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疯婆子
本来李莫愁看到那件衣衫,自是当日和杨过两人从深谷中出来后,衣庄所置。眼下见衣便如见人,心中倒是冲突非常。若真被陆无双戏言说中,杨过和程英在这里同住,那当真是此人风骚成性,始乱终弃,此番必杀他不成。
那摊主意她神情古怪,也未几说,转去对于别人。俄然,耳边有个女人声声响起,甚是熟谙。只听道:“老伯,这梨多少钱一斤,我……”
幸得杨过劝住,两人才停下不闹。三人相互道好,陆无双俄然“啊呀”一声,急道:“瞧我此人,倒健忘事啦。”又欢乐道:“傻蛋,表姐,明天我还带了小我来,你们猜猜是谁?”
一番说完,陆无双又抓了李莫愁的手,冲动道:“师父,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和表姐就住在镇外小屋,我带你去见她,她也必然很想见你。”李莫愁见到门徒,天然也是欢畅,却老是心中有事,便道:“我晓得你们两姐妹好好的,便够了。师父另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去了吧。”
陆无双不悦,执道:“师父,有甚么事这么要紧,陪徒儿一天便不是要紧事吗?”李莫愁克日表情收敛很多,见得陆无双和她靠近,心中也是颇暖,当即想着:“也对,不过一两天之间。过儿和师妹如果至心相爱,我迟去早去寻他们一两天,也窜改不了甚么。”心念及此,便说道:“好吧,那就去见见英儿,陪你们说说话。”
李莫愁随她进屋,扫视四周,见茅舍斗室内板床木凳整整齐齐,固然器物粗陋,四壁萧然,却一尘不染,清幽绝俗。床边竹几上并列着一张瑶琴,一管玉箫。
李莫愁闻之一惊,尚未转头,那女人却先一步喊了出来,甚是欢乐。“师父!师父你如何在这里?”
俄然,程英寻个马脚,往杨过后腰戳了一下。这一下明显无甚么力道,杨过却似得了甚么大伤,装腔作势,就像用心奉迎她普通,“哎呦”一声大呼,随即踉跄歪跌,全部身子往程英身上靠了畴昔。程英有些措手不及,竟被他一头载入怀里,顿时羞红了脸。
李莫愁悉数闻声,不及沉思,倒是神眼一黯,便是脱口“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尤胜女鬼夜哭。
四人便又沉默,半晌,杨过才诺诺开口,想唤她一声。只是才出口一个“姨”字,便被李莫愁厉声喝断,甚是无情。
“你还敢说!”李莫愁也在气头上,看他扶住程英甚是和顺,更是醋意陡升。又替小龙女不值,嘴上却说道:“师妹要嫁你,你却在这里和别人卿卿我我,不管她死活,你是人不是?”
身形立动,起手便是赤炼神掌。
“你开口!别喊我!”李莫愁仿佛只等他开口,却又不让他说话,只冷冷问道:“我师妹呢?”杨过心中浑噩,却也晓得小龙女不告而别之事,当即脸有愧色,自是答不上来。
先前尚是惊诧,现在倒是怕惧。心细如程英,固然不知原委,也是猜到几分。当即吃紧解释道:“李姑姑,你,你曲解啦,我和杨大哥没有……没有……”
“是么?”李莫愁轻喃道,倒是眼中有了一丝寒意。陆无双也不看她,尽管本身“啊呀”一声,却说:“表姐必然在河边,师父你先歇会,我去找她来。”
两人当下欢乐上路,又买了一些生果零食,直往陆无双所指住处而去。
“好!好!好!”李莫愁连连说好,自是满含讽刺之意。却又悲道:“你都将我那样了,却问我又能将你如何?”话落倒是立马动了身形,骂道:“那我便杀了你,再也不教你祸害人间女子!”
“仙姑,买梨么?这梨又甜又脆,新奇的很。”摊主上来号召,自是说得极好。李莫愁倒是定定看着,未曾有任何言语,心中倒是在想:“过儿,你也是这般替师妹买梨的么?”
程英那里肯花这番心机和她闹,当即悄悄摇了点头。杨过更是心中有牵挂,直说道:“猜甚么猜。”又道:“是谁啊,叫来见我们就是。”话语里甚有一丝不耐烦。
李莫愁冷哼一声,讽道:“果然是新人在伴,便将旧人弃之如破履了么!”这一句出口,惊得程陆两人神采又变。
这几句一出,程陆两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两人自行乱猜,却也不敢去劝李莫愁,只是围在杨过身边,不住安慰。陆无双道:“傻蛋,别说了,师父是你姨娘,你没大没小的,快认错!”杨过背叛心一起,却道:“我就是要没大没小,她又能把我如何啦!有本领,杀了我!这般不明不白凶我,算甚么!”程英吃紧拉扯他衣袖,劝道:“杨大哥,你别说啦,李姑姑真的活力啦。”杨过却道:“你别管。她喜怒无常,失了心疯,就是一个疯婆子!”
这些日子以来,他身有重伤,心中不畅,不时驰念李莫愁,却又如何都想不明白李莫愁那日为甚么要杀他。幸亏程英和顺懂事,好言宽解,才教他耐下心来养伤。直到克日,伤势好了大半,才出来活动筋骨。而常常想到李莫愁时,便以她的拂尘功和程英对拆,以解心中愁闷。数日下来,却不料思念之心更增,偶然更在心中暗把程英看作李莫愁,故而在对拆之时偶有旖旎行动。
陆无双前脚奔出,李莫愁不刻悄悄跟上,心中倒是苦衷重重,“你便这么快,就弃我师妹于不顾了么?”
两人出镇行得半个多时候,又转了一段巷子,果然见着一处草屋。只见那草屋四周布局独特,暗含五行八卦之理,自有一番奥妙。
“英儿果然是这般文静的性子。”李莫愁自言自语,心想住在这般环境下,倒也不失一种舒畅。俄然,眼神一顿,倒是看到了一个女红用的竹筐,内里倒是一件男人衣衫。
正其间,陆无双已是远远奔去喊道:“表姐!咦,如何是傻蛋?”当即又问道:“傻蛋,你,你如何会在这里?”不及两人答话,便又自顾自闹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真真假假的玩甚么呢,在玩拜六合么?”
路边商贩呼喊不竭,只听道“卖梨,卖梨咯,新奇的梨哟。”李莫愁脚步一顿,脑中倒是闪过昔日一幕,便如杨过在侧,正对她轻声细问道:“姨娘,吃梨么,我去替你买。”一股酸楚袭来,身子竟不由自主往摊前走去。
李莫愁不好言明本身之事,却搬出小龙女来讲。不料杨过此时心气一横,自是不怕,更如情侣吵架活力普通,脱口还道:“她要嫁是她的事,我不会娶她的!”但心中却又想着李莫愁,有些话不好说白,便又喊道:“我杨过想娶谁就是谁,谁也管不着,也不要谁来管!”
李莫愁不及走近,陆无双便兴冲冲奔去,口中直呼道:“表姐,表姐我返来啦。”半晌又转返来道:“师父,表姐仿佛不在家。”
本来自是陆无双。李莫愁回神看她,却不答她,反问道:“你不是随表姐一起回嘉兴了么,如何会在这里?”陆无双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渐渐说。”
李莫愁离了山庄,一起往北,寻人问路,渐似昔日风采。只是端倪间,却毕竟多了一抹展不开的愁绪,一笔化不开的黯然。
李莫愁不答,只是抓着衣衫的手微微颤抖。陆无双这才看清竟是男人衣衫,也疑道:“咦,莫非我分开个把月,表姐就带了个情郎返来。”又对李莫愁笑道:“师父,你别大惊小怪,表姐看中的男人,必然是青年才俊。”
神思远走,却不知跟到了那边。只闻得水声潺潺,拳脚叱呵。李莫愁远远一观,但见一男一女两人,正在对练拆招。再看细眼,果然是程英和杨过。
本日正巧陆无双返来撞见,倒教贰心中好生忸捏,直骂本身:“你不去寻她,却在这里徒增思念,又有何用。”又听陆无双说带人返来,天然脱口而出,尽是不耐烦之意。
本来那日杨过和李莫愁林中闹僵分开后,又碰到了黄蓉等人。更有金轮国师乘机寻仇,生出连续串变故。厥后小龙女又不知怎得单独分开,而本身为救黄蓉母女又被国师打伤。所幸程英出来寻陆无双,刚巧碰到救下,故而到了这里。
杨过先前不解,这些日子又徒增思念,只想再见李莫愁,也好说个清楚明白。不料相逢之刻,李莫愁对他倒是更加冷酷无情,当即心中也是愤怒起来。好像孩童对父母背叛抵挡那般,竟是上前一步,扶住程英,便是脱口喊道:“你做甚么!你失心疯么!我做错甚么啦,要教你这般凶我!”
程英急道:“表妹,你胡说甚么!”瞥一眼杨过,低头又问道:“你一声不吭跑出去一个月,我都不晓得如何去寻你,担忧死我啦。”陆无双扁扁嘴道:“你才不会来寻我呢,有傻蛋陪着你,还来寻我做甚么?”程英提起竹管要打,陆无双伸伸舌头,说道:“被我说中了,心虚啦!”闪身就跑。
陆无双看得莫名其妙。只想着先前李莫愁和杨过两人干系甚好,现在却为何如仇敌普通。程英倒是听到,心中格登一下,又做猜想,倒是吓出一身盗汗来。
“这是?”李莫愁急步上前,一把将衣衫抓在手里,神情倒是冲动起来。陆无双正前后寻了一圈人,现在正又进屋,见到李莫愁神采非常,手中紧紧拽着衣衫,便是问道:“师父,如何了?”
两人寻一处茶馆坐下,陆无双简朴说了一些。本来那日华山一别,陆无双和程英却也是碰到了藏边五丑。两人偶然入耳到五丑大胜关之事,想再回山上告诉李莫愁,不料被五丑发明,打斗起来。打斗中陆无双受了伤,两人无法只能先行避祸,安闲邻近镇上寻个僻静村郊躲起来养伤。待伤养好,已是一月不足,陆无双按耐不住,又擅自出来去了一趟大胜关,却不料豪杰大会已散,倒也听到很多古墓派的风景之事。此番赶返来,自是要和程英报喜。一来大胜关无忧,二来古墓出尽风头,赤炼仙子更是名动江湖。没想到却在镇上碰到了李莫愁,天然是欢乐非常。
杨过此时心如狂浪,见到李莫愁复归道姑打扮,心中自是格登一下。多日来的思念一涌而来,倒是不晓得该喜该惊,一时候顿在原地,倒是说不出话来。
不几日,复又到了豫南大胜关四周。回想当时豪杰大会各种,却又是悲喜难收。忽的又想到郭靖,心中倒是明朗了很多,当即好似受了开导,便单独喃道:“郭大哥,待我了断私事,定去襄阳助你。”以后再不踌躇,更是寻路往北。
一语未落,李莫愁倒是俄然一个擒特长,将程英扣了畴昔。自将她衣袖一捋,暴露半截上臂。眼神落处,喜色稍去,才将人一个推回,冷道:“这小子倒没有坏你明净。”
待的杨过几句不耐烦话语出口,李莫愁便是心头莫名怒起,当即现身,倒是冷冷说道:“你天然不必猜啦。有芳华佳报酬伴,还会想着我这个老道姑么!”
只见杨过挥动腰带,正使得是李莫愁的拂尘功。而程英手持竹管,拟似长剑,正拆以桃花岛的玉箫剑法,两人似打似闹,甚有旖旎之色。
只是三人都未曾想到,李莫愁此时正在不远处静看统统。三人说话声音不小,自是悉数入了她的耳朵。
李莫愁话音未歇,已经到了三人面前。只是神采非常,周身竟是一股杀气。瞬息之间,四下一片俱寂。
陆无双急回神,却也不敢去扯李莫愁,只道:“师父,你跟着来啦。太好啦,你看,傻蛋也在!”李莫愁不语,程英也做个万福,道:“李姑姑,本来是你。”
这一日,倒是到了一处小镇。时下战乱,小镇正处蒙宋两国边疆,或是别处大战将启,此处却非关键,故而反倒无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