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求粮
邓芝这才晓得是本身先前话语未尽，让其等曲解，强按下肝火，语道：“吾主之意。乃为刘荆州夺南阳，以换粮用！”
“邓伯苗为河南使，为何如此狼狈？”
“你出高傲族，又久居于南阳，缘何亦不知？荆州七郡，便以南阳间家豪族最广，宗贼亦最盛！”韩嵩说到这里，先顿上一顿，看看门外无人，又抬高声音道：“张济寇宛城，今南阳宗族惊骇，尽投于刘景升，宗贼祸已渐熄也！”
邓芝假扮豪族南投，由今已改随在田麻子军中的霍刀儿、艾兰等十余卒兵护其南下，顺道将武关山势地理各用心记下小说章节。
“伯苗与吾皆实诚人，自难信此龌蹉事！吾初闻时，亦各式不信！”韩嵩点头不肯泄漏是从那里听来的，只道：“然你且想，你之主邓慕安、兖州曹孟德、淮南袁公路，何人不垂涎荆州之地？便不能取地，此大灾之年，何人不想求粮于我荆州？有张济在北为阻，朝廷之粮无需纳也，诸侯亦不能求也，岂不妙哉？”
想想新纳的百万民生存，求不到荆州粮确切令人头疼，然事已至此，却也不能真白走一趟，能给主公添人才也是好的。邓芝便对韩嵩道：“刘景升为私欲陷一郡士民于水火，以德高兄之节，当不复与其同流合污也，且与弟北上，同仕河南如何？”
听到邓芝的话，艾兰点头同意，霍刀儿则嘲道：“如此土鸡瓦狗般的阿物，一鼓可下，主公让我等探查已是用牛刀！”
一世人便呵呵谈笑着，直往荆州去。
若能得刘表点头借到粮食，也需包管粮道安然，送粮步队不成能经宛城四周往梁县回，武关天然要先抢到手中。
这话听着就像邓季要谋夺南阳般，刘表皱眉，其座下蒯良、蒯越皆不悦，蒯良问道：“吾满足下本南阳人，今随族附邓季也！然南阳邓氏之贤者中。向未曾闻有邓季之名，邓氏举族归河南，其果为元侯后乎？”
倒是面前这韩嵩，亦有干才，只是言语甚直，向不肯给人留颜面，略嫌嘴酸些，却不是大错。出身于贫寒，听言语中又对刘表有微辞，当有机遇可说其往雒阳去。
刘表前番独献粮于朝廷，不过是为他的清名，又不是真傻，肯一年复一年白送。邓芝这才恍然，道：“尚幸有德高兄解惑！既如此，某此行难道与狐谋皮？”
这般想着，却不料已到门槛处，脚下未留意，被绊得失衡，身子急往外跌出。
求粮天然不成以空口白牙往说，田丰、邓季之谋，便是欲以出兵助刘表收回南阳为前提，换求得粮。南阳为天下第一大郡，荆州北方之樊篱，按世人想来，起码也值个两三百万石粮，可助河南度过此灾年，却未料邓芝将事理说得一箩筐，刘景升尽只点头分歧意。
张济抢走南阳，刘表尚肯与其缔盟？邓芝有些难信，顾不得奇特韩嵩语中对刘表之不敬，也放低声音问道：“德高兄那边听得？它郡尚罢，刘景升如何肯舍南阳？此恐误传！”
莫不是因刘表亦属于党人，前张邈死于自家军中，便挟恨于主公？
不过先得看他们此次南下，刘表可否情愿借粮。
邓芝在州中游学时，与闻名州郡的少年才子刘巴最为靠近，韩嵩尚要远一些。
邓芝忙问其故，虽已各为其主，韩嵩却也肯以私密相告这位小友：“闻你家河内方闹过宗贼，伯苗不知荆州亦以宗贼为患乎？”
关中李傕、郭汜之乱，逃往邓季治下的灾黎当然多，不喜河南策，欲经武关南下荆州者也很多。张济并未命令禁止灾黎经武关南下，只是不准由此北行罢了。本是许进不准出，不过县官不如现管，这无毛病驻守的军士狐假虎威，趁机捞钱。
若非为亲族难舍，投邓季之前邓芝也是这般想的，现在在河南糊口一段时候下来，却有新感到。听韩嵩说完，他笑道：“德高兄万不成以偏赅全，盲信别人之语。河南地非只重民，暗亦兴教养、养豪强。若再得十年之功，河南士、新豪强虽不类他处，却亦可用、可固。弟见地浅薄，言不及万一，兄如成心，可弃荆州北上，暂居一二，便可知真假。若不快意，尽可弃之投曹！”
邓芝大喜，又再问计，有无能够与荆州换粮，韩嵩道：“荆州不缺钱帛之物！唯河南纸甚佳，刘表好与文报酬友，喜文事。若在去岁，你等以纸相换，应可有所得；然经河内焦触之叛，术已外泄，宣于天下，今荆州亦能大造纸张，故可贵换粮也！”
“河南之策，很有怪诞不经之处！”韩嵩并不给面子，点头回绝道：“天下本当以民为本、士为用、豪强为固，此刚正道。邓慕安舍士与豪强，独得民气，两军虽勇，终难成大事，便成事亦难耐久！我倒要劝伯苗莫为家属所累，早弃之为上！吾观诸侯，余皆碌碌不醒，唯曹孟德兖州所行之策甚善！”
荆州本出产甚佳，天下狼籍至今，荆州只南阳稍受涉及，其他地多未遭乱，天灾影响也不大，虽有灾黎涌入，然若刘表便无粮，何人会信？
言毕，竟已叮咛属官送客。
耳边已传来轻笑声，邓芝转头看顾，倒是本身数年前肄业时所识之友，南阳复阳县人，韩嵩，字德高，已四十余岁。其年纪虽比自家长很多，家中又贫，倒是个敏而好学的，现在在刘表处为处置中郎（注）。
“蒯子柔何出此妄言辱我？”蒯良之语是思疑邓氏家属为权势而攀附外人，顿引邓芝勃但是怒，按剑指其语道：“欲存亡相与乎？”
邓芝不解，诘问道：“此与南阳张济有何干？”
嘴里发苦，邓芝已筹办驱逐颠仆后的疼痛和嘲笑，衣衿却突然被人从后拉住，得借这股力，身子便止住前跌之势，站稳下来。
刘表在襄阳，待邓芝进城。求见于府中。与之言：“吾主河南邓折冲、智囊田元皓使吾告于足下处。宛城之张济亦为李傕翅膀，祸害汉室无穷，刘荆州若不便取之，河南军马可代庖！”
两个曾经为友，却已是数年不见，此时天然要述一番别情，于刘表府门前并不好叙话，便相邀去韩嵩住处。
能得免除这一跌，邓芝欢乐得紧，又喜得见故交，忙作揖谢道：“多谢德高兄相救！”
邓芝受邓季、田丰之命，假扮为南下避祸之豪强，往荆州刘表处去借粮，顺道也探查武关守军的真假。
“呵呵！数州饥荒。皆以我荆州粮足，故各施战略，”刘表呵呵一笑，先减缓厅中剑拔弩张的压抑氛围，又语道：“然天下狼籍，涌入荆州之灾黎实多，吾官仓中粮亦不敷！”
注：处置中郎，其职为办理车、骑、流派，担负侍卫和侍从，秩为比六百石。
见韩嵩踌躇，邓芝又道：“德高兄当知弟之诚，从不以妄言诳人！”
邓芝等交赋税得过，见守军只顾闷头发财，对艾兰与霍刀儿道：“此关不难取也！”
邓芝无法，只得告别而出。
邓芝张口结舌，韩嵩看他模样，又是一笑：“今刘景升与张济已有默契，数月不再有战事，已暗自为盟。你南下此行天然无果！”
邓芝固执相劝，刘表最后不耐烦，道：“南阳份属荆州，吾等自能往取，何需求于别人？”
武关门楼前，灾黎中有好处奉上者许往南行，无赋税布帛又无显赫家世者，尽被拦住不准过。
待酬酢过一阵，邓芝明言受令南下之起因，韩嵩大笑道：“你不知原因，何必来荆州？倒是白走一趟！”
蒯良挺直身躯，亦怒道：“邓慕安如为南阳人，何有谋夺乡土起兵器之念？觉得吾荆州不敢与之战乎？”
邓芝笑道：“复阳往汝南甚便！吾主前征兖州，已尽收汝南、颍川之黄巾为用，其地已无大害！张济守武关，不准人北行，我等亦可绕自复阳，经汝南、颍川北归！随弟南下之伴当皆有勇力，兄何不修家书相告，使家人随我等先北行？待兄得机，便可弃刘表也！”
武关本为春秋时秦楚争斗的产品，为秦之南关。关城建立在峡谷间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少习山，南濒险要，旁有水湍湍东去，张济驻守军两千于此。
跌倒跌伤还是其次，自家为使前来荆州，代表的就是主公，若在刘表府门前出这般丑，河南威仪尽失，要贻笑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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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巴乃零陵烝阳人，幼年驰名，本身虽未退隐，然祖、父皆曾为高官，邓芝料其不能容河南之策，故自家在雒阳，虽知其才亦不敢相招。
“苦也！”
“伯苗之德吾岂能不知？”韩嵩点头道：“然为兄家眷长幼尽在复阳，尚不敢轻离！”
自家前提不成谓不好，一边往内行，邓芝一边思虑刘表回绝的启事。
韩嵩已大为心动，终究点头道：“然！无需修家书，吾彻夜便弃刘景升先行，于复阳家中等你，随往河南一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