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户

54了结

这小书僮儿也会说个话儿,叫住朵儿唱个肥喏:“大姐好。”朵儿正忙,赵家人乱来乱去,气候又热,她忙回家取了扇儿来与秀英、玉姐,见个清秀小书僮儿叫住了他,倒也好脾气:“你要做甚?”小书僮儿道:“借一步说个话儿,有事央告。”

书僮儿见她为自家着想,自以得计,便笑说:“待我家郎君与你家姐儿成了功德,这家天然便有了,你我也……”

朵儿道:“我不是这家里人,随姐儿来做客哩,你有事,寻他家人。”说罢一伸手指,指了个赵家丫头与这小书僮,自家却抬脚走了。这小书僮也是生得清秀,人见他总要住一住脚,多看一眼,再没想朵儿这般干脆利落走开了去。待要伸手拉人,又拉一个空,只得另想体例。

小茶儿知悉图谋,说这念郎如何许赵信借住他家操琴、翻墙,说赵信如何要他盗取物件,只作偶然拾取,要与玉姐说话等等。秀英便如叫人浑身挂满了炮仗,燃烧便要着,小茶儿仓猝道:“娘子噤声,传出去旁人要怎生说姐儿呢?!这等事体,万不成与姐儿有关联!”

这小茶儿心道,想那大家道好红娘,却做出帮着仆人家姐儿与个墨客未婚成奸事体来,也算不得好人。纵是老夫人曾有言先又忏悔,你两个可情投意合,却不好未婚轻易。你只读《西厢》何曾晓得另有个《会真记》?

这头事毕,那头便筹划起来。因是续弦儿,便没有这很多讲究,筹划起来也。不日厚德巷街坊便要来喝个喜酒,陆氏芳华守寡,不好来,接了帖儿便叫念郎去。念郎恰好邀了赵信做陪,这头陆氏见念郎离不得赵信,还道他两个投缘儿,自家姻缘有成。却不知这两个倒是别有肚肠。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不瘦哦~

小茶儿听了,便如叫人揭开顶梁骨浇下一盆雪水来,脸儿都白了,颤声道:“你说这个,但是真?我如何不晓得?”

却说郦玉堂常日不管事,然颇重信申氏,又事关女儿郦五姐,且也看出些陈迹来,便宁错杀不错放,冷淡了赵信。赵信又叫人引入局中输了财帛,不得不该了孙友做局,要勾上陆氏。不驰念郎人小鬼大,觉着不妙,干脆祸水东引。

那头洪谦晨安插伏贴,赵信这头一冒头儿,那头便不知那边有人叫唤:“有贼。”四下灯笼火把打起来,乌压压一堆人涌将出来,照着赵信便是一套打,连书僮儿也打得没声儿了。那头念郎还门内未曾走远,连着念郎小厮儿,也是一套打,洪谦一棍敲到念郎后脑,直打出血来,目睹有进气没出气,却将棍儿塞往赵信手中。

你境内出了百起案子,全破了,还不如那只出了十起,只破了八起。江州先时顶天是出些儿盗窃案,又或是争产案,何曾有这般性命官司?一报上去,大师金身便要齐破。由不得不骂。

玉姐道:“我晓得,亲信去,人也活不得了。”

一句话有百样说法儿,小茶儿这般口气显不是用心恐吓他,乃是至心不喜,这书僮儿只得住了口。返来朝赵信回报:“那两个小丫头子好不识汲引!”念郎道:“待你家郎君纳了她家姐儿,将她两个与你出气。”又问赵信该当如何,赵信道:“说不得,我须寻小我商讨去。”

玉姐也回过神来,一脸乌青,对小茶儿道:“你去请了爹来!”

这两个一套乱,皆叫打死,那头衙内来了杵作,来填尸格。验得念郎致命伤脑后,凶器赵信手中。赵信叫乱棍打死,却不知是哪条棍儿打。两个小厮书僮,也是混乱中身亡,倒是邻居“义愤”。又因赵信脸孔打得稀烂,只模糊辨出是他,却于尸身上搜检出两样镌有游氏表记金饰来,且有一纸《凤求凰》,是他笔迹。又取邻居证词,晓得陆氏常与他衣穿。

赵信也不与他辩白,只说念郎意不平,辞了孙友,径使书僮儿千万恳求了小茶儿。小茶儿本年十四了,渐晓些儿人事,却也觉赵信主仆不成靠,她初道是这书僮儿故意于她,虽不喜书僮油嘴滑舌,却也不是没几分羞怯对劲。倒是一丝儿东西不敢收,亦不肯收,见那书僮儿便不等闲啐他。毕竟情窦初开时有个生得不坏男人对你似是成心,你纵不喜他,也要软和一些儿,小茶儿便说这书僮儿:“你那郎君不似个样儿哩,你好没个成算。他文不成武不就,没个出息,家也无一个,你跟着他,要往哪处去?”

念郎出一两银子,使自家小厮儿买了几支绢花儿、一方帕子、一升瓜子儿,又拿出一陌钱来,却使赵信书僮儿拿去与朵儿。

赵信有孙友支招儿,又有念郎互助,原觉得这本是手到擒来之事。游宅与洪宅相隔极近,这也是没法之事,满条巷子里就只杨、柳两家因分炊搬离,这两家原就住得近着些儿,洪、游两处罚别买了,想不近也是不可。想洪家又不似州府那般流派森严,家中使女养娘围着,表里不交通,还专有人扼守。洪宅大小天然也比不得州府,当是极便利。

当下定计,小茶儿往与那书僮儿道:“你家郎君生得倒好,只是装束上不雅相。我说与你,若偶然呢,就此罢手,如故意呢,却要好穿着。”说着玉姐喜好甚样打扮,叫他赵信依样装束好了,这内里有几样佩饰倒是赵信没有。小茶儿便说,这游家便有,念郎从他娘那边讨了他爹遗下一支仿内造金簪儿与赵信别了,又将一块上好蓝田佩也偷了来与他戴了。又教他身上却携一纸书就《凤求凰》,待说得入港时,留下来做表记。

洪谦却说:“因与他家离得近,听得有斗争声,不得不出来相看。摆布邻居,不得不相帮。”众邻居亦是如此语,又说洪家近,先出,我等稍远,后至,老是因远近而来。

秀英听了一呆,旋即又道:“那游家小杂种呢?!他与他阿谁偷男人娘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安!本日能做出这等事儿,明日不定有甚暴虐主张哩。”

下集预报:早恋。

正无计间,老天偏要送他个机遇来。倒是厚德巷内赵家要续弦。赵大郎自死了老婆,与妻守了一年孝,孝满,也不提这续娶之事,娘子林氏母家提着一口气又放着心。岂料一年二年畴昔,文郎都要能考秀才了,赵大郎冷不丁要续弦。先前事儿闹得太大,林家不占理儿,实是没法拦着,欲待要来个妹代姐职,赵家倒是不肯承诺。林家不敢再闹,只得承诺了。

便说:“如此,还不如与那孀妇相得哩,你出入他家不由,拿她样东西,又有何难?她坏了名声,又有前头继子,闹将出来,还不收了她房儿?不嫁你,还能如何?”

因死了兄弟,游大郎收回钱物,却说念郎早夭,止陆氏宅内做几场法事,便仓促寻个地儿烧埋了事。却将这宅子锁了,盖因出过性命,2、三年里,倒不好租卖。

郦玉堂于书房里感喟,自恨盲眼看错了人。那头洪谦也头疼,倒是玉姐不高兴。事虽了,玉姐经此事,心中终是不,秀英看眼中,便要说带玉姐去慈渡寺里烧香。玉姐去了一回,面上安静,终不复昔日活泼。洪谦看眼里,不觉心疼,便说:“趁一早一晚天凉,我们去城外头骑马散心去。”

两人因说后代经,觉密切,申氏与秀英说些“府君看好你家秀才,似赵信那等,虽驰名头儿,倒是个银样镴枪头儿——中看不顶用。”秀英也将赵信与她家邻居做西席之事说了:“我看他与那家孀妇似是不对。我家也与先生做衣鞋袜,却不是她那般做法,那番打扮,哎呀呀,我说不出来,老是不对。”申氏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也未几言这些是非,只心中默记,又想赵信有着前科,多叮咛秀英两句这赵信不是好人一类。秀英也是会心,说:“那巷子里,但有女儿人家,谁个与那等浪荡子说话来?”

因有这事,秀英便玉姐面前常说这赵信不好,岂知玉姐早瞧这赵信不上了。她幼年是做当家人养大,控御表里心性已定,年纪越长,面上更加不显,内里实是短长得紧。洪谦出门儿,也会带个小厮儿,返来后,玉姐常叫来寻问。或直问,或旁敲侧击,晓得这赵信曾与父亲争是非,内心便要狠狠记上一笔。

陆氏嚎啕起来。不想众邻居勉强辩白出是赵信来,看她眼神儿便有些分歧。纪主簿是个仕进,当即主张将尸身围起来,不令动,又派人看管,只待天明报往衙里,再请和尚羽士来做个法事。洪谦听了嘲笑,暗道活且要叫我治死,死又能奈我何?这等猪狗,该下十八层天国来,只怕佛祖来了,也渡不出他!

游家大郎听闻亡父之物叫这妇人偷与了奸夫,顿时叫人递了状纸,要来催讨。堂上验看,自认得自家物件儿。又是一场好闹,又递状纸,将陆氏手中一分银钱追回,连宅子都收了,只把嫁奁还与陆氏,且将陆氏宗谱除名。陆氏家中本是贫极,方将个黄花闺女与个一脚进棺材白叟做填房,能有甚嫁奁?几是净身出户。

事却未完,倒是州县两处之官吏,将赵信十八代祖宗也要骂,连着陆氏也挨了无数句“狠心不顾亲子□”。你道为甚?倒是因着这桩性命官司,他们本年考成又要记上一笔。凡是仕进儿,恨境内有人肇事,盖因这吏部考评,除开租赋之征缴、安抚境内之民、兜揽逃亡、教养公浩繁出有功名之人,极要紧一条儿,便是境内不好有违法之事。

玉姐一点头,便听洪谦安排。

众邻居虽不与她靠近,然想她孀妇伤了儿子,也有些儿义愤,动手重。赵信叫人一套乱打打死了,书僮儿亦没了气味。这才将灯笼集合了来看,地下躺着两个死了是赵信主仆,那头念郎主仆误了救治,混乱中叫人踩了无数脚,待陆氏救起时,倒是由温至凉了。

却不知秀英自与申氏相处,方晓得很多养女孩儿诀窍儿。她原是女户出身,有些儿不甚留意,经申氏提示,便也放到心上。申氏内心早认了玉姐与九哥做儿媳,只待来岁洪谦举人试过,能中便要提亲,便不中,若再无旁人,申氏咬一咬牙,也便为九哥朝洪家提一回亲。既是心中认定准儿媳妇儿,听秀英探听教诲体例,申氏自是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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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便似钉本地普通,死活不肯分开。洪谦胡乱往张凳儿上坐了,问:“你们两个待如何?”

那头县令看了,再无遗误,且这《凤求凰》是个才子为勾搭孀妇写,此情此景,万分婚配。又有赖三儿拿了赵信打欠条,求催讨赵信之遗物充抵。县令觉是赵信欠了赌债,要勾孀妇赢利,不料念郎意不平,便做出凶案来。

玉姐把着金哥手,一笔笔写着,秀英抬眼看小茶儿,见她面色不对,便问:“这是怎地了?”小茶使一眼色,秀英使叫胡妈妈抱了金哥走,又叫小喜、小乐两个守门外。小茶儿这才本地一跪,一五一十,皆说与秀英、玉姐来听。

顾不得赵信曾得郦玉堂青睐,准依了杵作所验,又因念郎、赵信皆死,恰好结案。陆氏是孀妇,便不“通奸”条目所管,县令亦不打她板子或施徒刑,却不须判。这头陆氏死完儿子又成□,百口莫辩,盖因那簪儿、玉佩,都颇贵重,游氏大户,凡贵重之物皆有游家表记。

他原想着,朵儿看着憨直,必是好说话,哪料朵儿憨得过了头儿。只好再寻机遇,恰看着小茶儿,又与小茶儿搭话。这一回倒是盛赞“姐姐好人物”,又送礼品与小茶儿。小茶儿多么聪明,又这巷子里见过他随赵信来回走,且知赵信与陆氏有首尾。见他这般,心头暗啐,却只做听不懂:“我又不识得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说,我叫唤起来,细心捉你见官。”

屋里秀英将玉姐往怀中一搂,骂起赵信:“他痰迷了心、脂迷了窍,错看我家了!”又痛骂读书人,“都是些下贱种子,既是无用、不得人青睐,便只好白日做梦。还要将梦话写将出来,只求谁家姐儿看了信了,好自甘出错与他成事!”次后又说玉姐:“一心换一心,你这两个丫头都是好,要好生待她们,养熟了,只与你一条心比甚都强。”

玉姐于此却无主张,便去看洪谦,洪谦垂下眼睛,道:“他不仁,我便不义罢,一道打杀算完。儿子捉了亲娘奸,却与奸夫混战,一道死了。这事,须细做安排,不成泄漏了风声。凡事当密之,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你于今可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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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这里说了二十岁一个老女人做续弦,乃因着父亲早丧,要筹划家务,赡养老母幼弟,这才迟误了。到现在只好与人做个续弦儿,嫁奁天然也未几。然人勤,又俭朴。赵家取中她诚恳,不似林家好肇事儿。林家这头看,她娘家不强,不敢慢待文郎,也勉强认了这门干亲。本来这前继配,民风上两家顶好认个亲。林家捏着鼻子认了,这女人也把针线奉与这门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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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是爬墙。这两家宅子只好隔一道夹壁,两家朝着后街各有一道角门儿,后街常日没人走,唯有收夜香、渣滓、又或是打之人路过。待梆子响过,这头角门儿开了,只等那头小茶儿引了玉姐来见赵信。

赵信因逼债甚急,吃几口闷酒,便有些上头,推说出来散酒气,实则要去寻孙友。事是孙友提了头儿,总不好他委曲与人做西席,孙友却外头清闲。两人茶馆上碰个头儿,二楼拣个临窗雅座儿坐了,尚未说话,且看街景,却叫赵信见着个熟人儿。他一眼瞥见了赖三儿,赖三儿是他借主,一看之下赵信便要躲藏。孙友却事不关己,一看之下忽地乐了:“他两个怎地混作一处了?”赵信悄眼看去,是赖三儿与洪谦打了个号召。

赖三儿见机儿人,洪谦今做了秀才,他便不敢称兄道弟,然路上遇着了,闲说几句还是要。赵信急红了眼人,见此情状,便有些疑上是洪谦要合着赖三儿害他。暗骂洪谦不隧道,肚里也下了决计,要做个破釜沉舟。

到了秀英正房,只见秀英尽管搂着玉姐哭,玉姐一脸乌青色,显是怒极。小茶儿将门一掩,秀英只落泪,且不敢嚎啕,玉姐道:“小茶姐说与爹听来。”小茶儿复将如此这般说与洪谦听,越说身上越冷,抬眼看时,洪谦一张脸看不出喜怒,一双眼早眯了起来。

又有说念郎不欲这赵信娶他母亲。这头倒是孙友听了凶信失口:“他竟因那家小儿不喜,为娶这孀妇害人家儿子性命?”一语传出,便也好做个证人。公堂之上,孙友见出了性命,便隐了自家撺掇,却提及赵信要弄人家孀妇,人家儿子不肯之语来。因见洪谦也堂上,便将曾谋他家女儿之事烂肚里不敢说。

这头计定,秀英又说小茶儿:“你是个好,只此事不成张扬,我不好明着赏你,今后你有看中小半子,我与你放良,备下一套嫁妆来发嫁了你,你娘我这里,自有她养老钱。”小茶儿忙跪着谢了,又说:“我是姐儿人,只为姐儿力。姐儿说甚,便是甚。”

这头孙友听了赵信要打通了洪家使女偷人家闺女贴身有表记物件儿,反吓了一大跳。他撺掇着赵信与陆氏之事,故是凑趣儿,也没当作大事儿。厥后使赵信勾搭玉姐,也不是因“风骚雅事”,似这等直接去偷人东西,孙友便不干了。如果勾搭成奸,倒还好说,如果这等偷人东西,今后翻将出来,赵信已做了洪家半子,洪家不好计算,他孙友这个狗头智囊却要折里头。

秀英道:“不能张扬,虽咱家清明净白,然女孩儿名声,凡是有人提了这等事,又提到你名字,便是洗不掉了。这杀千刀,终是个祸害,不除不可,只要千日做贼,没有千里防贼哩。另有那小孀妇家阿谁饿不死小杂种!这般心黑手狠!”

这头游宅里陆氏也惊醒,唤念郎不着,急披了衣裳,也点起家丁。走到后门上,却见人打贼,仆人也鼓起,拎着棍儿上前。这陆氏毕竟母子连心,叫她瞧着地上躺着小我,酷似他儿子念郎。当下也顾不得,急上前看,可不就是念郎?当即嚎啕了起来:“狠心贼,怎地伤我儿性命?”

且秀英目睹玉姐渐长,把守上头也渐严了起来,便是为防备着些不好听、不好说事儿。玉姐纵往程宅去,也是一堆人拥簇着,作目不斜视样儿,赵信并不好动手。弹了几日琴,徒惹陆氏重泪感喟,洪宅里半个出来递帕子人也无。

书僮儿因要用着她,便悄与她说了,如此这般,末后道:“我家郎君也是雅人儿,与你家姐儿岂不班配?”又比出红娘典故来。

赵信叫打得急了,一头挡了头脸,早叫打懞了,只会说:“休要打!嗷!”话未完,又叫打了一下。手上乱舞,恰捞了条棍儿便要四周乱打。众仆人且打且大声叫唤,盖过了他声音:“打就是你这个贼,你还敢还手。”也不听他说,尽管打,打得赵信没了声音。

也是这书僮儿托大,平常与赵信一处时,那些个行院人家里行走,赵信与花娘*,小丫头儿也与他眉来眼去,哪消用心?三言两语便可勾搭上来,大便宜占不着,揩油事情也没少做。不想本日遇着良家了,不但姐儿不是他们能见得,便是丫头,也瞧他们不上。

既人间人都到,洪家天然也要到,然秀英总带着玉姐,他两个也要男人一处坐。却有个好讨巧儿体例:玉姐总要带着丫头,很多事情便都是坏丫头身上。

却说赵信、念郎各有策画,一心要使玉姐出错,不想小茶儿是个忠仆,甚好处不收,却将事报与仆人家。玉姐承程老太公之余烈、袭洪谦之风采,赵信、念郎敢算计于她,她便要请这两个去死上一死!

赵信与孙友本来是为了财帛而来,及赵信见了陆氏,既见她生得不坏,便也模糊有些儿心动,且孙友说得好,谁个说娶了妻便不能纳妾来?然念郎既要禁止,赵信又焦急,且见过玉姐,这姐儿十2、三岁年纪,鲜嫩嫩一枝花儿,又有嫁奁,比陆氏那等拖油瓶儿孀妇,不知好上多少倍。且玉姐既年青,便是经见少,世事不甚通,易动情,好勾搭。

洪谦正与苏先生说文章事,小茶儿一脸焦心来请,还道出了甚么要紧事,苏先生亦非不通道理之辈,说:“稿子留下,我再看看,你去罢。”洪谦一起行,一起问小茶儿:“究竟是何事?”小茶儿满头汗,尽管点头,洪谦愈发心疑。

洪谦亦赞其虔诚可靠,又说玉姐:“你这丫头,要待她如亲信。”

小茶儿心头有成算,哄了书僮儿问了内幕,打发走了书僮儿,往还家里。秀英与玉姐正看金哥写字儿,这小子也不知似了谁个,会说话,恰好不肯多开金口。自打会说话,你哄他,他叫爹娘阿婆,每见你面,只唤一次,你想他不断叫喊,倒是想都不要想。然论起写字儿,倒是能够一遍又一遍写来。

洪谦却看玉姐,玉姐冷声道:“他要爬墙尽管叫他爬,待他爬到墙头儿上,却叫声‘有贼’,那孀妇家里必有人醒。闹将起来,趁乱一棍儿打死了,令人晓得他爬孀妇家墙,叫邻居看着了当贼拿,管好叫他身败名裂。府君不大问事儿,纵问,这等深夜乱事儿,他也问不明白,便做个死无对证!”

此时四邻亦惊起,各点了人、拿了棒儿出来打贼。想这黑夜里,又是暗巷,纵有灯笼火把,也是看人不清,这赵信又穿一身白衣,原为做萧洒样儿,一群人早往他身处号召,不打他,又去打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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