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铜罗盘
林秋寒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七岁那年高烧昏倒的影象如潮流倒灌——师父青衫染血,整夜按着他耳后翳风穴施针,铜镜映出耳廓火线那抹诡异的殷红胎记,竟与现在沈墨刻在石壁上的"断崖毒蛙,火炼七宿"血字模糊照应。那胎记形似蜷曲的蛊虫,二十年来如附骨之疽,现在在蛊毒催动下竟有复苏迹象。
顷刻间,他们被湍急的水流所吞噬,身材在激流中翻滚着。林秋寒的视野在混乱中变得恍惚不清,但就在一刹时,他瞥见了沈墨后颈处闪现出的一朵莲花刺青。
两人逆流漂至烧毁船埠时,沈墨俄然踉跄着跪倒在锈蚀的铁锚旁。腐木断裂的脆响惊起一群夜鹭,他颤抖着扯开染血的衣袖,只见小臂青紫色的血管如扭曲的蚯蚓般闪现在惨白的肌肤上,蛊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腐蚀着经脉。陆九幽那日以蚕丝为刃的偷袭,竟在衣料间淬了南疆秘制的血蚕蛊毒,现在毒性已攻入心脉。
与此同时,陆九幽的冰蚕丝也在剑光中节节败退。那本来坚固非常的冰蚕丝,现在却如同薄纸普通,在剑光的切割下,寸寸断裂。冰蚕丝断裂时收回的清脆声响,在这沉寂的空间中回荡,仿佛是灭亡的丧钟。
两人踉跄着穿过腐叶堆积的密林,林秋寒撕下染血的衣衿裹住沈墨肩胛处的贯穿伤,指腹触到他后背蜿蜒的蛊虫纹路时瞳孔骤缩:"三十里外的瘴气林是五毒教禁地,那边的毒瘴连飞鸟都不敢掠过..."她俄然想起教中传播的谶语——"血蚕蛊现,毒蛙出世,江湖将起腥风血雨"。沈墨却从怀中取出半块残月玉佩,与她颈间染血的那半块在月光下完美符合,玉质温润处模糊可见精密符文:"二十年前,秦昭阳为夺《血河剑谱》毒杀结义兄弟,我抱着被换婴的沈家遗孤逃往西域..."他俄然狠恶咳嗽,黑血裹着蛊虫从唇角溢出,"那孩子耳后有粒朱砂痣,与玉佩上的月纹...竟是同源!"
这惊人的发明让林秋寒心中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刺青的细节,但湍急的水流却将他们冲得越来越远,那朵奥秘的莲花刺青也在他的视野中垂垂恍惚。
"沈兄的蛊毒..."少女指尖轻抚毒蛙,瞳孔映出幽蓝鬼火,"需以三昧真火淬炼七宿,可这火...唯有..."话音未落,她腰间骷髅铃俄然齐齐炸响,惊起数十只毒瘴蝶。林秋寒瞥见她颈间若隐若现的月魄玉佩残片,与沈墨怀中的半块玉佩竟是同源,恍然惊觉这黑衣少女竟是五毒教失落二十年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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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剑光闪动,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虚空。那些本来凶悍非常的蛊虫,在这剑光的晖映下,俄然像是碰到了天敌普通,惊骇地猖獗退散。它们的速率极快,眨眼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金线蛙的毒腺..."沈墨咬破舌尖强撑着站起,指尖划过船埠边沿的芦苇丛,俄然想起幼时在药王谷见过的记录——这类生于阴湿岩壁的毒蛙,其毒液能解百毒却剧毒非常,唯有以三昧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入药。他踉跄着指向下流:"三里外的断崖石窟..."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凌厉的破空声,明显是追兵循着血迹追来。
“走!”跟着这声吼怒,沈墨毫不踌躇地一把抓住林秋寒的手臂,用力一拽,两人一同坠入了山涧当中。
林秋寒的剑鞘重重顿地,惊起栖息的毒瘴蝶。她想起教中秘闻——五毒教圣物"月魄"玉佩本是女娲谷的祭奠信物,能开启被毒瘴封印的秘境。而沈墨口中的沈家遗孤,竟与二十年前教主毒万仇收留的苗民遗孤同名。瘴气深处传来蛇类吐信的嘶嘶声,她俄然扯下腰间毒囊:"这是三步销魂散!"话音未落,数十条青鳞毒蛇已从四周八方扑来。沈墨强撑着以血为引,在密林石壁上刻下:"断崖毒蛙,火炼七宿"——恰是当年药王谷记录的解蛊之法。
那刺青的图案清楚可见,与药王谷初代谷主的印记如出一辙!
船埠上高耸响起细碎铃铛声,黑衣少女赤足踏碎满地星辉而来。她腰间银链垂落七枚骷髅铃,跟着法度轻响,竟与林秋寒耳后胎记的脉动频次惊人符合。少女脚踝系着的金线蛙鼓起翡翠色毒囊,这被五毒教奉为珍宝的毒物,其毒性正随月华暴涨,与沈墨小臂青紫的蛊毒构成诡异共振。当她停在间隔二人三丈处时,林秋寒俄然想起教中秘闻:二十年前被毒万仇收留的苗疆遗孤,左耳后也有一枚同源胎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墨眼疾手快,趁机敏捷掷出一个青铜罗盘。那罗盘在空中飞速扭转,指针如同发疯普通,猖獗地转动着,终究稳稳地指向了苍梧城的方向。
火伴阿箬的剑锋已出鞘:"我去引开他们!"沈墨却按住她执剑的手,掌心排泄的盗汗沾湿了剑柄:"来不及了..."他反手扯下腰间玉佩掷向芦苇荡,这是药王谷的求救信物。暮色中,他俄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那句谶语:"血蚕蛊现,毒蛙出世,江湖将起腥风血雨..."现在毒发如绞,他强撑着盘膝而坐,任由盗汗渗入衣衿,却在乎识涣散前,于石壁上刻下"断崖毒蛙,火炼七宿"八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