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对战7
雷劫终是连袂而下,毁灭之意昭然若揭,花木为之所惊,禽兽为之所乱,初阳则挺身而上直接雷霆,欲要阻敌于前。
大祭官失魂落魄,盘跚颠踬恰如行尸走肉,肆意游走不辨东西。英娘仗剑而行,追蹑厥后而欲行擒拿之事。雪姬面有惊色,如闻凶信,见英娘这般行事虽是迟疑很久终是将之任之。
神州千年,沉浮几番,战乱无数,但中原延绵不断,何也?
初阳正自推断不休,忽听得下方鼓声击响如有追击之意,故而拨云向下望去,却见苇原之军已成溃败之像:马蹄无序,阵列不齐,旗号不整,号令不可。苇原军士或有跪而求降者,或有乱而逃生者,或有悲而他杀者,或有惑而无措者,凡此各种不成尽数之。
然未及休整,雷劫又复卷土重来,威势更胜。蜂群已是有力再战,尽皆散去,独留初阳茕茕孤单,若要任其独力相抗。怎料蜂群虽散,蝶群又起,簇拥而前,无惧恐惧。如果平常,蝶儿自是荏弱,又怎堪天威虐待?但当此存亡之际,蝶群奋翅,至死方休,真直可遮天蔽日,雷霆之力亦是徒然。此劫散去,初阳之伤倍增,蝶群亦几无存活。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而蜂群千万为此战意所动,纷繁随初阳而行,悍不畏死,迎敌而上。雷霆之怒岂是小可?独蜂之力自是渺如微尘,然倍之以千万之数,其志一同,其心一贯,其力又岂能小觑?但见雷击之处,初阳为之所伤却不肯让步寸步,蜂群死落无数却无一者转头。一劫方尽,初阳伤痕累累,蜂群万不存一。
神州将士得空理睬别的,但只抖擞直追败军而去,这方是:且兴剩勇追穷寇,不叫胡虏逞余凶。初阳见此情此景心神更是为之所振,精力如虎,目光如射,竟然不待雷劫自行落下,反要挺身直上雷云当中以窥其貌,一探其成。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唯有上帝堪为神州之大敌,其所谋非一国一家之天下,乃是一界百姓,其意必不在此一时之胜负。而罗博孙乃是抢先小卒,我今观其言、察其色推知后敌将至,故而你二人且将其好生羁押把守,莫要为内奸所乘。”
初阳心胸荡漾,为战意所鼓励,虽雷声轰然已近又有何惧?且以下方中原万千知名豪杰之威为我壮志,复以天雷隆隆鼓励之声为神州千万知名豪杰助势。惊天轰隆只做等闲事,动地雷霆但如平常见。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兴趣方起,不成停止,初阳急起而上,雷劫却高耸而下,二者乍然相逢,却无一丝异响。雷霆一改残暴毁灭之意,而有引领鼓励之用。紫府天下感而效之,初阳元婴蓦地直冲而入,借此六合阴阳之力淬炼磋磨。
初阳举头向天,死力矜持,以待最后一层雷劫,却迟迟不见其落下,不免心中多生揣摩:莫不是雷劫已毕?然以三三之数而计,应是九层雷劫无错;莫不是雷劫声望更胜前者之和,虽很多加酝酿?但是向无此理,从无旧例,不成不防。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舜英与雪姬见初阳醒转,皆有忧色,正欲上前,却为之所退道:“我明天劫将至,自顾不暇,难以兼顾其他。沧州一役,英娘乃是将门以后,自来用兵之道自是家学渊源,今时居中策应料无大碍。大祭官虽竭力支撑假作无恙,却早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即有几次亦不敷为虑。”
紫府天下因情而动,自行延展而出,好像海市蜃楼,美不堪收。桃李芳菲,紫藤倾泻,迎春鲜艳,好一派春和景明;蜂忙蝶舞,鸟鸣虫叫,鱼游虾行,好一番热烈气象;若此等天下岂可任雷劫颠覆?自是不能。
劫云愈厚,恐吓阵阵,初阳却毫不挂记一无介怀,但独立云端,俯观战势:灰尘飞扬处有章侯等人英姿勃发,箭无虚发;烈烈战旗处有中原兵士虽死不伏,以身躯以神念护守不坠之志;箭矢如雨处,有神州盾牌军死守不去,虽中流矢亦不过视之如无物。将军白发壮志犹存,军士刚勇誓死不退,何也?以身天下、去己存族也。
初阳言罢正要飞临云霄,回身复又开言道:“上帝欲独尊为大,妄行道之法则而能人入其彀中,此事舜英一一传讯师门详而告之,以求援助;罗博孙逗留苇原光阴颇久,只怕此中别成心图,雪姬且音逼真宫留守人等,探听上帝可有厥后神使之事。”二人皆谨色诺之,却无惊奇讶异之态,唯各自行事罢了。
很久,云开日现,初阳元婴已大成,一夜鏖战亦大胜,四下喝彩如雷动。
初阳方才出得紫府天下,安身未稳,便已见上有渡劫之云滚滚而来,前有厮杀对敌之声源源不断,六合之威与疆场之煞交相照应,其气势之恢弘岂是等闲可见?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雷劫之威虽是一层更甚一层,何如初阳战意澎湃一浪更高于一浪,而紫府天下求存之志更是一物甚于一物,屡战不退。八层雷劫以后,初阳已是血流成河,伤痕难辨;八类蜂蝶鸟兽皆已是不堪再战,但元婴之形却已是凝实如生,端倪渐开。
如此胸怀如此气势,焉能不堪?焉能无存?凡是神州后嗣炎黄子孙,又那个不神驰?又那个不慨然?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赤忱照汗青。
因独占此处,方有人歌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