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废了
檀云随掉队来，瞧见沐兰这副模样儿心下吃惊不已，却不敢多嘴乱问。同瑞喜一道撤下汗湿了大片的褥子，拿温水给她擦了身子，再换上一身洁净的中衣。
于氏娘几个对女人做了那样的事，本来是他们双方面理亏。现在表少爷的腿断了，就成了两边理亏。于氏又是地痞恶棍，若仗着这一点闹起来，只怕不好结束。
赵重华见她公然重新到脚都换过了，倒未曾狐疑，又问她觉着好些了没有。两小我唧唧喁喁地说着话儿，一折戏便唱完了，大师俱鼓掌喝采。有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女人捧着锣下台来讨赏，夫人女人纷繁慷慨解囊。
红玉接了药粉，奖饰那婆子事情办得好，承诺会给她一份厚厚的赏钱，又再三警告她将嘴巴闭严了，不得传出半句闲话，不然赏的就不是钱，而是板子了。
檀云见她沉吟不语，便接着禀道：“表舅太太已经关进柴房了，表女人在看戏，一向没有挪窝，我叫人盯着了。
红玉恨恨地咬了咬牙，于氏定是算准了女人本日生辰，少不得要饮几杯酒，也定然早早就叮嘱过表女人莫要喝酒了。若不是表女人大大喇喇的拿了签囊出来，女人怎会没有防备？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红玉叮咛一声，待檀云和瑞喜依言退出门去，便急着问道，“女人，到底出了甚么事？您怎会跟表少爷另有李二公子待在一处？”
“说是落水的时候撞伤了膝盖。”檀云答道，“表少爷醒过来，晓得自个儿的腿废了又晕了畴昔，陆管家跟那儿盯着呢。”
沐兰喝了水，又进了两块坚固的点心，感觉身上有了力量，这才叫瑞喜扶着往前头来。
檀云便在这当口返来了，拉了红玉在外间说话儿，“大夫来看过了，表少爷的一条腿怕是要废了……”
红玉急着去摒挡于氏母子的事，便叫了瑞喜和檀云出去服侍，自个儿先往前头去了。
“那表少爷为何会落水？”红玉诘问道，瑞喜只瞧见安玉松落了水，却没有瞧见他是如何落水的。
国公府门外的正街上便有几家老字号的医馆，门上的婆子腿脚敏捷，很快便折了返来，附在红玉耳边低语道：“这签囊上涂了一种叫‘解酒花’的药，单单服了碰了都不打紧，就怕赶上酒。叫酒劲儿一催，便成了媚~药……”
沐兰出了一场大汗，已经有些虚脱了，说话也有气有力的，“我身材不舒畅，在亭子里吹风，表哥俄然冒出来讲些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李女人的哥哥及时呈现，还不晓得会产生甚么事呢。”
“对不住啦，我不谨慎弄脏了衣裳，归去换了一身。”沐兰不想她担忧，随口扯个谎讳饰畴昔。
沐兰对戏曲不甚体味，便叫赵重华帮她点了一折，这一折唱完也就散了场。无事的便领了自家女儿归去，那些受人之托带了儿郎前来相看的，则移步花厅喝茶。
安老太君一一见过那几个儿郎，问过家世背景，都不甚对劲。道了谢，将那些夫人客客气气地送出门去。
“甚么？！”红玉不由变了神采，“不是落了水吗，腿怎的废了？”
安老太君听完面沉如水，“带我去瞧瞧松哥儿！”
沐兰像是煮熟的虾子普通，浑身通红，汗出如浆，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将澡巾子打湿了。瑞喜赶快换了一条，又拿了帕子不断给她擦拭。
不等红玉答话，瑞喜便从里间奔出来，“红姑姑，女人醒了。”
“是李大人府上的公子，排行二的。”
红玉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头，感受不烫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女人，您可算是没事儿了。”
怪道瑞爱好端端的，女人却中了招儿，本来是要拿酒劲儿催的。
“我晓得，我撑得住。”沐兰点头道，“帮我打扮吧。”
“那大夫可说了如何解法？”她问那婆子道。
瑞喜和檀云替沐兰重新打扮打扮一番，涂些胭脂水粉挡住蕉萃的神采。唯恐她支撑不住，拿蜜卤儿调了水来。
安玉松应当是有预谋的，李沧为何会呈现在那边，她就不得而知了。
比及客人悉数散了，红玉才将安玉松落水伤了腿的事情禀给安老太君晓得。
竟敢将这类下三滥的东西用在女人身上，活剐了都不解恨！
红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转而问道：“在场那位是哪家的公子，可探听出来了？”
顿得一顿，又觑着她的神采问道，“红姑姑，女人但是出了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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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正唱着《御碑亭》的最后一折，王有道岳家请罪。夫人女人们听得专注，连沐兰出去都未曾发觉。只赵重华一向惦记取她，一眼就瞧见了她，对着她吃紧招手。
红玉眉头紧蹙，这下可费事了。
等她落了座，便凑过来抬高了声音问道：“这半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再不返来，戏都要唱完了。”
红玉不想她费心，含混其辞地说了一句“并无性命之忧”，便转了话题，“女人可还撑得住？在客人分开之前，您不管如何也要出去露个面儿。”
那婆子一迭声地承诺着去了。
檀云摇了点头，“骨头和筋腱都已经断了，想要完整治愈很难。运气好的话还能走路，不过也要变成跛子了。”
想着她又问檀云，“大夫说没体例治好吗？”
红玉忙回身进了里间。
菩月捧了戏折子过来，笑吟吟隧道：“女人，您也点一折吧。”
沐兰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鬓角，脸上没有一丝赤色。正靠在大锦枕上渐渐地喝着水，见到红玉冲她点点头，算是号召过了。
“怎的又是他？！”红玉语气当中有惊奇，也有猜疑，上回在街上替女人得救的就是这位李二公子，这一回表少爷落水他也在场，这未免太巧了一些。
“他脱手动脚的，我就推了他一把。”沐兰言简意赅地答了，顺口问道，“他没事吧？”
婆子忙将一包药粉捧着递上来，“说是催的时候要用酒，解的时候也要用酒，把这药粉拿酒调了服下去，把热发散出来便解了。”
赵女人很担忧我们女人，叫丫头出来寻呢。我遇见了，便推说女人这会儿有事，临时过不去，将她打发了。”
红玉依那婆子所说，将药粉拿酒调了给沐兰服下去。又怕冷水阻断发散，和瑞喜一道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安设在床上，连被子也不敢用，只拿了澡巾子裹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