一问其财何来?二问运河之贪?三问何故许子从商贾贱事?四问可有以机谋私之举?五问有何证以洗刷不白?六问可敢呈家财账册,任凭朝廷公断乎?魏公,若你不以政事争于朝堂,秉公穷追此案问于有司,撺掇言官御史参与此中,再异化些李家阴私丑闻于其内,则三才可休矣。”

魏忠贤皱眉道:“可此书皆是传闻。看上去罪孽斑斑,列举甚为详确,却并无真凭实据。若用来构陷二三人倒是好用,但是对于庞大的东林党,咱家倒是下不了决计。唯恐以不实诬告为人所趁,届时捅了马蜂窝,乃至朝野犬吠,则将来不好结束。”

魏忠贤恍然大悟,起家指着桌上的书册笑道:“以是东林皆罪人也!”

魏忠贤笑道:“这可不能说,你问这个做甚么?”

顾秉谦看得极其当真,先是惶恐变色,继而大汗淋漓,然后抬头沉思,不时拍案叫绝,最后坐不能安,起家一边看书一边踱步,竟将堂堂掌詹事府事的礼部尚书风采,以及平素对魏忠贤的谦虚姿势,忘了个干清干净。

魏忠贤镇静地拍案而笑,却听顾秉谦又苦笑道:“持品德者,以圣报酬师,以大道为纲,虽禁欲自律,还是凡人。有口舌之欲,有床笫之欢,有失期讲错,有失德失矩,岂能皆为高贵而无一失。轻者瑕不掩瑜,重者责备责备,则天下皆无德之人。”

魏忠贤苦笑道:“咱家又何尝不知,只是力不从心罢了。想当初咱家也动过他的脑筋,可此人当即断交反击,反让咱家输了一招。咱家而后一向心有不甘,始终耿耿于怀,企图待机而发。可现在瞧了东林惹怒此人的结果。咱家反而心不足悸,不敢等闲再算计他了。”

顾秉谦一听威海伯,当即打了个精灵,对比魏忠贤的顾忌,以及那书册对东林党隐含的肝火,刹时恍然大悟,低声喃喃说道:“本来是沈东海,怪不得如此处心积虑,要对于东林党。”

瞧着魏忠贤兴趣盎然的神情,顾秉谦黯然长叹,还是狠心咬牙说道:“更不消说那逼迫族老,不敬长辈,横行乡里,祸害一方之各种不良,简而言之,皆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寡廉少耻,败德离道之大恶。三司之下,言论滚滚,穷究根底,详查不纵,孰可逃脱。不辨则坐实罪名,辩则名声尽毁,若无品德君子之名,东林不存也。”

顾秉谦苦笑道:“为官者。或育人举才,或主政抚民,或措置专务,或领军掌兵,日日行动,月月施政,岂能明察秋毫而无一过。纵有大才,其治下官吏,又岂能无过。旦有一过,则必连累其官,轻者失策,重者营私,则天下无好官矣。”

顾秉谦叹道:“魏公。此以是下官言必除此人也!观此书,东林皆罪人,观此人,天下皆罪人,人之罪不在本身,皆在此人一念之间。”

魏忠贤肃容问道:“益庵详细为我说来。”

魏忠贤听得哈哈大笑,顾秉谦持续说道:“为君子者,学以成人,修身齐家,虽持仁心,却非贤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岂能皆合圣道而无一背。纵有大贤,其家人支属,其好友宗族,又岂能无失。旦有一失,则必攀扯君子,轻者包庇,重者调拨,则天下皆伪君子也。”

顾秉谦慎重答道:“魏公,朝争自有其规,党争自有其限,轻不过弹劾外放,重不过罢免归乡。若非罪不成恕,若非世仇死敌,总要留一线余地,即不为人顾忌,也好今后相见。下官看此书观此人,那里是要争权夺利,清楚就是要杀其人,毁其名,涉其亲,牵其族。且行事阴损暴虐,无所顾忌,一脚踏下便是家破人亡,此人绝非善类!魏公三思,此人千万不成留啊!”

魏忠贤欣然点头,顾秉谦点头叹道:“以此书所录,东林之人,或坐拥良田豪宅,或处置商贾锱铢,其财何来之,必有贪渎弄权之举。即便非是亲为,亦是后辈族人,哪怕毫无关联,旦有一二斧正参与,便是赃官赃官,此官商勾搭,以权营私之罪也。东林之家,或流连青楼,或奸人妻女,或扒灰悖伦,或勾搭成奸,旦有一二家宅阴私,便是寡廉少耻,如同禽兽也。”

顾秉谦迷惑道:“我朝另有如此人物,却不知又是何人?”

顾秉谦苦笑道:“不但是罪人,并且是禽兽。魏公,如果茶余饭后观此书,不过是博人一笑,如果用之以朝争,则立时就是大罪要案,动乱天下的败俗丑闻。以此书所载,东林为官,大家皆有妄言,任内皆有错案,行动皆有疏漏,治下皆有犯警,旦有一二可证明在,不为庸官便是昏官,此不忠于天子,不称于职守也。”

魏忠贤笑道:“益庵,且暂避于屏风以后,我们听听威海伯意欲何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浏览,更优良的浏览体验。

魏忠贤接过书册,对顾秉谦笑道:“益庵,此书册如何?”

魏忠贤笑道:“唯公是论,许其自辩,听起来好听,可又如何动得了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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