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十八星宿图

李白广袖翻卷掠过太液池，冻湖刹时绽放千顷霜花。他怀中《清平调》诗卷无风主动，泛黄纸页化作金丝樊笼将虫族触须层层绞杀。当最后一条猩红触须被锁链贯穿时，诗仙鬓角忽如秋霜覆雪，当年为斩蛟龙折损的千年道行，现在竟随诗句化作金粉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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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蟠龙柱在赤色月光下震颤，贵妃染着丹蔻的指尖突然嵌入胸膛。玄铁锁链从她肋骨间暴起，缠绕着半透明虫族母巢的刹时，整座沉香亭轰然坍塌。浑天仪密钥在她心口泛着幽蓝磷光，与跳动的脏器胶葛成诡谲图腾——那是三十年前太白金星陨落时，青帝用昆仑玉髓为她种下的命数。

"陛下…"杨玉环的惊呼被扯破成非人的尖啸。霓裳羽衣的冰蚕丝纤维寸寸崩断，三千道血口喷涌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裹挟着硅基生物甲壳的虫族工蜂。这些由纳米母巢量产的生物兵器，其复眼折射出的光谱里，鲜明映照着安禄山后颈处爬动的节肢状神经束。

史官在灰烬中拾起半片残甲，上面刻着超越时空的警示："当权力成为文明的加快器，盛唐不过是虫族培养皿中的一场文明尝试。" 池底母巢再度闭合，等候下一个循环的观察者。

"本来你也是..."贵妃染血的鲛绡袖口拂过龙骨核心，那边悬浮着微型黑洞产生器，恰是三年前贡品清单里失落的"大秦方士炉鼎"。她俄然轻笑，腕间九鸾衔珠镯迸发幽蓝电弧，将玄宗虚影钉在星图投影上："从骊山温泉宫私藏方天画戟开端，你就在等这一天吧？"她指尖凝集的引力波将战舰残骸聚分解兵器，那兵器形制竟与安禄山攻破潼关时利用的破城锤完整分歧。

我怀中的青铜简俄然发烫，大要那些蝌蚪状的甲骨文竟如活物般爬动起来。当指尖触碰到"天长地久偶然尽"的刻痕时，整块翰札俄然迸收回幽蓝光芒，《长恨歌》的诗句在虚空中重组为闪动的星图坐标——"七月七日长生殿"化作天鹅座的十字星标，"此恨绵绵无绝期"则延长出螺旋状的光带。我颤抖着将浑天仪的青铜环对准猎户座腰带三星，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二十八宿的投影俄然在穹顶炸开，北斗七星的斗柄竟化作通天光柱直插云霄。

"当年师尊将母巢封入我骨肉，等的就是本日！"

夜空在量子涨落中裂开蛛网般的裂隙，紫红色能量乱流裹挟着冰晶吼怒而出。江小满残破的躯体如同摔碎的琉璃盏般跌落，半透明的灵体在坠落过程中不竭折射出盛唐长安的幻影：马嵬坡的月光渗入她的素纱襦裙，白绫缠绕的脖颈处正排泄荧蓝的量子流质。她右手紧攥的电磁伞俄然收回蜂鸣，伞骨上缠绕的鎏金丝线迸射出九道赤芒，精准指向范阳方向的天空——那边，九根通天青铜柱正刺破云层，柱身贪吃纹中闪现出倒计时：00:47:13。

"玉环娘娘请看！"安禄山俄然单膝跪地，舞袖翻卷间暴露腰腹间爬动的玄色纹路。那是被虫族幼虫寄生的陈迹，现在正与池底母巢的纳米机器人构成蜂巢思惟收集。贵妃手中剥到一半的荔枝俄然爆浆，汁液在空中固结成甲骨文般的虫族笔墨。

贵妃染血的鲛绡裙裾拂过满地虫尸，心口密钥俄然迸发刺目血光。破裂的虫族母巢中，万千银丝裹挟着影象大水喷涌而出——开元二十三年骊山夜宴，醉酒的帝王将玉冠上的金步摇簪入她发间时，指尖清楚划过那道尚未成型的虫纹。

当杨国忠带着禁军撞开温泉宫大门时，看到的倒是悬浮在半空的虫族母舰。舰体大要流淌着液态金属，其纹路与《霓裳羽衣曲》谱残卷上的五线谱完整符合。而贵妃破裂的尸身边，安禄山正用虫族触须在虚空誊写——那竟是二十八星宿图与费米悖论方程的叠加态。

贵妃的泣血指尖穿透时空灰尘，点在玄宗眉心时，玄宗冕旒下的瞳孔突然收缩成机器虹膜。御座轰然陷落的顷刻，青铜蟠龙纹裂解成量子编码，暴露横贯亚欧大陆的星际战舰龙骨——那龙骨大要流淌着液态金属，每道接缝处都嵌着《霓裳羽衣曲》的声波图谱，现在正被安禄山麾下的机器雄师以纳米虫群啃噬。那些啃噬者通体覆盖着暗金色装甲，每块剥落的装甲都刻着"非攻"二字，甲片裂缝间却排泄暗红锈迹，好像凝固的血泪。

池外俄然传来《得宝子》的短促鼓点——这是玄宗与高力士商定的告急信号。但鼓槌落下的刹时，统统乐工的眼眶中都钻出了螳螂般的镰刀前肢。华清池的汉白玉栏柱上，现在正闪现出用虫族黏液誊写的倒计时：间隔「噬星者」全面孵化，还剩七宿循环。

"阿芜，你当真觉得这浑天仪能困住帝心？"

青铜柱大要的热寂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活字印刷，每个时候刻度都在吞噬四周的星光。当第一滴凝固的暗物质从柱顶坠落时，我怀中的青铜简俄然投射出全息影象：李隆基在蓬莱仙山的虚影与安禄山的狼首图腾在量子胶葛中碰撞，杨玉环的霓裳羽衣化作包裹着克莱因瓶的弦状物，而江小满的灵体正被吸入青铜柱底部的奇点旋涡——那边悬浮着半块刻有"开元通宝"字样的玉琮，正在以普朗克时候为单位不竭坍缩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