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游2（修）
二人在祠中对三绝碑抚玩很久，赞叹有加，连小狐都点头晃脑如有所得状。
渝城，古巴国都城，江南与蜀地来往的水路贸易重镇。木料，盐，丝绸，瓷器等等因江出入。方至船埠，就能感受这浓厚的气味。夫役，艄翁，纤夫头，商贾，旅客各种人林林各种，各地分歧口音的官话也是纷繁交杂。
穿武威过张掖，越酒泉，一起皆是骠骑将军的传奇。
“何况，蓉城，利州，梁州此一线皆巴蜀秦地，你若不惯，那么就只都雅为师独享美食了。”
初阳闻其言，也知出门在外，入乡顺俗，上天知味的需求性，渐渐细细咀嚼起来。
“初阳又着相了，焉不知入我神州则为我之属民，入彼狄夷则为狄夷之流。心胸我东神州之人，何论其边幅穿着如何也当为我神州子民。”
“这是比年交战兵士的坟头呀，能收回来骸骨的也就这些了，另有多少不知散落在那边，无人问津。”老兵言语中非常悲惨。
初阳皱着眉头，苦笑罢了。清泉真人笑着安慰道：“初阳呀，巴蜀之地味接秦地，好滋味，重辛香。且此地湿热，尤赖辛味发散行气解表。初尝不惯，久之就喜之。你且渐渐适应吧”
“恰是，道门常说身故道消，若武侯等身虽死，神常在，名长存，不成谓不得六合之道吧。初阳，朴重可觉得神，忠义可觉得神，慈悲可觉得神，取信可觉得神，择道而后百折不回可觉得神，六合之仁或也在此。为师盼你今后择道而行，死取信心，得证大道也罢不得也罢，都能至死不悔。”初阳正衣肃容诺之。
初阳大开眼界，方知师父所言人貌各别是何意。高鼻凹目，有的肤色白如雪，有的肤色黑如炭；眼睛色彩有的如湛蓝晴空，有的如一泓碧水；发色分歧，有的如金丝垒就，有的如烈火狂放；有直发，有曲发，各各分歧，不一而足。更兼服饰多变，色彩素净到顶点。
初阳与师父闲谈风趣，倒也不觉麻味难耐了。清泉真人也随便说来：“道者，路也，万千皆大道，独择其一，死守以成。屠者，知构造，依天理，中乐律，动之若舞，静之无音，彼非道耶？厨者，善知五味，调之和之，顺手拈来，便成甘旨，于其位则为统领，于它处则寂静，此到极致能非道？”
听闻此言，初阳心中苦楚，若无这片片驰名知名的坟冢，若无这散落大漠的烈烈英魂，哪得东神州今时本日的繁华富庶。
“师父又要考我，此为武侯名言，初阳虽幼，家中父亲也曾教诲。初阳还知后有诗圣为诗赞道：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豪杰泪满襟。当时心甚往之，本日得亲至此地，心中也是彭湃不已。”
清泉真人取出随身小匕首树模，初阳笨拙地试用。初尝感觉微微膻味，但口齿留芬。继以血红的葡萄美酒，又觉齿颊余香。小狐在旁已经是急的乱转，初阳轻骂小馋鬼，割下肉块多少喂之。谁知小狐仍不罢休，绕着葡萄酒转圈不已，没法，只得唤来小二取小碟乘少量安抚。
蓉城风味与渝城附近，但辛麻之味更加柔缓，如同瞿塘峡之水奔腾至巫峡，其源同，其势缓。初阳较之更加喜好此地的食品。
挥别蓉城，北上过利州、梁州、定州，一起风尘直至金城。
渝城已过，前面就是蓉城，古蜀旧都，二人一狐少不得要去热烈一番，蜀锦都丽，美食纷繁，花木掩映，一见就知是富庶之所。
东神州几千载以下，守家卫国，开疆拓土者不知凡几，不言不幸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只说是青山到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等我们过了金城一带，再往西，风味又是分歧。不但饮食分歧，人边幅也不但不异呢。”初阳听得此言，心中又是猎奇万分，自是神驰不已。
“小丫头渐知事了。”清泉真人摸摸初阳的头赞道。
“何不收敛回家安葬？魂归故里，也算是得其所哉。”
初阳感觉本身的眼睛应接不暇了，连怀中小狐都傻了眼。
金城，西域商户来往之重镇。
“师父，此等人也为我东神州属民？大异凡人矣。”
“蓉城当中，武侯俊彦，得过此地，不成不祭。”清泉真人携着初阳正往武侯祠而去，“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安好无乃至远，这句话初阳应是晓得吧？”
初阳沉默一会又说道：“师父，若我有日不吝此身，不求名著人前，只求功利千秋。”
“我东神州地大物博，南北冷暖各别，东西滋味各别。蜗居一山一地，安知天高地远，造化神秀？更兼神州以外更有番邦，张氏通西域，易有无，开商道，亦是不凡之业。”
酒足肉尽，二人一狐都是对劲而出。败兴直出金城而望武威而去。初阳虽仅是炼气一层，倒也不惧风尘。
金城非只人物与中原大不不异，饮食更是千差万别。初阳终究晓得甚么叫引刀分肉，据案而食。
初阳闻言思忖道：“天下之大，包之容之，是为六合待万物之理？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方有我东神州到处繁华，火食鼎盛。对吧师父。”
“初阳，为师所言不虚吧。也是你年极少识，怎不知古长安城内有胡姬十八合法炉，素手招饮奉金樽之说。胡姬多有此等金发碧眼之属。”清泉真人笑道。
出得祠门，人声鼎沸，初阳孩子心性犹在，剪纸摊前流连，泥人摊前不舍，再看看糖画儿，少不得牛肉脯。咿咿呀呀的小曲中，贩子炊火也就是这般简朴。
“大叔，这里如何这么多坟场？”初阳出言相询。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必怨杨柳，东风不度玉门关。”清泉真人清吟间，风景日渐萧瑟，草木更加希少，大漠风沙中，玉门关已然在前。
安眠茴香的香味更是浓烈，待得整只烤全羊上得桌来，初阳完整傻眼。清泉真人忍笑叫住小二再要了葡萄酒。
清泉真人也是无言，虽言悠悠光阴，见惯存亡，但是这类情怀但是等闲能看破？
“姓名尚不得全知，如何归葬故乡，他们血洒此处，那么就归葬此处，何必马革裹尸而还。待我老去，我也安葬于此，与他们结伴，来世还做兄弟。”
初阳微赧，“师父所言恰是，是我局促了。”
然一到此处，初阳和小狐就被渝城来了个上马威。蜀椒之香之麻，一入口初阳是目瞪口呆，小狐是抵死不食了。清泉真人被逗得畅怀不已。抄着渝城口音的店家笑道：“二位是初来的客人吧，我们店里的蜀椒但是武都过来的，最最隧道，吃不惯了吧。”
玉门关，东神州通往西域的要隘。驼铃声声，人马嘶鸣，商队使者来往不断。守关将士面无风尘之色，身影矗立，泱泱天活力象可见一斑。
冷静分开，初阳说道：“师父，若武侯、骠骑将军者，功成名重，造福千秋，可谓得道的话，那么他们呢，知名于后代犹自知忠骨报国，此难道也是道？”
出得玉门关，西侧初阳见有一大片连缀的墓冢，夕照之下，格外悲惨。近前去只见一老迈的兵士守望着这片安眠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