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身世疑团,祭奠凤后
重云绝顶,四凤矮榻金光毕现,其上琼光泛流玉,模糊五彩霞光旖旎。那塌座上安排的是一口白玉飞凤金纹棺,棺体得空,壁凤活现。
我惊的一大呼,猛得回过神,扑腾一声蹲坐在地上。
“如何了?”老乡两步一移,蹲在我身边万分焦灼体贴的问道。
我瞧着这么个面相严厉难靠近的老迈叔现在头顶一片乌云,懊丧难过的紧,就差再下几滴愁煞六合的愁雨。心生怜悯怜悯,既然这棺里躺着的是我凤凰一族的表率前锋,拜上一拜,也算小辈聊表恭敬,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幸事。
我直腰起家。第三扣刚拜下去,灵台一浑,分不辨东西,茫茫苍苍处有几声微微抽泣的慈声虚虚渺渺,难舍难分的轻唤我。
......
“没,没甚么。”我拂袖擦一把沁透满额的细汗,木讷一点头,勉强朝他抿一丝笑,后怕未歇的支吾道。
我偷摸着斜眼一觑旁侧的大叔,公然他也被本仙这深识大抵的表示哄得非常对劲,神采暖战役和,悄悄的凝住我。恰好是鸟雀无声,那一眼包含离索的欣喜却又远赛过千万言语。
“必然要好好活下去。”......
也不知是谁在发言,我神识里雾气岚岚压沉得将近落雨,心境高川深涧般多少沉跌,竟被煽得动情。
我正步几迈,端端方正的跪下去,但如果这么干着拜祭实有几分难堪窘情,幸亏我还连买带送的想了几句马草率虎的拜语,慎重其事道:“小仙夙来敬慕凤娘娘的仁心品德,本日偶经此处,特来诚恳祭拜。”
雾远处模糊炸开一点萤萤星火,又快速扩绽成一朵腾空盛放的红莲火花,火花越燎越大,燃得那一处幻空神识焦黄黑黢,后无数熊熊红莲火瓣如一只只枯瘦炙烤的腐手,张牙舞爪的朝我一处闪电扑来。
“来,跪下。”他侧目望我,也不知是用心略过,还是没听到我的解释。
我眯眸往他面皮深里一究,见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正颜模样,渐扔下心内几分顾忌,浅浅垂首。
我愣坐了半晌,额间清汗冷丝丝的滴动手背上,才垂垂让我有些云雾渐散的复苏。
棺材前立着四尺青石墓碑,其下悼词行行清秀纵逸,字字诚心尊崇。其上几个大字铁画银钩,遒劲能扫千军万马,刻的是,丹凤山长慈静德女帝娘娘。
我内心小小的助情面怀亦获得了些满足,忙乐滋滋的回过目光,双手平直叠交扬于身前,以额覆地,恭敬一扣。
虽说我认不得墓碑上刻着的一串封号,但忖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的几行描述墓仆人平生功劳的悼文,心下已有几分惊悟,难不成这里葬着的恰是两万多年前的那位以命祭战,助天下百姓脱苦海的凤族后主?
老乡疑光一量我,亦没多问,谨慎翼翼的将我扶起来,两目曦深的将我望着,“走吧,孩子,今后必然要无忧无虑的活着。如果谁敢欺负你,就来这里找大叔,大叔必然打得他六亲不认。”
“可我和已故凤后真的没甚么干系,为甚么要跪啊?”我挺胸立肩一副宁死不从的辩驳道。
老乡脸面一僵,想是没推测我会刨根问底。他神采渐无,深不成测的一看我,难以斗量,又宽颜道:“我在浑沌苍空里守了数万年,也没碰到过几个同根人。既然都是一族,来这里拜一拜凤后天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乡恨铁不成钢的一皱浓眉,眸光厉聚,老脸上皱出的深沟浅壑一阵风霜雨雪的阴霾色彩,暗到深处难辨悲喜,再扬目虽又是神采如常,鬓角霜花夹飞,却又一刹时仿佛是老了几十个年载。
“大叔,我真的不是甚么王姬,你怕是弄错了。”我无法看向他,坦诚道,怕这桩寻亲大戏再撒了脚丫的生长到最后会真的难以清算。
话毕他又一脸抚心自问的开阔荡,不像是乱打诳语,再要么就是这位老乡表里兼修的登峰造极,随便扯个瞎话也能到了炉火纯青的好地步。
复兴身第二扣,额贴空中的顷刻,我满身如流一过,心口竟牵了些莫名的连痛,仿佛自那里而来的一丝细线在光阴深处轻拉慢扯,痛并暖,像是超出了千山万水,不离不竭,冥冥当中有一脉与我存亡相连。
“那你方才又为何称我为王姬?”我扬目一刹忽又想起了些疑点深切,欲加不肯罢休的诘问。
云如涌浪翻滚,虚涨艳象。
老乡颤巍巍的走到墓碑跟前,双目寂沉,渐裂出几缕浅浅曦光,扑通一声实打实的重跪在地上,顿了半晌,方才颤唤道:“主上......”,沧桑陵谷般的阴哑两字,他哽咽难言,再难平和说下去,双拳渐而在袖下握得青紫,嘴角却勾起些暴风骤雨后的欣笑,两眶被高涨的泪水搅得浑浊。
他说的那位八千年前凤族新添的女儿,翻箱倒柜的查一通,应是凤衣妹子无疑。
本仙夙来不做亏蚀的买卖,纵使这位墓仆人是德布四海,万人敬佩的凤族后主,且她那些个青史留名的丰功伟绩我又很难叨光,如果让跪就跪,那我岂不是太随便了点。
“孩子,母亲用凤族最贵重的东西为你续命,你要好好活下去。”......
本仙这一枝杨柳细腰,偶尔随随便便,悯人助人的折上一折倒也无妨事。
我晕晕乎乎一应,仰目一对,脑中灵光乍现般猛拽了他的袖子,孔殷问道:“你为何要带我来祭拜凤后,我与她究竟甚么干系?”
“罢了罢了,恩恩仇怨何时了,倘使再将你牵涉出去,那就真的是孤负了当年美意。”老乡飞烟一叹,眉心碾平,隐含通透。
“主上,部属不负所托,终究找到了王姬。”老乡以头俯地,重重磕了三响头,阑珊数行泪,浊浊黄黄的深砸上天下。
老乡神采又一僵,还附生了些苍色煞白,神采间多有些纸里包不住火的悄悄焦色,半晌兀然一声笑轻掠而过,忆道:“记得八千年前,凤族添了位小王姬,我曾有幸见过她尚在襁褓中的模样,本日乍然一瞥见你,感觉你们生得类似,便认错了。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分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