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爱憎会
段玉水我行我素,半点不顾及俗法,牛脾气上来,当真存亡不顾,驷马难追。他一捏拳头,蛊毒教四人齐声尖叫,鼻子里流出细细血丝,眼睛充血,命在朝夕。他说道:“雪妹子,我对你一片痴心,日月可鉴。这些女子与你难堪,我当即让她们不得好死。”
段玉水闻言沉思,汗水涔涔而下,闭目半晌,伸手接过瑶琴,说道:“不错,鄙人方才手腕,颇不但明正大,鄙人亦觉惭愧,这一场算鄙人输了便是。”(未完待续。。)
段玉水在琴上一推,那瑶琴缓缓飘上半空。朝苍鹰飞了过来。苍鹰接过琴,面露不满之色,世民气想:“这段厉水如此凶险。这位老兄定会大发雷霆,现在只剩下一根弦,又如何弹奏曲子?”
世人见雪冰寒如此冰清玉洁的面貌,本是知书达理的道人,但出口成脏,毫无顾忌,无不惊诧。段玉水却如闻仙乐,神情沉醉,笑道:“雪妹子不拘末节,放浪形骸,恰是我辈豪侠中人。”
世人听着曲子,一时忘怀身中剧毒,沉迷于此曲而没法自拔。段玉水如在梦中,万料不到苍鹰竟有这等入迷入化的手腕,心下叹服,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段玉水嗤笑道:“指法不错,但就算是半岁小儿,也闲谈你这等曲子。”
那曲子忽高忽低,忽忽视重,穷尽异化,时而催人泪下,时而动听心魄,时而风趣喧华,时而温馨怡人,只因这琴收回的乃是颤音,颠簸轻微快极,时断时续,却又听不出间隙,自但是然便惹人入胜。也是苍鹰使出蛆蝇尸海剑的神功,长剑立于风中自行轻振,曲调便永无尽头,现在有琴有弦,对他而言,更是如鱼得水,至矣足矣。
只听苍鹰低声说道:“不成轻言存亡,言语有灵,可惊鬼神。”语气又是见怪,又是顾恤,雪冰寒心中一暖。眼中流光明灭,内心甜甜的非常受用。
段玉水明知他成心相激,但听了段隐豹的名头,不由自主的气往上冲,怒道:“甚好,是你要与我比试么?我们就让雪妹子瞧瞧,我们谁是豪杰,谁是狗熊!”
雪冰寒懒得与他废话,沉声道:“若要你给大伙儿疗毒,可有甚么条目?你这就划下道儿来吧。我们坐地起价,当场还钱。”
归燕然怒道:“你另有脸说?你...”
雪冰寒暗想:“这首曲子固然好听,但也没甚么出奇,嘿嘿,你可料不到苍鹰大哥也通乐律。只要他完完整整,弹上一曲。我们这儿人多,到时候大家都帮他说话,指鹿为马,白马非马之下,你休想取胜。”正对劲间,却见段玉海员指一阵极颤,琴弦根根崩断,碎裂成屑,唯留下一根琴弦无损。他在那一根琴弦上一压一拨。恰至曲终,他哈哈大笑,说道:“雪妹子,我这首曲子如何?”
苍鹰也不担搁,手指按在琴上,拨了一声,浊音顿起,接连几声,一模一样,随后又换拇指技法,钩挑打摘,调子普通,但轻重有别,仿佛清池雨落,虽有快慢,但却略显单调。
苍鹰转头说道:“段玉水!你想要我们的雪道长,我们也想要你手里的解药。既然谈不拢前提,不如遵循武林端方。我们打上一架,分出胜负强弱,以此决计如何?”
段玉水心想:“你满口大话,到时候丢尽颜面,反而烘托出我的英姿异彩,让道长对我刮目相看。”也未几言,翻过琴来,悄悄一拨,琴弦声响,余音绕梁,妙声入耳,弹起一首“蝶恋花”。他此时满腔柔情密意。寄怀于琴,曲调委宛动听,催人入迷。仙剑派、蛊毒教世人吃足了他的苦头,本对他极其害怕,但现在他一弹起琴来,又不由悄悄佩服他的才艺。
雪冰寒道:“谁奇怪你的臭经籍?”紧了紧手中长剑,又道:“你不给大伙儿解毒,我就当即....”话音未落,手中一轻,那长剑已被苍鹰夺了去。
雪冰寒愣神半晌,抽出长剑。抵住本身脖子,说道:“你若杀人,我便他杀,我雪冰寒固然人微命贱,但也不想受人勒迫。”
苍鹰等人齐声喊道:“痴心妄图,绝无能够!”香儿叫的尤其清脆,嚷道:“强娶抢亲,好不要脸!亏你武功这10,么高,读了这么多书,部下如此风雅,可却这般无耻!”
苍鹰俄然大笑道:“段玉水,你说的不错,这曲子的确刺耳,老子也丢尽了脸,但事情未完,瞧你老子的!”顷刻间,他单指按在琴上,另一只手搁在一旁,纹丝不动。那琴弦在他手指下不断颤抖,在弹指间狼籍纠错,窜改无穷,竟比手指弹奏快了数倍。
苍鹰笑道:“段隐豹一世豪杰,多么胆识派头,想不到他的子侄却怯懦凶险,毫无气度可言。雪道长,你看看此人,连我这中毒深重之人都怕,不但不是豪杰,只怕天生无能,那玩意儿也不好使,你就算嫁他为妻,也是守一辈子活寡...“
苍鹰哈哈一笑,说道:“我们热血男儿,胆壮气豪,重色轻生,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了女子大打脱手,也是一桩风雅豪放的义举。段庄主,我也不来占你便宜,这里是你的地头,你有何端方,固然说出来吧。”
谁知苍鹰神情如常,说道:“老子平生,极爱操琴,你这但是投我所好啦,旁人送我外号黑面秀才,此生第一爱读誊写字,第二爱琴棋书画,第三才爱美女美酒。当真是风雅绝俗,超凡不羁的妙人。”旁人听他自吹自擂,心下皆老迈不信,但毕竟性命攸关,无不盼他取胜。
想到此处,贰心念已定,说道:“这第一场嘛,我们先礼后兵,先雅后俗,不必急着拼杀。我这儿有张焦尾琴,乃是祖上传下的古物,你我二人各以此琴奏上一曲,让大伙儿批评判定,辩白孰优孰劣。”他提及操琴,神采顿时变得驯良欢乐起来,不复先前凶恶厉色。而他见苍鹰模样粗鄙,举止集约,暗忖他必不懂乐理,更别提吹打之技了。
段玉水爱琴之心极其竭诚,见苍鹰以按琴截弦的伎俩,生出各种变数,垂垂生出畏敬之情,但想起胜负之数,又暗生恨意,说道:“刺耳,刺耳至极!这曲子笨拙烦躁,毫无章法。”
段玉水道:“此事对雪妹子而言毫不难堪,只要雪妹子承诺嫁我为妻....”
世人听他挑本身善于事物比试,都骂他恶棍怯懦,苍鹰却满不在乎,说道:“都由你老兄说了算,如我输了,雪道长.....”咳嗽一声,朝雪冰寒使了个眼色,雪冰寒见他胸有成竹,目光轻松,仿佛胜券在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苍鹰随即续道:“雪道长便交给你了。”
苍鹰见段玉水目光痴迷,只盯着雪冰寒,心中老迈不舒畅,说道:“段玉水,你好歹也算是这山庄的仆人,偌大山林的管事,莫非不知非礼勿视之道么?”
苍鹰吐出一口气,怒道:“你这琴灰不溜秋,弄得老子兴趣大减,唉,算了,算了,你这穷乡僻壤,又到那里去找好琴?”世人见他浑不在乎,无不大感惊奇,纷繁想到:“莫非他要断发续弦么?可这琴身极长,发丝柔嫩,如何能奏得出曲子?”
他沉吟好久,说道:“我神农山庄自来有三件对劲本领,历代庄主皆精通爱好,别离为琴、毒、武。既然要比,那便比试三场吧。我若赢了,雪妹子便嫁我为妻,你若赢了,我奉上解药,恭送诸位拜别。”
雪冰寒道:“你先前又扯我面巾,又伸爪搂抱,那里算得上相待如宾?你当老娘是青楼的姐们儿么?”
苍鹰怒道:“老子只要一根弦,如有窜改,总得循序渐进,你急个大头鬼?”世人听他另有其他花巧,纷繁惊奇起来。
雪冰寒见他陡使狡计。大为恚怒,恨恨说道:“最后曲不成调,狼狈不堪!当真有辱清听!”
段玉水见她神态果断,胸口如遭重锤,又惊又怒,喊道:“你....你当真如此无情?我又那里不好?那里不对了?你若肯嫁我为妻,我将这神农天香经拱手相送,绝无犹疑!便是整座神农山庄。又何足道哉?”
段玉水心下一喜,暗想:“雪妹子爱好操琴弄乐,自不必言。而她佩带长剑,也定爱武林妙手。我且与此人比试,发挥手腕,矫饰风情,让她瞧清楚我段玉水的本领,她定然转意转意,暗中倾慕。”
段玉水内心惦记取雪冰寒,想赢怕输,甚是拘束,固然一时激愤之下,答允了这场比试,但想起苍鹰方才出剑收剑的伎俩,委实不弱,而此人似有狡计,不成不防。单单比试一场,万一稍有忽视,那可就满盘皆输了。
苍鹰弹完一曲,笑道:“好琴,好琴,五行五音,空响余韵,尽善尽美,段玉水,你老祖宗给了你一张好宝贝,你为了争夺女子,竟动手败损,内心过意的去么?”说罢捧起瑶琴,送到段玉水面前,神态非常恭敬。
段玉水声音刻毒,如同冰海幽潭。他说道:“你们突入我的山庄,伤了我的家人,中了我的剧毒。性命操之我手,竟然还想与我比武?”
段玉水缓缓点头,说道:“非礼勿视,又有何难?但我对雪妹子倾慕相爱,乃是发自肺腑,却又相待如宾,并无逾矩之处,可谓有礼而视了。”
弹了几声,苍鹰俄然按住琴弦,手指翻弄之下,公然又起窜改,到此境地,他双手联动,时定时松,只用一根弦,竟收回宫商角徵羽之声,世人不明其理,但见他琴音甚有层次,倒也不算刺耳,只是稍显有趣了些,不过想想他只要一根弦,如此手腕,足以令人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