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冰原

"砰！"

"把吊坠交出来，"姜雪转动着镶钻的勃朗宁手枪，"我给你留个全尸。"

黑暗中有雨声渐近。

枪弹穿透胸膛的刹时，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翡翠吊坠俄然发作出刺目强光，姜雪瞳孔里最后映出的画面，是我破裂成万千冰屑的身影。

林瑶伸直在冷库第三排货架后，破裂的羽绒服里不竭漏出灰红色棉絮。右腿胫骨暴露在零下五十度的氛围中，伤口处的血液早已解冻成暗红色冰晶。远处传来变异鼠群啃噬金属的声响，像无数把生锈的钢锉在耳道里来回拉扯。

我握着滚烫的豆浆站在十字路口，看早岑岭的车流如银色大水般涌动。穿校服的少年们嬉笑着跑过斑马线，谁也不晓得七十二小时后，这座钢筋丛林将变成血腥的斗兽场。

她身后的雇佣兵举起战术手电，光束扫过我藏身的货架。熔化的冰水顺着睫毛滴落，我在闲逛的光影里数清了对方的人数：四个持霰弹枪的壮汉，两个背着火焰放射器的女人。

我盯着照片里那抹刺目标翠色，俄然笑出声来。宿世直到被鼠群撕碎前都在猜疑，为何姜雪能精准找到每个藏身点——本来我敬爱的父亲，早就把亲生女儿当作豢养继女的肉饵。

天空传来闷雷声。

空调风扫过后颈的盗汗，我颤抖着摸向锁骨下方。新月形疤痕正在发烫，皮肤下有甚么东西在迟缓脉动。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母亲抱着五岁的我站在银杏树下，她胸前的翡翠吊坠在阳光下贱转着水波状纹路。

寒潮第七十九天，通风管道固结的冰棱刺穿了我的掌心。

台风"青鸾"在气象云图上缓缓扭转。

血珠从攥紧的掌心滴落在人行道上。

"你觉得能逃得掉？"姜雪的笑声裹挟在鼠群的嘶鸣中，"这栋楼统统出口都被炸塌了，父亲说..."

楼下的早餐铺飘来油条香气。

当搬运工扣问收货地点时，我指动手机舆图上红星标记的烧毁防浮泛："把这些和前面二十车货都送到这里。"

我回身走进比来的五金店，在老板惊奇的目光中清空货架："液压剪、防毒面具、钛合金板材...全数要三倍库存。"

"叮——"

她俄然收声，翡翠吊坠跟着后退的行动撞在铁梯上，收回清脆的"叮"声。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发明胸前排泄的一缕血线正渗入棉服内衬——那边缝着护身符最后的残片。

剧痛从锁骨下方炸开。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心电图仪的滴答声渗入认识，左手传来实在的刺痛感。我蓦地睁眼，看到手机屏幕泛着幽幽蓝光：

手机俄然震惊，姜雪的朋友圈更新刺痛视网膜。照片里她戴着翡翠吊坠在豪侈品店自拍，配文是："爸爸送的成年礼~"

三天前这群人堵截我脚筋时，飞溅的血珠落在吊坠上。那一刹时的时空扭曲让我看清了本相：母亲临终前紧攥的护身符里，藏着能让统统幸存者猖獗的随身空间。

窗别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

鼠群构成的玄色海潮已漫过第五排货架。

货架俄然狠恶震惊，变异鼠特有的腐臭味劈面而来。这些被辐射改革的生物足有猎犬大小，灰白外相下鼓励着肿瘤般的肉瘤。最前排的货架轰然倾圮，成箱的冷冻牛排如雪崩般倾泻。

枪弹擦着耳廓掠过，在身后钢板上炸出碗口大的凹痕。我扑向左边时，右腿断骨刺穿了牛仔裤。剧痛让视野呈现重影，恍忽间瞥见姜雪胸口闪现出母亲的面庞——那是我被推下露台前最后的影象。

2025年6月12日 07:28

"不！"姜雪尖叫着扣动扳机，"那是我的！"

姜雪的声音重新顶通风口传来时，我正将最后半支肾上腺素扎进大腿。貂绒靴底碾过结霜的铁梯，她脖颈间闲逛的翡翠吊坠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幽光——那本该是属于我的遗物。

残破的护身符残片俄然熔化成液态，顺着血管流向心脏。我看到本身指尖发展出冰晶状的头绪，冷藏库的高温不再形成刺痛，反而像温水般包裹着四肢百骸。

时空俄然堕入黏稠的胶质。

鼠群保持着扑咬的姿式凝固在半空，姜雪惊诧的面庞定格成扭曲的油画。唯有翡翠吊坠仍在持续震惊，裂纹中排泄莹绿色液体，像具有生命的活物般缠绕上我的手腕。

领头的巨鼠俄然人立而起，腹腔裂开菊花状的肉齿。这诡异的气象让我想起暴雨季那些被酸雨腐蚀的传染者，他们也是如许裂开躯干吞噬同类。

当手机第八次弹出台风预警时，我扯下浴巾裹住身材。锁骨下的灼痛越来越激烈，打扮镜大要俄然固结出霜花，在玻璃上拼成四个扭曲的大字： 去找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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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摩着小臂上新呈现的青色纹路——那是空间能量活动的轨迹。防浮泛深处，五百吨大米正在防水布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而真正的战役才方才开端......

"姐姐还真是命硬。"

我踉跄着冲进浴室，镜中映出二十五岁无缺无损的躯体。指尖抚过右腿光滑的皮肤，那边本该有条十七公分长的狰狞伤疤——极寒期为了半块紧缩饼干，我被悍贼用钢筋刺穿大腿。

气候预警：台风"青鸾"估计72小时后登岸

花洒喷出的热水浇在脸上时，我终究收回沙哑的哭泣。那些啃噬血肉的变异鼠、为半瓶净水片出售火伴的"盟友"、在酸雨里化作血水的孩童...七百多个炼狱般的日夜并非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