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指腹婚约
及笄有三，指的是袁薇-十八岁。古礼“女子十五笄而礼之，许嫁，称字。”
“恰是！就是那件婚约啊。本来我也想不到的，今从郡廷返来之前，因为猎奇周澈，特去调出了周澈的户籍看了看，后看到其父之名，我才记起。”
“那个？”
当夜堂上，袁缇不置可否，对袁耀说道：“伯淳，你没事儿的时候能够多留意一下周澈，探听探听他的为人办事。我明日去找本初，探探口风。”伯淳是袁耀的字。
袁缇听罢，如有所思：“若真如阿耀所言，周皓粼可称君子人杰。”
但是周澈家自父阵亡后，家道中落，因为周澈是小妾生的，其母难产而死，以是周纪之妻带着周澈兄长、顺带卷了一笔财产回了娘家，今后和周家互不来往，也就在当时本来的阿谁周澈就愤而参军。遵循礼法，阿谁薇丫头应当是嫁给其周澈兄长的，但是已经和周澈分炊了，其兄长也跟着其母分开，以是如果袁家还在乎这个商定的话，只能将其嫁给周澈了。
“对了！阿翁可曾记得本初从妹阿薇？”袁耀仿佛想起了甚么。
“谁？”
袁缇两鬓斑白，年虽老迈，精力不错，只是耳朵有些聋了，说话声音有点大。他“噢”了一声，看了看袁耀，笑道：“今从郡守春巡，所遇郡名族后辈，观感如何？较之前几年，孰优孰劣？”
“安成县东乡乡长周澈。”
“阿翁可知周澈之父是谁？”
“真是有春秋楚庄王和前汉朱买臣的意义。”袁耀一副附和其父的意义。
“学问、风采、雄辩、仁智、机灵实在皆比不上州郡名族后辈。伴随太守春巡的诸姓后辈至东乡，皓粼曾出堂外，与诸人立院中，相与扳谈，当当时也，亦无言谈出众之处。”
袁耀应诺辞职。
就在周澈和世人筹议如何练习兵马的时候，随太守王赫“春巡”结束回到郡治平舆的郡功曹袁耀回到家中后，去后院拜见他的父亲--袁缇。袁耀家是汝南袁氏嫡派庶系，以是分到院子占地不大，只要前后两进。进入正堂，等袁耀行过膜拜之礼后，其父问道：“你不是被府君召去，侍从春巡么？如何返来了？”
可嫁人是件大事，特别是对像袁氏、周氏如许的士族来讲。固然是有指腹婚约，但是一个弄不好，若所嫁非人，贻人话柄、被人嘲笑都是小事儿，往严峻里说，说不定还会使全部家属的清名受污。名誉乃一个家属的立世之基，若族名受污，那全部家属也就完了。
“如此言来，也只是一个凡人，何来‘奇志之事’？”
袁缇顿了顿，接着说道：“周氏族中本多俊彦和我袁氏在汝南不分伯仲。我虽得乘君之信，晓得了此子之名，但是未曾见过其人，对他并不体味。阿耀，你且说说，他如何让你‘奇’之了？才学？品德？”
袁耀说道：“禀父亲，此次从府君春巡的诸姓后辈都是人杰，各有所长。唯有一人，令耀奇之。”
厥后不久，唐衡病卒。他病卒的第二年就发作了第一次党锢之祸，士大夫与寺人的冲突激化锋利。荀家诗书传家，讲究的是一个信义，虽没有是以退婚，但这桩婚事却也是以迟延了下来。再到第二次党锢之祸，荀彧的从父、荀衢的伯父荀昱乃至因谋诛寺人而死，荀氏全族亦是以遭到连累，被监禁不能退隐。这门婚事就更不好办了。不过出于各种考虑，荀、唐两家倒是都没有悔婚。最后荀家按商定娶了唐氏女。
两汉男人的婚龄，小的十二三，长的凡是也就是二十来岁。女子婚龄，小亦十二三，长则十五六。男人尚好，女子如果过了十五六还没嫁人，就很不好说了。前汉惠帝六年曾下过一道圣旨：“女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算即算赋，人头税。十五以上不嫁的，要收五倍的人头税。这也算是变相地规定女子婚龄了。实在袁薇年已十七八，要不是袁家是大户，交得起税，不然早嫁人了。
“仿佛有点印象...阿呀！本来是他的儿子。但是当年跟随本初从父文开公，北征鲜卑，为救文开挡箭而亡的那同郡校尉。莫非你是说那件婚约之事？”袁缇恍然大悟。
“那周氏老友周子居给我写过一封信，在信里对他的这个族孙好生奖饰啊。”汉人重乡土，更重宗族。周乘虽只是周澈的族祖父，两边的干系也不靠近，很少见面，但自从周澈接连做出了几件“奇志之事”，令他“猎奇”后，他却也就和周涌一样，立即开端不遗余力地为他立名。和周涌年青，人脉不广，故只能在县中鼓吹比拟，周乘的保举力度明显就大很多了。他年长德高，来往的可都是州郡名流。
“州郡诸姓后辈固天下俊才，而周皓粼虽若凡人，似无出众处，但是看他自任职亭部以来的所作所为，却奋厉威猛、果勇胆雄，复又能克己施恩、不举人过，敬老爱贤、善与人交，威德之下，民敬爱之，豪强折腰，懦夫昂首。他的这些好处，州郡诸姓后辈亦不能及。且，周皓粼年已二十不足，任乡长前二十年名声不闻，可见他的才调是藏于内的啊！是乃--诸姓后辈之才显于外，而他之才秀于内矣。子曰：‘君子欲讷於言而敏於行’，说的不恰是周皓粼如许的人么？安成县令黄琰尝言：‘皓粼潜龙，一朝出渊当吟天下’，耀深觉得然。”
本来这牵涉到十余年前的旧事--先从袁绍提及吧，袁绍生父是袁逢，袁绍虽是宗子，但他是庶出；袁术才是嫡子。厥后袁绍过继给他的伯父袁成，成为袁成那房的嫡子。这袁成绩是袁缇说的“文开公”，文开是袁成的字。这里说的“袁绍之妹”是指袁成的亲生女儿--薇丫头--袁薇。
不过两汉民风不似后代，这个期间最重信义，特别是越驰名誉的家属，越取信义。比如汝南隔壁的颍川郡颍阴荀氏---荀彧和唐氏女的婚事，是唐家女已故的父亲唐衡还活着时与荀绲定下的。唐衡乃桓帝时的寺人，“五侯”之一，权势熏天，性贪暴，活着时名声很不好。他本来是筹算把女儿许配给汝南傅公明的，公明不娶，这才改与荀彧。当时，荀彧才两三岁，不能结婚。
诛灭季氏，说了然周澈的奋厉威猛。任职亭部时半夜闻鼓、迅捷击贼，说了然周澈的果勇胆雄。恩泽乡里，春秋断狱，说了然周澈的克己施恩。不肯攻讦前任秦波，说了然周澈的不举人过。上任的当天，就登乡父老田宽之门，执弟子礼敬事之，说了然周澈的敬老爱贤。能得姜枫、黄盖、程闯如许的懦夫投效，说了然周澈的威德服人。
袁耀跪坐席上，恭敬地答道：“府君已巡过平舆、安成两县之春，今晚恐刚到新蔡。因郡廷公事不得积累，故此禀了然府君，我暂归平舆。”
楚庄王就是典故“一鸣惊人”的配角，朱买臣则是汉武帝朝的会稽太守，留下了“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典故。周澈固然没有达到天下知的境地，但是目前州郡着名算是不错的了。
“袁绍之妹？薇丫头？你问这干吗？”袁缇皱了皱眉，心中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周纪周书载。”
“你说的但是安成周氏第五房的阿谁因为家道中落，幼年负气当兵，厥后归家在客岁自求为横路亭部的周皓粼么？”听袁缇的意义，他仿佛早就晓得周澈这小我了。袁耀诧异地问道：“阿翁亦知此人？”
“我闻周皓粼尚未婚娶，而本初之从妹及笄有三。耀觉得，以其才，足为本初从妹良配。其从妹的婚嫁本非吾该言之，但是毕竟婚约在先，如不实施恐污我袁氏家声啊。以是父亲大人，要不要去告诉下本初？”袁耀发起道。
袁耀当下，把听来、看到的那些周澈的故事一一给袁缇道来。
十余年前袁成任左中郎将，奉旨率部随军北征鲜卑，而周澈之父周纪则是其麾下校尉。当年血战，袁成率部突围，周纪为救其人，挺身挡箭而死，周纪临终前，曾拜托袁成照顾自家妻儿。但是好景不长，袁成自从那一战后，受了内伤，回到汝南没过量久也死了，临终前交代其妻，未能报恩，很遗憾，但传闻周纪有儿子，就将其幼女许配给其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