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章 破敌诛心
景盛芜眸光清冷，将男人的神采尽收眼底，启唇道：“我不问你来源目标，只要你说出我院子里阿谁小丫头的去处，我便放你安然拜别。”
快速，耳朵竖起，听得外头几不成察的脚步声，海亦渊呼吸放缓，重新侧卧于床上。
见状，男人眼底缓慢地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海亦渊剑眉一拧，沉声道：“小爷一世英名本日尽数……”
因着，也就有了眼下海亦渊扮作景盛芜躺在床上，上演请君入瓮的一幕。
“我知你悍不畏死，可须知这世上有太多比死更令人难以接受的痛苦，”景盛芜轻笑：“比如，宫刑，再比如，施以宫刑后跟在我身边当牛做马。”
方才室内乌黑一片，许些细节他未曾重视，眼下屋内通亮，再一瞧去此“景盛芜”虽面庞姣好，姿容倾城，可身材相较于平常女儿家未免显得过于高挑，目光落在那临窗下的锦衣男人身上，心底更是再提不起半分希冀。
现在，回过甚去方才瞧见一道人影坐于书案前，他明显就在你面前却仿佛已融身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半夜时分，灵台寺的灯火尽数燃烧，只余下后山天险窄道上的几处火把叫风吹得残影摇摆。四下里沉寂无声，空旷的林间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男人行动极快，转刹时便要触碰到“景盛芜”薄弱的衣衫，不料现在床上躺着的人儿俄然动了，只见她回击一拍床沿，借力身子一闪工致地避开男人的进犯。
“技不如人，鄙人认栽了。”男人沉声道：“只是，真正的景三蜜斯现在那边？”
海亦渊面色一肃，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凝重，容楚何时来的，他竟没有涓滴发觉。
话落，只见床上的人俄然有了动静儿，忽地坐起家来，传出咬牙切齿地仇恨声：“景盛芜，你给小爷记好了！”
喧闹无声的寺庙中此时悄无声气地掠过一道身影直奔东南角儿的院落而去。
闻言，海亦渊面色更是阴沉，即便黑灯瞎火，仿佛都能瞧见他周身怒意升腾。
景盛芜房里头的床围早差丫头换上了新的纱帐，遮住内里的景象，远了望去只模糊瞧得见里头一道曼妙的身影侧身而卧。
景盛芜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儿般，嘲笑一声，言道：“我为何杀了你？你自夸对主子忠心不二，我偏要你好好地活在我眼皮子底下，只是，即便你当真生不如死，你的主子，你的朋友却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以为你服从于繁华，你引觉得傲的忠心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你――”男人双目瞪得滚圆，指向床榻上翘起二郎腿笑意盈盈的“景盛芜”，神采间尽是惶恐：“你竟然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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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盛芜勾唇，含笑道：“沐蜜斯无辜受累，祁安侯府三蜜斯于心有愧不吝以身犯险引来贼人，导致伤上加伤，存亡不明，你说，沐将军与汴京中的百姓更情愿信赖哪种说法？”
不消半晌，门上扣紧的木栓便有了动静，听得一阵纤细的“吱呀”声响，木栓的一头被人从外头用尖刀翘起，一点一点地拨向一侧。
事发俄然，电光火石之间男人尚将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膝盖上一阵刺痛，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说来这黑衣男人也是个聪明之人，沐将军年过半百膝下只要一个女儿对其天然是放在心尖儿上宠嬖，现在沐棋苑因景盛芜身陷险境，倘若真有甚么不测，不日回到汴都城，沐将军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还会卷起两府之间的争斗。
话音未落，便听临窗书案处传来一声低语：“人来了。”
景盛芜的话音每落下一次，男人的神采便丢脸上一分，待景盛芜话落，男人目工夫冷地瞪着她，怒声道：“你为何不杀了我！”
亮光来得俄然，黑衣男人叫烛光晃得眯起了眼，待他回过神儿来再瞧清室内的景象时，眸子猛地瞪大，面色惨白下来。
“景盛芜”闻言嘲笑一声并不答话，拾起方才男人慌乱间脱手而出的火折子，素手一挥，火折子在房中绕了个圈儿，精准地点亮桌上与书案上的两只灯盏。
“这事可怨不得我，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您也该去找容楚，谁晓得常日里你做了甚么事招他惦记上了。”
“还真是像，不过神采臭了些。”景盛芜调侃道。
闻言，男人眸工夫冷，一语不发。
海亦渊外出历练五年，论经历，论手腕，皆是高出汴都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直至勾心斗角的世家后辈不止一筹，即便如此还是三句两句便被容楚套出了底，初闻海亦渊习得北疆鬼医的易容之术景盛芜心头讶异不已，原道是所谓易容都是书中诬捏出来哄人的把戏，不想竟真有此术。
男人闻言快速狂笑不止，道：“景三蜜斯别忘了，沐将军府的嫡蜜斯为了你身陷险境，若本日鄙人没法满身而退，沐蜜斯与三蜜斯的侍女只怕会一同香消玉殒。”
“你觉得眼下你有资格与我谈前提？”
玄色的人影儿蹑手蹑脚地潜入阁房，轻手重脚行至床边，瞧床上“景盛芜”还是熟睡未醒，黑影儿伸手入怀取出个火折子，借着微小的亮光儿迈开步子朝“景盛芜”的肩膀伸手捉去。
“渊世子，放轻松。”房梁上头传来女子含着笑意的调侃声，细细瞧去，只见景盛芜将身子抵住身后的木架，手托香腮，眉眼含笑，目光落在室内的木床上。
想起白日里的景象，景盛芜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景三蜜斯狡计多端，我安知你会不会棍骗于我。”
容楚眸光平淡，头也不抬地挥起广大的袖袍，袖中猛地窜出一道月色锦缎直奔房梁上的景盛芜而去，景盛芜一怔，只觉腰间一紧，本身全部儿人被横空拉起，回过神儿来时已是安稳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