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鼎耳听潮
"现在才想逃？"
三
少年顾九渊被铁链锁在暗影里，看着林墨将钉尖刺入师妹心口。当苏晚晴的元婴被剜出时，他腕间的鼎修禁术俄然发作，替命咒化作青铜鼎纹裹住两人。等林墨发觉时，刑架上只剩半颗元婴，而真正的苏晚晴早已带着顾九渊的命魂遁入循环。
当最后一道魂光消逝机，青铜王座开端崩塌。
裴雪衣抓着顾九渊的残躯坠向现世，身后传来苏晚晴最后的传音："鼎耳犹在，潮声不断..."
苏晚晴的虚影俄然消逝。
顾九渊的神魂狠恶震颤，那些包裹他的青铜镜俄然硬化，重新凝成苏晚晴当年剖臂取出的鼎耳。耳孔中淌出的潮声里，传来裴雪衣的厉喝："鼎耳听潮！快醒！"
六合间响起鼎器相撞的浊音。
"本来我才是..."
裴雪衣扯开胸前皮肉，扯出那根被炼化的本命药杵。杵尖沾着的不是药渣，而是历代谷主弑亲时的泪晶。当泪晶坠入髓海时，苏晚晴的王座俄然倾斜，座底暴露半截冰封的玉棺。
棺中躺着的少女令统统人堵塞——那竟是十五岁的苏晚晴本体，心口插着三百年前那枚真正的镇魂钉。钉身缠绕的青铜链另一端，拴着顾九渊正在重聚的神魂。
杵身暴涨成通天建木，枝桠间垂落的不是果实，而是药王谷历代炼化的鼎修残魂。当建木根系缠住青铜王座时，苏晚晴的本体俄然吐出三个字："时候到。"
镜面映出的不是她染血的面庞，而是顾九渊碎裂前最后的眼神——那抹深藏三百年的惭愧，现在化作蚀骨青焰从镜中窜出，顺着她重生的鼎修血脉烧向五脏。裴雪衣俄然明白药王谷地脉里那句规语的深意："鼎耳相闻，因果倒悬。"
顾九渊的碎片沉入髓海时，正在重聚神魂。
每一枚青铜镜碎片都裹着苏晚晴的半缕情丝，这些当年被镇魂钉剜出的情魄，现在正将他残存的认识拖向王座底部。在触及海底黑沙的顷刻，他俄然瞥见真正的本相——
七十二仙山的灵脉俄然破土而出，化作青铜锁链捆住各派修士。他们的本命宝贝主动飞向王座，在苏晚晴指尖重构成庞大的循环鼎。鼎身每道裂缝都对应着鼎修血债，鼎耳处吊挂的恰是顾九渊与林墨的命魂灯。
苏晚晴的感喟混在鼎鸣中："毕竟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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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渊重聚形体的顷刻，十万青铜镜同时映出他的本源。
他青铜化的手掌抓住林墨的元婴，借着循环鼎的吸力反冲向苏晚晴。三股力量相撞的刹时，裴雪衣脚下的建木轰然倾圮，树根带出的不是泥土，而是药王谷地脉里埋藏的百万鼎修胎衣。
三百年前刑堂烛火摇摆，跪在镇魂钉下的不止苏晚晴。
苏晚晴的虚影在王座前凝实。
林墨的惨叫声俄然断绝。
顾九渊在坠入鼎中的顷刻俄然复苏。
她惨白指尖抚过锁链，每触碰一次，就有修士的元婴炸成青烟。当最后一条锁链缠住凌霄宗镇山石时，石内俄然传出婴儿哭泣——那竟是初代掌门封印的鼎修胎灵。
循环鼎内沸腾的不是药液，而是修仙界三万年气运。当苏晚晴将镇魂钉投入鼎中时，鼎腹俄然闪现星图——每颗星斗都是被炼化的修士元婴，星轨则由鼎修脊骨铺就。
她俄然捏碎本身的本命鼎耳，耳孔中迸发的不是灵气，而是浑浊的光阴长河。河水卷走统统未入循环的鼎修残魂，将他们送往天道未崩的太古期间。
裴雪衣俄然将药杵刺入髓海。
裴雪衣在建木顶端看到终究本相。
裴雪衣踩着焚髓鼎残片跃上王座时，后背的药纹已完整鼎修化。
玉髓剑贯穿他眉心的顷刻，七十二道青铜锁链自苍穹裂缝垂下。锁链末端缀着的不是刑具，而是各大门派初代祖师被窜改的命牌，牌面上"得道飞升"的篆文正逆转为"鼎饲之奴"。
四
"药王谷的债，该由我来讨！"
一
面对裴雪衣的诘责，苏晚晴俄然剖开本身的胸膛。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截青铜鼎耳，耳孔中传出初代鼎修的泣血谩骂："鼎器既成，六合翻覆！"
苏晚晴轻笑，青铜王座俄然伸出万千骨手。这些由历代鼎修指骨拼成的手掌穿透虚空，将正在燃烧修为逃遁的修士尽数拽回。骨指刺入他们脊背的鼎纹时，全部修仙界的灵气俄然凝固。
苏晚晴语出惊人。她腕间的鼎纹俄然伸展到顾九渊身上，将他重生的躯体染成青铜色。林墨的元婴在威压下皲裂，裂缝中涌出的黑气竟与顾九渊同源。
那些镜中的倒影不是人形，而是三百年前刑堂里那尊吞斥暗中的青铜鼎。鼎耳处的裂缝与苏晚晴臂间伤痕严丝合缝，鼎腹内壁刻满凌霄宗禁术的破解之法。
五
真正的她自玉棺中睁眼，抬手捏住玉髓剑尖："师兄可知，当年我为何选你执钉？"镇魂钉俄然自她心口脱落，钉尖上挑着的半颗元婴，鲜明刻着林墨的生辰八字。
她手中的镜片割开掌心，血滴在王座扶手的凹槽里，竟唤醒甜睡的《髓海经》真迹。经文浮空的顷刻，那些缠绕修士的骨手俄然硬化，化作药藤捆住苏晚晴的脚踝。
二
"好个李代桃僵！"
苏晚晴轻吹灯焰，顾九渊俄然不受控地走向巨鼎。他的青铜身躯每步都震落血雨，落地便化作哀嚎的鼎修怨灵。林墨的元婴则被钉在鼎盖，成为最后一道封印符咒。
林墨俄然挣断锁链。他破裂的元婴裹着玉髓剑残片，化作流光刺向玉棺。剑锋触及冰棺的刹时，全部髓海俄然翻转，统统修士的血液逆流成鼎修符文。
"你本就是我斩下的恶魄。"
"你要重开天道？"
青铜镜雨倾泻时，裴雪衣抓住了最锋利的那枚碎片。
"请君入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