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火箭干部的升迁之路
“这……不出不测的话，应是韩爌吧！”
话至此处，方从哲也不得不感慨，这便是简在圣心的好处了，只要得了天子的喜爱，升迁的速率的确连铨选的法则都限定不住。
固然方从哲称叶向高一声叶兄，但是实际上，他比叶向高要大上七岁摆布，之以是如此互称，是遵了士林端方罢了。
“叶兄你或许不懂，但是老夫倒是感同身受，李兄此举当然有其私心，但是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叶向高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四十三岁罢了，间隔七十五岁致仕之龄，尚且有三十多年，也就是说，他的宦途之路还长的很，以是没甚么感受。
“这……”
毫无疑问的是，此次的钦差是一趟大功的差事，如果能够办的妥妥铛铛，回京以后升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在帝党当中，有这个资格的人并未几，而韩爌便是此中掌控最大的一名。
方从哲点了点头，道。
叶向高神采顿时一滞，有些无言以对。
“何必来哉？明显只需静待几年，李兄自可再进一步，又何必如此焦急？”
“方兄的意义，难不成李兄是为了这个才……”
“加上现在都察院属官空缺，万世德升任左都御史以后，都察院便空出两个副都御使的空缺，而韩爌若能将这趟差事办好，便算是直接促进了免除矿税的大功，挟此大功回朝，又有陛下支撑，这个副都御使的位置，的确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乃至于就连左副都御史的位置，也不是完整没有能够的……”
无他，今上潜邸之时，便对于韩爌多加赞美，而遵还是例，天子即位，要对东宫旧臣予以安排，但是迄今为止，对于非常倚重的韩爌，今上却还是没甚么动静，可见必有大事要拜托于他。
这一点是铁定的，不管李廷机拿出多么冠冕堂皇的来由，都是没法窜改的。
“宦途便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对李兄来讲是如此，对你我来讲亦是如此，叶兄可知，此番钦差人选，圣意属谁？”
更可骇的是，天子为韩爌设想的这套升迁规程当中，固然偶有违规，但是团体来讲，都在可接管的范围内，仍旧是遵循国朝升迁的根基法则来的，也就是说，韩爌升迁的速率虽快，可倒是遭到全部文臣士林承认的快。
方从哲的态度咄咄逼人，但是叶向高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方兄这是何意？李兄行事虽有不当，可陛下并非不讲情面的严苛之辈，即便是看在李兄一片为国之心，心中肝火也该稍稍纾解一二罢！”
若为大局，现在该当要做的事情，当是共同今上整修税赋，而非是固执于浙党之上，李廷机此举，必是存了私心无疑。
“人间之事，皆为私利，人间之人，皆有私心，不管李兄说了甚么话，老夫只问叶兄一句，若沈朱二人垮台，终究得利的人是谁？”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李兄就是为了一己前程而为吧，沈朱二人垮台，当然对李兄无益，但是浙党为祸朝堂，沈朱二人执其盟主，若二人垮台，浙党必遭重创，到时朝堂靖平，亦是国之幸事，为大局故，李兄所做亦称不上错吧？”
倒是方从哲沉默了半晌，悄悄摇了点头。
方从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
“一片为国之心？叶兄真的如此觉得吗？”
顿了顿，倒是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庞大。
但是对于李廷机如许春秋已逾六十的人来讲，留给他的时候已经未几了……
半晌，叶向高方才缓缓开口，拿出了一个勉强看起来符合道理的来由。
叶向高打了个激灵，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
“内阁当中方才传出了旨意，陛下诏谕内阁，一条鞭法试行之地定为姑苏府，命吏部将钦差候选人拟送内阁，由内阁议定以后禀告陛下！”
国朝常例，右副都御使多为在外巡抚加衔，有品级而无实权，而左副都御史则分歧，左副都御史乃是掌院副都御使，算得上都察院名正言顺的二号人物，又是科道清流，还是京官，算得上为数未几顶级官职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韩爌真的能够将此次的功绩捞到手的话，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和他们这些王府老臣并肩而立，成为帝党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到时候帝党就不是三大巨擘，而是四大巨擘了！
方从哲倒是淡淡一笑，眼角掠过一丝讽刺，反问道。
“不错，以韩爌的资格，虽有从龙之功傍身，可若转调阁部，不过是各司郎中或掌道御史罢了，但是此番事情特别，朝廷诸公对于税赋之事非常正视，故而钦差本职必不成低，起码当是佥都御使方可撑得起场面，而对于韩爌来讲，佥都御使固然算得上超擢，但也并非不成接管……”
叶向高皱眉，思考了半晌道。
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叶向高开口问道。
他很不明白，为何李廷机遇如此心急，还是那句话，内阁世人皆已垂老迈矣，再过几年，帝党便可顺理成章的以春秋为由要求他们致仕，这个来由即便是拿到士林中说，也是理直气壮的，何必在此时四周树敌，逆势而为。
叶向高的神采顿时有些不多数雅，因为方从哲的口气当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不屑，仿佛在他的预感当中，李廷机的那一番话传入天子耳中，决起不到甚么好的结果。
不过话音刚落，却被方从哲立即堵了返来。
半晌以后，叶向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萧索说道。
而韩爌的年纪比叶向高还要年青，现在不过三十余岁，如此就算是渐渐的熬资格，也能在五十岁之前入阁，运气好的话，六十岁之前接任首辅也不是没有能够。
不错，方从哲此言固然诛心，但是却不无事理，作为独一一个已入内阁的帝党，沈朱二人一旦垮台，李廷机必然会顺势而上，晋升在内阁当中的话语权。
感慨了半晌，方从哲持续问道。
“今上成心整改税赋，弥补国库，当此之际，内阁须得求稳为上，然李尔张却逆势而为，意欲裹挟我等与内阁辅臣相斗，到时朝局动乱，今上整改税赋之举必定停顿，如此为之岂是保全大局之举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