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01、前路横江

金寓北下车扣问路人，一老者指导道：“此处向东不远，是大江向南的一个折弯，故此这里河湖交叉，港汊浩繁。如果在此地过江，到了对岸，另有很多河汊，车马行走极是不便。不如向东几里，沿江南行，到江阴城北江面，再渡江南去。”

苏儿又道：“这堆栈莫不是与江南那流沙帮有甚关联？”金寓北道：“这江南江北是流沙帮的空中，他流沙帮在这里开个堆栈照顾他们的买卖，也极有能够。”

金寓北找到一处堆栈，三人带宝宝投店安息。

未几时，伴计将饭菜送到金寓北房里。金寓北叫苏儿、异儿用饭。苏儿抱宝宝进门坐下，对丈夫道：“师兄，可曾留意这堆栈内的掌柜伴计，大家都是身有武功。”金寓北点点头。

苏儿翻开窗帷，看看宽广江面，道：“那就听那白叟言，过江后，到江阴流沙帮看看，趁便问一下东盟景况。”

金寓北依言驱马东去，不出五里，见大江公然折而南去，遂拨马向南，沿江而去。

苏儿说完，船已泊岸，金寓北把车马赶到岸上，苏儿上车。金寓北驱马，沿通衢向东南行去。

金寓北回顾正欲奉告苏儿到了新泰县城，一回顾，见苏儿正翻开车厢前小窗窗帷看向城门。听苏儿道：“这城门的名字起得倒高雅贴切，看，此门名曰‘瞻岱’呢。”苏儿接着又道：“师兄，不要再赶了，进城找堆栈住下，不要错过了宿头。”金寓北道：“好。”催马进城。

本来这流沙帮在江阴城西，由乔氏三兄弟掌管多年，流沙帮靠水吃水，在这长江上做得好大漕运买卖。早在七八年前，三兄弟领流沙帮并入东盟。乔氏兄弟豪侠仗义，一带江面之上，远近知闻，虽阔别东盟总堂，却对盟主向来恭敬，一贯谨遵号令。

金寓北谢过老者，上车与苏儿说了渡江走法。苏儿道：“江阴？那不是‘流沙帮’乔氏兄弟的地盘。到了这里，倒有近乡情怯的意味了。”

金寓北与苏儿，相依站在后艄，向杜婆婆挥手，请安她勿再顾虑。

行到申时将末，遥遥瞥见火线城墙高峙，金寓北边驱马边留意路旁，又走得二三里，已近西城，见路旁栽着一块高大石碣，上面两个字写着：新泰。

进到门厅，金寓北见柜台内站着掌柜，那掌柜虽不甚高大，倒是精干刁悍，双目炯炯，太阳穴发亮，向外凸了出来。金寓北又看掌柜一眼，心中一动，暗道：这掌柜好深厚的内力。掌柜着人拉进车马，把三人领到客房。

如此晓行夜宿，倒是一起风平浪静，再无东厂、锦衣卫的人来骚扰阻截。在路行了三天，进到江苏界内，又行一天到了淮安府。在淮安府城歇宿一宿，又向南行，三天以内，过宝应、高邮、江都，到了江北。

次日，三人夙起，盥洗毕，用罢早餐，出南门上路又行。一向赶到中午过后，金寓北在一处大镇泊车，找客店打尖喂马，饭毕又行。行至日落，在一处曲坊镇投店歇宿。

走到一处大镇，看看天气晚了。金寓北道：“师妹，此地是太和镇，晚间过不得江，不如就在这住上一宿，明早过江如何？”苏儿又掀窗帷看看，道：“好吧，明天过江。”

金寓北道：“流沙帮向来对东盟忠心耿耿，他不会冒然图谋不轨吧。”苏儿道：“那倒难说，云朝宗、成敬，不都是成名已久的豪杰之士，名头不比乔氏兄弟大很多么，谁能想获得，一个成了不人不鬼的寺人头子，一个成了寺人头子的喽啰。今晚多加留意，他没有不轨之心更好。”

苏儿道：“这掌柜打量我们三人好几次，看他眼色，像是对你我测度甚么，莫非他有甚么不轨诡计？”

金寓北驱马进镇，到大街中心，见一处“太和堆栈”高挑招幌，门庭高大，遂下车投店。

渡船要靠南岸时，才见杜婆婆回身渐渐归去。苏儿转首对丈夫渐渐说道：“多好的白叟家啊，和那榆关堡的于妈妈就像一小我一样。”

一道大江横在面前，金寓北勒马，看着一江春水，澎湃彭湃，浩浩汤汤向东流去，摆布却看不到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