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

第一百零四章:月下谈心

是夜。天阶夜色如水,月华倾城,繁星点点,偶有轻风轻翦,虫鸣鸟飞。

他两指一撮,指间泛出弱弱莹光,瞬时开出了一朵蒲公英小花,弯唇和顺一笑,将花悄悄绾在我的发间,眸中似有涟涟的万顷碧波,悄悄好大一阵端祥,“真都雅,现在你已经长大了。”

自他口中说的话,一贯是板上钉钉,言出必行。只是他忘了当初说要照顾我的信誉,或许并没忘,只是不肯意记得了。

我会心一笑,深表附和。当年我亦是用尽了十八般技艺的从青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转念一过,只感觉满脸的笑非常苦涩,只僵在脸上,如鲠在喉。能说的是“当年”二字,该是一段好久好久之前的光阴,我于青霄,怕也只是被好久好久的当年尘封的一粒灰尘。

“不必说,我晓得的,或是不晓得的,都不必说。”他双目诚心的望向我,安静双眸中竟叠起几抹缠倦的水纹,轻启唇,“能跟随本身的情意,能为值得的人或生或死,是一件非常隔心的事。”

为表长辈对长辈的尊敬,我亦从桌边拿了三炷香,学侧重涧的模样,翻掌一燃,举着拜了三拜,才恭恭敬敬的插入炉中。

如此新奇的表示,我目光一阵飘忽,尽量忽视掉自不远而来的一处灼灼,沉思熟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将统统都说透,也免得让我误人后辈。

究竟终究明白于众,我心中也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推出了幕后的豪杰,也不算是独揽了救人的功绩。

重涧闻声也神采无异,眸如净水,似有月光倒影,仍旧悄悄的看着我,并未辩驳。

豪情之事一拖再拖只会拖出祸害,自我对青霄万年来模糊约约不肯承认的心机中便可见一斑。我正要开口言明待他只是如兄如友的交谊,一张唇,却见他一掌轻覆上我的嘴,语重心长道:“小七,我晓得灵音对我好,也晓得灵音对我的心机,我打小便晓得。只是豪情之事一点也勉强不得,如此只会伤人伤己,她待我的恩典,我会记一辈子,会做牛做马的酬谢她,也可觉得她去死,只是这却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亏欠,你明白吗?”

重涧见我神采非常,转头体贴的问道:“如何了?”

欢畅能如何?不是随便拉来一对男女就能互生倾慕,修成正果。不欢畅又能如何?事到现在也一刀斩不竭胶葛。

我自小连本身的亲生父母都从未见过,虽能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的母子拜别生出些动容之心,只可惜我与亲情绝缘,却生不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感。本日见重涧如此哀思欲绝,我心中也非常的不好受,可偏又掏不出甚么梯己话来安抚一二,只能火烧眉毛的干站着,暗自期盼不要烧的过分丢脸。

重涧不言,我这一趟苦口婆心的劝下来,他面色竟无一丝非常,仍旧目如净水的望着我,却将我看的有些坐立难安,半晌后才一笑置之,眼中似有莫名锋芒一瞬而过,反问道:“那你可曾奉告她我是为何才被抓去魔族暗牢了的吗?”

“你待在魔族暗牢的这段光阴,魔王没有对你施刑?”,被抓去了暗牢里,还能毫发无损的出来,不得不说是一桩天大的幸事奇事。虽目睹他周身的确无伤,我亦心生担忧,体贴问道。

我心中慌慌几跳,如棒棰在敲,震得我耳根嗡嗡作响,愣了半晌后仿佛才晓得他这话里的深层意义,心中似有千万种豪情掺杂一起,却又在张口的那一刻万物无声,哑然好久后才悠悠蹦出几字,“重涧,我,我......”

重涧还是不言不语的立着,双眸氤氲,似锁了千重烟。目睹我这眉毛已被小火燎了一阵,光点不着,更加难以忍耐,几经压抑,还是没法节制的浇了些水,张口挑了些别的话头,“阿谁,嗯,我初度见你时,还觉得你是个标致的仙女姐姐,却没想到竟然内有乾坤,而是个翩翩公子哥。哦,对了,你是甚么时候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阿谁小女孩?”

重涧眉间一皱,双目悠悠一瞬慌乱似有回想,转眼又云淡风轻的一笑,悄悄摇了点头。

一抬眼,劈面便是他一根如玉的苗条食指,有些短促的悄悄挡在我唇边,目光几下闪躲,才淡淡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悄悄看向我,顿了几顿,眸间闪闪似有等候,持续问道:“你欢畅我实在是个男儿身吗?”

我偷偷的一瞟他,见他现在仿佛表情甚好,恰是和盘托出恩缘的好时候,便重拾信心,忙趁热打铁的赶趟道:“灵音她为了救你,为了探听出魔族暗牢入口的地点地,不吝委身责备的以嫁给魔族大皇子为幌子。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密意至此,重涧,你理应珍惜她才对。”

他眉心轻皱,眸光薄如微雪,悄悄望向窗外,仿佛一踩即碎。半晌后才有一丝回神,悄悄扭头望我,长发如绸,跟着窗外的几缕明丽日光一同泄在屋内,“你欢畅吗?”

我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大眼瞪小眼的赏那一盘万古稳定的玉轮。和万年前不同全无,我等了又等,从肉馅降落到菜馅,也还是不见天上落甚么馅饼。初初是我欣然承诺了陪人弄月,现又不好扫了别人的雅兴,且我一贯不善于舞弄风花雪月,天然更是难以发明赏那冷冰冰玉轮的妙处,果然骑虎难下,无聊至极,只能东找西寻的翻些话头。

是啊,他说的对。过分勉强的爱只会伤人伤己,就如同我喜好青霄,可青霄待我却从无男女之爱,他喜好的是乐安,他想娶的也是乐安。

值得的人?说的或许是我,只是可惜,我却并不值得。

重涧侧过甚来,眉眼间有几分闪现的笑意,一如当年风采,“不是诓你,是当年父王对我管束甚严,想要溜出去必定得做做工夫,掩掩耳目。”

......

“那当年你为何要扮女装诓我?”我双手托腮的猎奇问道。

我如梦一醒,只悄悄摇了点头,以我现在的表情自比,深知有情的人不该被孤负,若被孤负该是多么悲伤。灵音待他情深意重,更不该被孤负,便语气软软的摸索道:“灵音她......”

我一皱眉头,非常摸不着脑筋的迷惑应了一声。

重涧双眼雾雾水气,沉堆积存了满眶,却又仿佛强忍着不肯等闲掉落,一重重的都憋在双眸中,两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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