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易马
待竞价结束，蒯良便要来拉马，邓芝忙点头道：“不得粮至顺阳，马不给足下！”
能将刘表三人引来，这事便已胜利在襄阳形成颤动，听蒯良感喟，邓芝笑应道：“此事易也！移往城外一试便知，足下可有良驹？”
围观豪族们又复争购剩下的十匹好马，待尽有人出价过，邓芝一一记下，方道：“吾等便居于刘使君客舍中，待顺阳有使来报，何人粮到，便可将马送到府上！”
黄氏立马叫道：“万三！”
议论一阵，刘表留蒯氏兄弟朝食，刚食毕，外间突有人大声喊道：“主公！主公！”
只是围观者虽多，邓芝先前口气太大，百金便是上万石粮，顺阳又兵荒马乱的，便有粮食的，谁敢送去换马？
“此马无价！”邓芝先夸过一句，再可惜到：“然我河南缺粮，只能割爱，起码需得粮三千石，价高者得！”
自家麾下海军、步兵尽有，唯苦马队不敷，到这时候，刘表也再坐不住，招邓芝问道：“足下曾言五千马尽换与吾，如何又许给各族？此无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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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也不给蒯良面子，出言：“万五！”
待甲士们喝开门路，让刘表三人上前去，邓芝瞥见，冲刘表作揖见礼，呼过一声，复又不再言语，静待人出价。
两人话语后，刘表俄然怒道：“邓季本为贼寇，得窃我汉室之权益，实乃不臣！其定不舍军马，不过将此事宣于河南，假仁义取信于民，再寻机毁约使不得成，待其地粮匮，民尽当怨我荆州矣！”
邓季是否有兵逼宛城，防张济出兵打劫，过一两日便可知，作不得假。荆州豪族尽都意动，围观者中终究有人开口问黑马当换多少粮。
园地已挪动到襄阳城外，指定来回十里路程后，稀有十人到转回点去做证明。
唤数十甲兵相护，三人亦急赶往东市去。
“非不信足下，实因事关河南民之存亡，不敢轻与！”
待邓芝退出，蒯越急语道：“邓季出于贼众，不成尽信，此或有诈！”
听闻邓季情愿用上等好马求换粮食养民，刘大要上直抽抽，半晌方答道：“荆州便不足粮，亦有限得紧！我当与属僚商讨后，再予答复！足下远来幸苦，请先往客舍安息！”
此中一匹浑体纯黑的良驹，与当初献天子、董卓、牛辅划一，确可称得神骏。
荆州好马难遇，蒯良已一眼看中马群里体格高大、浑体油黑的骏骑，也再不顾刘表这位使君，自家靠近去细观。
“吾何人也？”蒯良怒道：“岂能昧你粮去？”
对这妹夫的呵叱置若罔闻，蔡瑁急道：“河南使臣于东市内售宝马，已遍传城内，人等竞往争看！吾只来通报一声，若主公与子柔、异度不去，吾便自去了！”
邓芝诚恳地眨眨眼，问他：“现在已许于豪族中，前有使至，得闻已有人送粮至顺阳，求先换马，何如？”
邓芝传开的动静让人经心动，五六今后，蒯良等遣部曲送粮到顺阳，返来便在邓芝处领到骏马，更是颤动，满城尽在群情此事。
邓芝南下之前，田丰特地让他参军马场挑十余匹好马带着。
蒯良一声嘲笑打断：“万石！”
玄月初十，河南卒兵护送多量马匹南下到顺阳的动静也传到襄阳，各族再无狐疑，顿时欲以粮换者尽多。
这是当场竞价了，最早开口的便道：“我以三千石粮与你换！”
刘表、蒯越都知他爱好马如痴，自是好马男儿都爱，只能齐叹道：“同去！同去！”
“十五未到，不成轻开马市！”刘表急道：“伯苗速传信，需留五千匹与我，余者任各族换之可也！”
万石代价叫出，自引得抽气声一片，不过半日工夫畴昔，襄阳大族尽有人至，亦有人不惧，何氏中有人喊道：“万二！”
现在顺阳县城在张济手中，算是与刘表军之间的交界地，蒯越道：“顺阳一县之地，张济驻军不过数百，邓季军多骑，若顺武关南下，取之何难？动静尚未传入襄阳罢！”
待胜利吊起围观者的胃口，邓芝方道：“我本河南使者，河南缺粮，欲以此马易荆州之粮，足劣等有愿换者，可自押粮往顺阳，待我得报，此马自可牵去！”
“顺阳？河南军马已取顺阳？”刘表惊问：“吾等为何尚不知？”
前番往襄阳求粮，两人已在刘大要前争论过一番，此时邓芝寸步不让，蒯良便下不来脸软语相求，只能恨恨作罢。
若不是举族北投邓季，自家原也是这些豪族中一员。
见对方贬价，刘表又复踌躇，好一阵才道：“若匹马加十石，六千马需全与我！”
“体格实为罕见，何如未曾赛过，尚不知其骏！”
见世人已尽意动，邓芝适时道：“河南缺粮数百万石，吾主愿以良驹换荆州粮，此事关乎存亡，焉能不防张济好事？吾主今已领上万精骑陈兵宛城外，如有欲以粮易马者，尽可放心往顺阳！”
多数卖马者都不肯意跑马，要购马只能凭眼力盲买，听闻邓芝愿跑马，众皆雀跃不已，不但蒯良令人牵本身坐骑来，旁观者中亦有很多人拉马来插手比赛。
看刘表一眼，邓芝再道：“河南民已断粮难再渡日，日有饿死者，荆州却粮足，只好舍马求换！吾主欲以良马与刘使君易粮，然使君尚未应允！再有半月，河南便有六千好马南下！玄月十五，吾主于顺阳开一日马市，而后撤兵归河南，西讨李傕觐见天子矣！诸位如成心，十五尽可携粮来换，三百石一匹！其内是否有神驹骏骑，全凭诸位眼力！”
蒯良所学甚杂，通天文，又极善相马。善相马者没有不爱良驹的。闻得蔡瑁之言，他已是再坐不住。对邓季驻军顺阳事不置可否，倒冲刘表道：“使君若不欲往观，良请往东市，探邓芝真假！”
蒯良是自家眷下，要重用的，刘表不好与争，便在一边冷眼看旁人出价。
三人各种猜度间，俱不得方法，若要回绝，能得数千马队的引诱又实在大小说章节。
“吾何曾豫之？”刘表狡赖道：“汝等所需百五十万石，如此之多，岂一二日便可得？”
邓芝一行再次南下，入襄阳城，求见刘表。
邓季尚能鼓励保持，其地之民天然没有邓芝说得惨。不过河南民是否饿死，与荆州各族干系不大，只是这乱世，能多有几匹坐骑在家中，逃命时用老是好的。
除黑马神骏外，其他另有十匹良驹，亦远胜群马。待邓芝等将十一匹马尽拉入东市，在马鬃上插上草梗，顿引得围观者无数。
看襄阳权臣权贵竞价，邓芝只在肚中嘲笑，俭仆些用，两万石粮已够三千人一整年吃食，在这等豪族眼中，却也不过才一匹骏马罢了。
邓芝道：“河南民已无食，使君踌躇难断，实不敢迟延！”
别有用心的，尚想多购些武装部曲，寻势而动。
黑马性子亦不好，并不准生人近身，待蒯良走近，扬头便嘶鸣起来。
这一世男儿喜有生命、有灵性的马要远远赛过后代人对名车的喜好，荆州本又缺马，未几时，动静便在襄阳城内传播开来，越传越广，围观者堵塞于东市内。
邓芝为使，却用心在襄阳惹出事端？刘表不悦。喝道：“其等南下。随带不过十数匹坐骑。愿卖便由得他去，有何异处？”
听声音便知是蔡瑁。蔡氏为荆州望族，刘表入荆州后，蔡瑁亦得重用，后刘表妻死，续娶蔡瑁之妹，是以又是姻亲之臣。
邓芝点头：“战马吾主亦不舍，而后当再无此事！使君若欲独得五千骑，每马可再加十石！”
“可！”邓芝咬牙切齿隧道：“各族之家，使虎牙军略腾些坐骑与之便罢，六千匹尽换与使君！”
“闻其所售卖之马中，有一匹可谓神骏，自称百金不售！”蔡瑁急道：“其不要金银财物，只是索粮，欲求者需得自押粮往顺阳，方肯与换！君等不肯往观，吾且先行！”
其他刘氏、张氏、陈氏亦争，只是蒯良有刘表为盾，没有顾忌，最后以两万二千石粮夺之。
察牙口、观四蹄、摸肤油者，轮番而上，然问及马价，邓芝只答：“百金不售！”
蔡瑁呼唤入内，引得刘表不满，责道：“以重臣之身，喧闹于府上，成何体统？”
霍刀儿、艾兰等卒兵分乘十一匹河南良驹，与蒯良等遣出的骑士比赛，三十多匹马一个回转跑下来，邓芝的黑马公然远超同类遥遥抢先不说，余者亦尽不俗。蒯良坐骑在襄阳城出赛之马中跑得第一，这场比赛却只能排第六位，前面五匹满是邓芝的。
蒯良也点头道：“河南缺粮甚急！若无诈，匹马也不能易三百石粮，可压其价！”
说完话。蔡瑁已先走一步，闪身出门而去。
邓芝尚是一副难堪之态，刘表又利诱道：“而后河南再求借粮，尽可来荆州，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