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不去
“可我说的是实话。”
百汀洲阵势平坦，少有起伏，唯有一座高山，名叫破云峰，山高不成望。山下有诸多修真世家和宗门，凡人最多攀至山腰，便再难往上，即便是修真大能御剑飞翔，快近山顶之时也会被狠恶的罡风刮落。
酒嶷闻言一拍大腿，瞪眼：“又是尚可，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青鸢淡淡一笑：“实在是你欢迎的酒嶷上仙，为何不敢直接禀告师尊呢？”
“哎唷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奉告我你此次为何返来得如此晚。”
“我看你是去揍人吧？”酒嶷毫不包涵地戳穿了云采夜的大话，“我都传闻了，昨晚你在定皋江上挥剑，把水龙王的龙宫搅得天翻地覆，他明天一早就到天帝那告状去了。”
“尚可。”
“去哪？”云采夜还是稳坐在石凳上，动也不肯动一步
“啧，不可，你得跟我走一趟。”酒嶷坐了一会，拉起云采夜的袖子就要走。
青鸢闻言不由暴露一个笑容，鞠躬后款款退下。
“如何不说了？要我说就算有妖邪出世，既然伴随了紫气，那便是此大家间的命数，哪是你该管的事？更何况天象异动这不是星宿老头才……”
这几万年来，不知多少人行走在这条路上，有些凡人散修死去，不肯投胎，便化为鬼修持续攀爬。路边的石头偶得一丝仙气，也被点化成灵，插手妖的步队，沿梯而上，只为成仙得道。
云采夜拗不过他，只能起家跟着酒嶷往破云峰下走去。
是以，不但是人，另有鬼、妖、灵等精怪日日攀登破云峰，希冀本身有朝一日位列仙班。
“……聒噪。”
但年年爬这座仙山的人都很多，因为山脚有一庞大的石碑，上面刻有这座仙山的名字，另有诸多小字，奉告世人，攀至山顶的人，便能够免除雷劫，直接飞升成仙。
“无趣。”
而破云峰的山顶，便是云采夜的云剑门。
“你品我酿的酒只评说尚可，我这就带你去见那教我酿这酒的人。若不是名号不成变动，我真想把这酒神二字送给他！！”
酒嶷在云采夜面前置了一个酒杯，一边为他添酒，一边婉声劝道：“参议参议，你整天就是打打杀杀的，我说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呢？”
“唉，这些人呐就想着走捷径，好好修行渡劫不也一样能够得道成仙吗？为何非要破钞这贵重的时候去爬一条永久也到不了山顶的天梯呢？”酒嶷摇着扇子，哀声感喟，“人修邪念太多，我看反倒是这些灵妖生性浑厚，还能走得更远一些，说不定哪天就真的走到你云剑门去了。”
云采夜侧头，不甚在乎地说道：“我自有分寸，如果他日我误伤无辜的人，我便赔他平生――”
酒嶷正坐在无花亭中，用小火炉焙着一壶酒，看到云采夜后赶紧起家，笑道：“采夜，你六门徒说你明天就出门去了，如何这么晚才返来？”
但驻扎在山脚的修真世家及宗门却比这些精怪散修聪明多了，他们在山下修行，汲取破云峰上洒下的少量仙气。每年初春，拔取宗门内有资质的弟子攀爬长梯，一旦不能进步，便折回持续修行。
“啧，奸刁。”
云采夜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恍若长帘，掩去了眼中清凌的目光，他望着面前的青玉酒杯，随后抬手握住，一饮而尽。
“嘘……”云采夜抬指压唇，表示酒嶷噤声，随后扯着他躲到四周的一棵高树上。
“你才无趣。”
云采夜嘲笑一声：“我不过就是挥了一剑，他如果不平，固然来找我参议，我作陪到底。”
“行了行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一拔剑就横扫四方，如果错伤无辜的人如何办？我这不是担忧你吗？”
云采夜在石凳上坐下后才答复他道：“我去办了点事。”
“如何？”酒嶷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采夜。
“二师姐！你和师尊说话了啊！！！”青莺望着徒弟的背影消逝在渺云殿的拐角处后，才敢从草丛间蹦出来，跑到青鸢面前冲动地说着话。
云采夜却毫不在乎，走完登仙路的人并不是没有，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心智果断，有大毅力的奇才。
“诶你还和我叫真起来了，好了我不说了，来尝尝我新酿的梨花清酒。”酒嶷赶紧摆手，举杯对云采夜说道。
云采夜伴跟着初生的日晖一起踏入云剑门，负手一步一步走在云剑门的青玉石通衢上。他紫色的罩衫随法度微微飞舞，路过之处弟子及仆人均立足痴痴凝睇，眼中一片浓浓的濡慕之情。
云采夜闻言眉头微蹙，却不损他绝世的容颜，周身恍若神祗的气度极其出众：“能走完登仙路的岂是你口中如许会沉湎于一副臭皮郛的人？”
“嗯，我晓得了。”这声音温润，如珠玉落盘，三分淡然，七分清冷。
酒嶷挑眉，摇扇：“紫气东来，这是吉祥之兆啊，如何，你现在不但要管好事，连丧事你都要插上一脚了？”
“嘿嘿嘿，我怕我看到师尊后就一向盯着他的脸，到时候话也说不出可就丢死人了。”
云采夜和酒嶷从山顶下来，才刚走出云剑门不久，路上行人甚少。但能走到这里的，常常都是一些妖精灵怪，反倒是鬼修和人修非常少见。云采夜和酒嶷在身上掐了隐身诀，不是神仙底子看不见他们。
“那必定又是拜入你的门下，仙界谁不晓得你弟子最多，我这酒香门下已经整整两千年无人拜入了，美色误人啊……”酒嶷摇着扇子吊儿郎本地感喟。
“师尊，酒嶷上仙到访。”一名身着青色绣裙的女子走上前来，低头说道。
酒嶷反问他：“为何要御剑飞翔？你看这路上有多少人是慕仙而来，他们日夜行走在这条登仙路上，不竭前行，唯有你我二人反其道而行，不感觉很风趣吗？”
云采夜闻声顿时留步，侧头看着酒嶷解释道：“那不是吉祥之兆，我观那紫云当中有红雾涌出，遮星盖月，必定有妖邪出世――”
“为何不御剑飞翔？”云采夜和酒嶷徒步走在破云峰的长梯上，有些迷惑。
而本日，恰是山下修真九宗当中最大的宗门――大衍宗一年一度的登梯日。
登仙路是通往破云峰的独一门路，由一阶阶仙盘石铺筑而成，从山脚蜿蜒至山顶。仙盘石铺成的登仙路坚不成摧，几万年畴昔了仍然极新仍旧，没有涓滴裂缝。
“如何了？”酒嶷小声问道，但云采夜沉默不语，只是皱眉看着树下的一群人。
“我在定皋江上杀了那只蚌精今后，俄然看到帝都的东方有紫色云霞涌出，活似龙蛇自东滚滚而来，势不成挡……”
“要真是有人走到云剑门，我天然会禀告天帝，让那人择一仙门拜入。”
“我这叫管闲事吗？”云采夜摊手，亮出本身的渡生神剑，“他堂堂龙王，竟听任蚌精在他江上吸人精魄为非作歹，我替天行道也错了吗？我这把剑只斩有杀业的人，从不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