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托孤之重（上）

“你让朕如何饶得了你？”宇文毓嘲笑地扯下一条白绫，递给了徐若儿：“你便自行了断吧。”

“陛下要立赟儿为太子？”徐若儿的仿佛看了但愿，抚摩着宇文赟的脑袋：“赟儿，你听到没有，父皇要封你为太子了，还不快谢父皇？”

寺人将笔墨拿了上来，正待要替宇文毓写圣旨，宇文毓推开寺人，亲身写下了立宇文赟为皇太子的圣旨，拿给徐贵妃的面前：“这下你能够放心的走了吧？”

“你不如直接把朕害死了，这皇位便是你那宝贝儿子的，你们母子二人便能够一手遮天了！”宇文毓愤恚隧道。

“我发誓，我发誓，我情愿发誓！”徐贵妃孔殷隧道，战战兢兢地走到茱儿的灵前，看着瞋目圆睁的宇文毓，勉为其难地跪了下来：“我，我徐若儿对天发誓，小皇子的死，与我无关……”

徐若儿望着白绫，眼神里是满满的惊骇：“陛下真的让臣妾死？臣妾如果死了，便没有知心的女人奉侍陛下了。”

“母妃——”宇文赟悲哀地趴在徐若儿的尸首上痛苦，皇宫高低又是一片哀嚎之声。

一向强撑着的宇文毓，终究站不住了脚，一阵眩晕，抬头倒了下去，寺人上前扶住宇文毓：“太医呢？太医——”(未完待续。)

宇文毓自言自语，早知宇文护迟早是个死，不如早早地将他正法。若不是因为一时的私心太重，不是为了机谋之术制衡杨坚，留了这奸臣的性命，让他为乱朝纲，茱儿母子也不至于惨死，说到底是他本身害死了茱儿。他更明白，茱儿的死，徐贵妃必然是虎伥，但眼看着身边的徐贵妃守在茱儿的灵前，比死了亲娘还要悲伤，冒充惺惺隧道出当年做茱儿的宫女之时，茱儿如何待她交谊稠密。宇文毓想惩罚徐贵妃为茱儿伸冤，却又于心不忍，病重的这些光阴皆是徐贵妃在身边经心折侍。

徐若儿大喜：“陛下谅解臣妾了？”

宇文毓紧紧地抓住徐贵妃的手，大口地喘气：“跟，跟朕说实话，皇后和小皇子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徐贵妃惶恐：“臣妾冤枉啊，陛下，那日臣妾出来小皇子便已经没了气味。”

宇文毓逼迫徐贵妃：“你可敢在皇后的灵前发誓？”

“你，你……”宇文毓狠恶地咳嗽。

徐若儿心疼地替宇文毓捶背：“陛下不要起火，恐伤了龙体，都是臣妾的错误。”

徐若儿笑了，含着满足的泪水笑，望了一眼这个让她畏敬又深爱的男人，又望了一眼悲伤欲绝的宇文赟。寺人拿过来一个小凳子，徐若儿站了上去，在寺人的帮忙下，将白绫拴在了房梁之上，狠了狠心，看了最后一眼被寺人拦住的哭天抢地的宇文赟，心安地把脖子挂在白绫上，踢开板凳在堵塞的挣扎中也香消玉殒了。茱儿灵前的另一个呢蜡烛，也被清风吹灭了。

徐若儿更是涕泗横流地讨情：“陛下，臣妾是受了奸贼的调拨，他说只要皇后生了皇子，赟儿便没有机遇做太子了，臣妾就……”

周天子宇文毓在杨坚的帮扶之下，终究肃除了为患二十年的权臣宇文护，为父亲宇文泰、弟弟宇文觉报了仇，为老婆独孤茱儿、为刚出世的小皇子报了仇，也为岳父独孤信报了仇。燃? 文小说 ?? ???． r?a?n??e?n`将宇文护的首级祭奠在茱儿的灵前，宇文毓一忽儿喜极大笑，一忽儿悲极大哭。

忽而，一阵清风吹了出去，将灵前的一根蜡烛吹灭，徐若儿面前俄然闪现了茱儿临终之前，看着她闷死小皇子之时无助、绝望和仇恨的眼神，吓得徐若儿抱住头：“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是我错了，我不该心生歹念的。”

“是臣妾一时胡涂，是臣妾一时胡涂啊……”徐若儿哭得更悲伤欲绝，转而又对着茱儿的棺椁叩首：“臣妾给皇后赔罪，给小皇子赔罪，臣妾甘心为皇后守孝三年，守孝三年！”

宇文毓摆摆手：“守孝三年就不必了。”

“若你还想赟儿能顺利地坐上皇位，便自行了断吧，本日你不死，他日做了皇太后岂不是更要为患朕的江山？”宇文毓把白领扔在了衰弱的肩膀上。

宇文赟道：“赟儿不要做太子，赟儿只想母妃能活下来，将来还要看着赟儿娶妻生子，母妃不是说过，还想早早地抱上孙儿吗？”

“你如果心中无愧，便在皇后灵前发誓给朕看，朕便信了你！”宇文毓近乎是号令的口气：“你如果不敢，便是心虚，来人啊！”

徐若儿咬了咬下嘴唇，在宇文赟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傻儿子，母妃做了这很多的事情，就是要看到你当太子的这一天，本日便是母妃死了，也是心对劲足的。”

宇文赟也爬过来替徐若儿哀告宇文毓：“父皇饶了母妃吧，赟儿情愿替母妃以死赔罪。”

宇文毓不忍看着这个他宠嬖了十多年的妃子死时的惨烈，可宇文赟倒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临死前的每一个惨状的细节。终究吃力了满身的力量，推开了寺人，报下自缢的母亲之时，母亲已经没了涓滴的气味，舌头红肿、眼睛满满的血丝、瞳孔也睁得很大，额头上的青筋仿佛是钻进了皮肤里的蚯蚓。

宇文毓硬撑着站起来，抓起徐若儿的衣领：“公然是你，你害了朕的骨肉，是不是与那奸贼一起，连朕也关键死啊？”

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普通，各种滋味和思路在宇文毓的脑海里翻滚着，忽而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竟放射在了茱儿的棺椁之上。一旁跪着的徐贵妃上前将宇文毓搀扶了起来：“陛下如何了？来人啊，快传太医啊！”

“你的心愿朕明白，来人啊，笔墨服侍！”宇文毓命道。

徐若儿将白绫拿在手里，正筹算要起家之时，想了想又跪下来：“臣妾在临死之前，有一个心愿。”

徐贵妃道：“陛下这是何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