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各怀心思事无常
殷高侯与她虽是旧识，但多年不涉绿林之事，更不知故交这些年沧桑窜改，乍见之下，竟然不大敢认，惊奇道：“贼婆娘，你这是……“
她话未说完，秦连海仓促对她附耳低语了几句，只见余梅面上色变，昂首道：“殷八，你是不是带了旁人？“
余梅啐了他一口，怒道：“呸，你当我余梅是甚么人？我说过的话，也能改口么？姓殷的，别说你来索债，你不讨，我也会想方设法还你，但你记着了，我这是为本身还的，不是替秦七那瘪三还的。“
殷高侯心中烦乱，手一挥，道：“茶就不喝了，闲话也不说了，我来是碰到了毒手的困难，请你把秦老七欠我的情面还了。“
听他也骂秦七，余梅面色稍缓，道：“说罢，你想让我如何还？“
见到是他，余梅喜道：“海儿，你来的恰好，这是你殷……“
听到这番话，殷高侯吃了一惊，但转念说道：“贼婆娘，我管不着你家的事情，我只晓得你是秦七的老婆，何况我当年救得是你一家，不但是他秦七一人，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份债你还不还？“
余梅双腿残疾，常日行动坐卧端赖一顶竹舆，现在却凛然坐在椅上，东边瞧瞧，西面看看，见殷高侯来到，开口笑道：“八爷，稀客。“
殷高侯道：“借我几十艘快船，外加百十号人马，各个都要精通水性，再不济也得是杀人放火的熟行，事成今后，如数还你。“
便道：“我记着啦，你是为本身还的，不是为秦老七那瘪三还的。“
余梅嘴一张，想要骂他，却又骂不出口，俄然之间气急废弛，厉声道：“拦住他们！快!抬我畴昔！“秦连海提气一声长啸，顷刻间纷涌而出，随即背起余梅，便往外跑。
殷高侯正待答话，俄然之间，一名男人仓促走入了厅中，恰是秦连海。
秦连琛怒道：“小梅也是你能叫的？你个老东西是来找死的么？“
余梅斜眼一瞥，阴恻恻的道：“殷八，我叫你一声八爷，是念你当年算小我物，为今你投了官家，当了喽啰不说，还欺负到了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我实话奉告你，我这双腿就是被秦七打断的，他欠我的债都没有还清，你还想叫我替他还债，门都没有！“
这番变故俄然之极，殷高侯只觉莫名其妙，但见余梅好似如临大敌，只能仓促跟了出去。
殷高侯一愕，怒道：“你想狡赖？我看你是活腻了!“
殷高侯心道：“这伉俪俩当真是一对活宝，老公打断老婆腿，死了还被老婆骂瘪三，嘿嘿，秦老七啊秦老七，你算是输到女人手里了。“
余梅吓了一跳，昂首道：“你要这么多人干么，莫不是想要东山复兴？”
殷高侯心下一喜，缓缓松开了她，笑道：“你早如此说，不就成了吗，你贼婆娘现在也是一地雄主，可不准出尔反尔。”
“你……“
殷高侯扼腕道：“我哪有这份闲心，是我那不成器的小主子莫名其妙叫人捉到了江上，我欠了他老子情，说甚么都要去捞他的。”
余梅听他说的霸道，不由得哈哈大笑，大声说道：“八爷，秦七欠你情面，你找他还，你找我做甚么？“
可那出声之人倒是秦连琛，他知老王乃是本身生父，见他下跪，自是骇的不轻，立即将他提了起来，扯下他面前黑布，骂道：“老胡涂，你乱叫甚么？”老王睁眼一瞧，不由惊诧，只听秦连琛骂道：“我娘已绕过你一次，你如何还敢来？”一听这话，老王喜道：“你是小梅的儿子？”
老王怔怔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从何提及，若说是阴差阳错，被人强掳来的，未免荒诞，若说是来自寻死路的，又未免好笑。
余梅柳眉一竖，问道：“殷八，你说的哪个苏家？”
余梅叹了口气，冷然道：“还，没说不还。”
俄然之间，五指疾伸，扣在了余梅咽喉上，世人面色皆变，一下围涌上来，殷高侯四下里一张，大笑道：“就凭你们这群臭鱼烂虾，也敢和老子亮刀？“手上微一用力，余梅顿时面色涨红，但目光并无惧色，缓缓的道：“八爷，你好威风呀，你是来求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秦连琛一惊，道：“你是说你女儿么？“
秦连琛双眼一眯，已模糊知其来意，沉声道：“好，你在这等着，我回屋取样东西，就带你去。”说罢，回身回到屋中，拍了拍地上的秦连海，见他仍然醉的不省人事，这才出屋抓住老王肩头，疾步拜别。不料就在这时，秦连海竟悄悄展开了眼睛。他显是早已醒了，只是佯装未醒，只听他重重叹了口气，便即爬起家来，仓促到了院外。
殷高侯一怔，答道：“是，一个老夫，你儿子叫他候着，他如何啦“
听了这话，秦连琛又好气，又好笑，道：“老胡涂，你当真找死来啦？
见他不答，秦连琛心中大急，催问道：“喂，姓苏的，你说话呀。“
余梅嘿嘿嘲笑，道：“腿断啦，人也老啦，八爷，不熟谙我啦？“
老王心中正觉五味杂陈，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大喝，还觉得是余梅来了，顿时候膝盖发软，一跪到地，颤声道：“小梅，是你么，我，我……”
殷高侯叹了口气，坐到一旁，道：“熟谙，熟谙，路上听闻秦老七死啦，但不料他老兄竟当真留下你这么个瘸腿婆娘主事。“
与此同时，水寨西厅中，殷高侯正与余梅相会。
听到秦七的名字，余梅“哼“了一声，道：“去斟两碗茶过来。“
老王缓缓说道：“我承诺过你娘，此生不再踏足太湖半步，明天却又来了，理应受死，但眼下我家人罹难，还缠累了旁人，我与殷懦夫恰是为此事而来，带我去见你娘，我与她说清楚，以免误事。“
老王意气低沉，说道：“是。“
他越说越来气，忍不住骂道：“他妈的，都怪苏家那只小狐狸精。”
老王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你是连琛，还是连海？“秦连琛微微一怔，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本身名字的，皱眉道：“我是秦连琛，秦连海是我弟弟。“老王笑道：“好孩子，你既能认出我来，想必是晓得我与娘间那些恩仇的，我此来目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带我去见你娘罢。”
殷高侯嘿声道：“求人不成，我就杀人，当年东南聚义之时，如不是我打在头阵，你一家长幼本日焉有命在？眼下你要么还情，要么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