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仙缘录

第十五章 玉霄观内,始知性命修

道隐真人带着杜祯回身进了道观中,小院不大,安插的倒是格外精美,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又有奇花异草,吐蕊含芳,前面大殿旁竹林掩映,公然是仙家洞府,非尘凡可比。

“本来如此,我还道那里有桃柳如此富强,本来是二位师弟的真身。倒是我刚才一时失神,与师弟师妹怠慢了。”

道隐真人丹房在大殿左边,世人鱼贯而入。真人先是考校了青柳和碧桃二人的功课,见本身固然不在观中,二孺子却并没有偷懒,日日苦修,非常对劲,异类修道本就不易,其悟性资质又比不得人类,想要成绩道果比之旁人更是难上千百倍。这青柳和碧桃,自入得玉霄观后,倒也勤谨,道隐真民气中甚慰。

道隐真人进入大殿,殿中供奉着道家三清祖师,真人拈了三支香扑灭,插进香炉中,命杜祯行了叩拜之礼,又拜了师祖潘真人牌位,便是正式入了道门。道隐真人在一处蒲团坐下,杜祯又重新拜了师父。真人道:“今后后,你便是我玄门茅山一脉弟子,道号龙渊。”

青柳和碧桃二孺子见杜祯站在两株大树下入迷,相互对视一眼,走近前,见礼道:“龙渊师兄,这桃柳便是我二人的本体,数年前拜入真人门下后,我二人便将之移植进观中。”

“观日崖?”杜祯不解。

二童连道不敢。杜祯便问道:“不知教员身在那边。”碧桃道:“真人凌晨去观日崖行功,怕是就要返来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杜祯在鸟雀鸣叫中展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晨光透过窗子斜射出去。杜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凌晨的露台山被微微的薄雾覆盖,更增加几分奥秘和瑰丽。

见杜祯似有不解,便长笑作偈曰:“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达命宗,迷祖性,好似鉴容无宝镜。寿同六合一愚夫,权握家财无主柄。性命双修玄又玄,海底洪波驾法船。活捉活捉蛟龙首,始知匠手不虚传。”

这时,观中两个小道童走了出去,道隐真人道:“青柳,碧桃,见过你们龙渊师兄。”复又向杜祯道:“此二孺子本是露台山中千大哥柳和万载蟠桃得了六合造化,偶尔生出灵性,为师见其修行不易,遂传了他们一些口诀,他们化形后,便来到我这小观,甘心做一孺子,今后要敦睦相处,他们虽非我弟子,却也算是我茅山一脉。今后以师兄弟相称。”

草木之灵本就灵巧和顺,见道隐真人极其心疼杜祯,便也投其所好,赶紧见礼,口称师兄,杜祯行礼,心中悄悄称奇,先是见地了玄蛇,仙鹤这等植物修出了灵性,本日又见到了草木修出人身,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却不知本日同门之缘,千年以后,这两位孺子倒是成了杜祯光复玄门的膀臂,这是后话,临时不提。

杜祯这是第一次来到露台山。但见山间奇松怪石,峰峦峻秀,山崖裂缝间,溪流潺潺,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山间回荡,又有啾啾鸟鸣,响彻山谷。统统都是那么的清爽而夸姣。

云中仙鹤翅膀平伸,向玉霄峰爬升而下。眨眼间,便停落在一座道观前。道隐真人带着杜祯飘飘然,降落于观旁,仙鹤向着道隐真人拜了几拜,扇动翅膀,冲霄而起,消逝在天涯。

道隐真人笑道:“痴儿,你却不知,性者神也,命者气也。性若见命,如禽得风,飘飘轻举,省力易成。有性,便有命;有命,便有性。性命原不成分。但以其在天,则谓之命;在人,则谓之性。性命实非有两。况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而性命之理,又浑然合一者哉。”

倒是道隐真人想起教员所留的偈语“龙渊隐灵秀”,遂忽有所感,因而今后响彻修道界的龙渊真人便被如此肯定下来。

“恰是,观日崖是玉霄峰最高处,真人每隔七日都会去观日崖吐纳东来紫气。”青柳在一旁恭敬答道

杜祯还未入道,真人便先教诲他吐纳之法,引六合之精淬炼本身,又教他神识磨炼之法,强大本身神魂。此为性命双修。

杜祯走出房间,青柳和碧桃正在院子里打扫晚间落下的败叶,见杜祯出来,赶紧见礼。昨日仓猝,还没有细细打量这观中景色,杜祯放眼望去,只见尽是瑶草琼花,在松竹掩映中,一株粗大的柳树和一株形若虬龙的蟠桃树倒是格外的显眼。

杜祯走上前去,抬头旁观,这老柳想是已有千年之久了,躯干数人都难以环绕,垂下千万条嫩绿枝条,在晨风中飘舞,虽无花之娇媚,却也是别有情调。中间那形若虬龙的蟠桃树,枝繁叶茂,叶片间,桃花灼灼,残暴非常。此时恰是四月末,山下桃花早已落尽,大山之上倒是一树斑斓,正可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此时杜祯正站在一块横空凸起的庞大岩石上,道观便依山而建,道隐真人悄悄扣了扣庙门。吱拗一声,观门翻开一条裂缝,一个年约*岁,身穿绿衫,头扎双髻的小孺子探出头来,瞥见道隐真人,喝彩一声:“真人,您返来了。”说着,缓慢的翻开观门。

上回说道隐真人师徒在露台山上巧遇探友返来的露台剑仙李青莲,两边扳谈几句,便各自散去。

“是,教员。”杜祯答道,和二孺子相互见过礼。青柳便是那开门的绿衣孺子,碧桃倒是一粉衣女童,本是草木精灵,人间修者,草木修行最难,常常春荣秋枯,一岁平生,极难生出灵智。即便是机遇偶合下,生出灵性,也要谨慎那斧斫之祸,雷火之危。没有庇护,十之*都在折损在求道途中。这二位孺子也算天幸,生在露台山密林深处,少了樵子砍伐之厄,又巧遇道隐真人,这才得了这等天大造化。化形以后,便赶来这玉霄峰下,投在了真人门下,连带着本体一起带到观中,也算是有了个庇护之所。

道隐真人简朴交代几句,便命二孺子带杜祯下去歇息。这一起行来,虽是乘坐白鹤,又有宝贝保护,但是对于一个年仅十一二的少年来讲,多少有些辛苦。修炼之道,一张一弛,适应天然,倒也不急于一时。杜祯天然也晓得这个事理,给师父施了礼,便跟着两个孺子分开了大殿。

三人正在院中闲谈,俄然一阵清风拂过,道隐真人现出身来。三人赶紧见过真人。道隐真人道:“你等三人且到我房中来。”

杜祯道:“教员,不知何谓性,何谓命,二者有何干系,是否能够单修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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