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颗粒归仓

早有门生军过来解开了绑账房先生的绳索。那账房先内行脚方才获得自在，就在地上跪趴几步来到黄胜面前，抱着黄胜的腿哭诉道：“上官饶命，小人是大明朝百姓呀！小人并非海盗呀！”

“哦！”黄胜感兴趣了，本来是个以名字叫做九鬼奋勇为首的海盗团伙，他道：“先生你渐渐说，不要惊骇，来呀，给他拿些水喝。”

包猛子固然声音不高，但是李实离得近，倒是听了个逼真，他立即又跪下叩首道：“本来是上官击杀九鬼奋勇那厮，小人感激上官替小人报了血海深仇，这厮死不足辜，据我亲眼所见，他手上性命就有几十条之多。”

刘海波问道：“海寇的船你应当见很多了，他们船的火力、机能你也必定体味得很多，你以为九鬼的这条船如何？另有谁的船更好？这条船上的乘员，账目你都要明显白白说细心，我们要停止查对，以免有漏网之鱼。”

这时李实已经有些哽咽了，他接着道：“小人当时吓得傻了，呆呆坐在船面上等死，眼睁睁看着那些倭寇砍杀本身的火伴，最后终究轮到砍小人的脑袋了，小人已经没有一丝求生的动机了，只求速死，谁知那倭寇头子九鬼奋勇瞥见小人怀里的账册，问小人是甚么人，小人因为海贸经常常打仗日本人，以是特地学习倭国说话，小人学习说话很有天赋会说日本话，小人就奉告他小人的身份，谁知九鬼竟然不杀小人，今后留在船上仍旧做账房先生，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五年小人根基都没有分开过这一条船。”

黄胜看了看跪在脚下的账房先生，只见他干瘪干瘪的模样，脸皮乌黑，颔下稀少的留着几缕发黄的髯毛，被困得跟粽子似的，也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黄胜心道，包猛子也太谨慎了些，如许一个被风都能吹跑的人那边会有甚么战役力呀。黄胜道：“来呀，给这位先生松绑。”

黄胜问包猛子道：“应当有六十五颗首级，包猛子你顿时去查对，并且千万要硝制好了，气候太热不要搞得全部船上都臭烘烘的。刘海波你领受九鬼的朱印船，带上我们的海员和一个总旗的门生军，政治文明教员王有贤、张应福，你们两个带着李实和两个小旗门生军清理缉获，要做到颗粒归仓，海盗连衣服都不给他们留，扒下来洗洁净今后发给流民穿。”

李实必定道：“在这一片海疆没有谁的船能强过九鬼奋勇的这条船了，它应当是最大，火炮设备最多，乘员也最多的海盗船了。每次劫夺到海船九鬼奋勇都把好的火炮留下，现在的十四门火炮都是铜芯铁炮，正宗的佛郎机。这条船连我一共是六十六人，普通环境下一艘海盗船五十人顶天了，设备八门火炮已经是很不简朴了。统统账目都清清楚楚，此次九鬼把方才劫夺的一艘明朝福船拖到了避风港维修，货想运去东京湾脱手，那边有他之前的大名织田家的旧了解帮他出货。”

黄胜盯着账房先生李实的眼睛，瞥见他眼神凝重似回想旧事的模样，也不插话耐烦听他报告。只听那账房先生又道：“如此跑了几趟日本都还顺利，小人不知不觉就已经干了三年了，小人家里因为每年多了百十两银子的进项，日子也红火起来。小人晓得海上饭不好吃，本来筹算早点罢手回家守着几亩地步过日子，但是每次小人拿到彩头银子又舍不得放弃，唉！每次都说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但是最后了不晓得多少次，还是不肯转头。”

那人刚被包猛子放下就扑通跪下了，涕泪长流道：“上官饶命，上官饶命啊！小人不是海盗呀！小人只是一个账房先生，小人手无缚鸡之力，向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呀！”

账房先生大口喝了几口水，道：“小人故乡在莱州府，姓李名实字又思家里有父母双亲，另有兄弟妻儿，只是因为屡试不第，空顶着一个生员的身份坐吃山空。厥后经族中亲朋先容来到了海商宋举人家里做账房先生，月钱给一两五钱银子，厥后他们家又鼓励小人出海，月钱以三倍给，另有彩头能够分，小人贪那几两银子就承诺了，跟在船上还是做账房。”

黄胜道：“五年都没有下船？莫非这九鬼奋勇的船没有母港吗？他们五年又抢了多少条海船呀？李先生尽量要说细心些，我今后说不定去端了他们的大本营呢。”

黄胜内心一阵恶心，又不是朵儿、柔儿那样的美女来抱本身的大腿。而是一个糟老头子，千万不要把鼻涕擦到我的裤子上哟！黄胜喝道：“你给本官站起来好好说话，不准哭闹，不然把你扔到海里去。”这句话很灵，账房先生立即站起来了，他也不哭了。黄胜道：“你如安在这艘海盗船上的，要从实招来，不然你之前的火伴就是你的表率。”

李实这时眼神里透暴露痛苦的神情，“天启元年四月，小人鬼迷心窍还拉上我弟弟也来船上帮闲，谁知方才到了五岛列岛海疆就被九鬼奋勇那厮盯上，我们那条福船也有大人这条福船这么大，船上有四门火炮，有乘员四十七人，我们晓得如果被海盗篡夺了船本身必定没有活路了，以是都冒死抵当，无法那倭寇实在英勇，火炮又多，我们寡不敌众被夺了船，小人弟弟被火炮打中当场就断了气。”

包猛子道：“是啊！扔了太华侈了，今后用来做功德何乐不为，何况有的海盗身上另有铁甲呢。现在只割下了六十一颗首级，另有四个海盗掉海里能够临时沉底了，估计得明天赋会浮上来，我们已经放下两条探马快船在搜索。”

账房先生道：“那些倭寇不是小人的火伴，而是海盗头子九鬼奋勇部下的一群杀人恶魔。小人的火伴在天启元年就被那些天杀的海盗全数殛毙了。小人实在内心很死这些倭寇了，大人本日杀光了他们，小人欢畅得很。”

李实道：“这九鬼奋勇是个游勇，部下的军人也大多都是游勇，他们没有母港，但是有几个常常停靠的港口，最远的在北海道，比来的一个窝点就在久贺岛。九鬼偶然伶仃掳掠海船，偶然也和几个海盗船结伙干一票，小人这五年亲眼瞥见他们劫夺了九条海船，船上不管汉人、朝鲜人还是吕宋人之前向来都没有留下几个活口，只是这两年才留下一些看上去诚恳的人丁。九鬼这条船火炮多，船健壮速率又快，以是每次合股掳掠是都是九鬼发号施令，那些海寇也听他的。”

包猛子来到黄胜身边，附耳轻声说道：“被先生打中肩膀的就是九鬼奋勇，这小子是有些悍勇，不是先生帮手俺还真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