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查漏补缺
郭强、孙信常跟周澈回家,和这老徐很熟了。郭强笑嘻嘻地说道:“老徐,你还不晓得吧?周君已被太守保举为‘贤能刚正’,过几天就要去洛阳任郎官,做天子侍从。”
监门吏老徐迎出来,一如既往的热忱恭敬,说道:“三郎返来了?你这可有日子没返来了。如果咱大汉诸郡国县道各乡的乡长都能如君普通勤恳,这天下何愁不能承平?”
“郎官?唉哟,三郎,不说小人多嘴胡说,小人早就看出你面带贵相。你瞧瞧,这才多久?亭部、乡长、天子侍从,一步步地就升上去了。再过个三五年啊,说不定连那两千石的银印青绶的郡守,三郎也能带上一带了!哈哈哈!”
周澈笑道:“老徐啊,你这嘴越来越能说了。家中孙子可安好,暮春季候,莫要着了伤寒。”
部民练习的地点还是本来周澈选下的那处丘陵地带。周澈没有下官道,勒骑停下,便在路上远观。明天是练习之日,见有一百多人分红行列,整整齐齐地站在场上。行列前头有三四小我,背对着官道,看不到面孔,但观其穿着打扮,应是裴元绍、韦强、文博、严伟。除了严伟是坐在一辆载水的车边外,裴元绍三人亦如部民一样,站姿矗立,稳立不动。——周澈此次来,没有告诉韦强等人。
周澈待姜父如待己父,自任职亭部以来,一年多里,每当有空都会来看望,即便忙的分不开身时也会常常遣人送吃食器具。姜父听得他将要远去洛阳,任天子侍从,又是欢畅,又是不舍,流了很多眼泪。周澈好言安慰,把他哄住,陪着说了会儿话,因明天还要回安成,见天气不早了,才不得不告别。
临走,又留下了些钱。并把姜枫也留下了,叫他在家好好陪陪老父,能够过两天再回别院。在院门口,他对送他们出来的姜俏说道:“豪杰,我和枫之筹议过了,筹算把阿翁接去别院。只是枫之顾虑阿翁恋家,怕他不会承诺。且等他渐渐与阿翁说通了,你也好好劝劝。”
看诸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周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瞧我年纪不大,却如何越来越啰嗦了?明天早晨,绣儿还说我:絮干脆叨的,如皓首老翁。哈哈,哈哈。”
南凌说道:“也就是阿强,性子豁达,又邃密,不娇纵,能放下身材皋牢人,且有耐烦,才气让这些乡民气服口服,乐受他的管束。换了我,绝对做不到。”部民和轻侠分歧。轻侠尚气,重恩,只要对他好他就能给你效死。部民不然,部民都是浅显的小老百姓,平常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或贪小便宜,或脆弱,或嘴碎好说,或粗暴刺头,或俭朴,或奸刁,能把这一百多人管束得服服帖帖,纵有周澈财帛刺激的感化,韦强亦功不成没。
黄叙问道:“老韦这是在练部民的站姿么?”姜枫说道:“明天是三月二十一。依主公定下的章程,每月单日练站姿、行列等科,双日练刀剑、射术诸项。明天恰是练站姿之日。”
周澈坐在顿时,看了一会儿。百余部民的站姿都很标准,日晒之下,一个个挺胸举头,目不斜视,没有一个乱动的。张望天气,遵循每日下午申时正开端练习的常例计算,这些部民起码站了有半个时候了。半个时候而能不动,看来这一年多的练习很有服从。
金宸皓笑道:“主公不是啰嗦,是体贴。”
“皓粼,家君叫你去见他。”倒是周乘的季子,周营。
豪杰好学,苦读不辍,甚少出门,比之前更肥胖了,神采也比之前更惨白了。周澈拍了拍他的臂膀,笑道:“大丈夫出将入相。你只读圣贤书,学做丞相的本领,却不习武健身,不学当将军的本领但是不可!瞧你现在瘦的,一阵风都能把你都吹走。我走后,你要和诸君们一起练习啊!”
“是。”
周澈急着回家,没和老徐多说,牵着缰绳,赶着牛车,步入里中。老徐亦如昔日普通,目送他远走,方才折回里外塾内,一边回屋,一边嘟哝:“周君真是谦恭,这都要做天子弟子了,和我说话时,语气态度却和昔日一模一样。”
黄盖笑道:“郎官但是陛下侍从,在天子身侧,如得天子看重,主公但是外放起步就是太守啊。主公,今获保举征召,可见府君对你的正视,朝廷慧眼如炬。君固然放心的去,有我和枫之、伯驰、玄光在,必不会使别院有事。”
当下,姜枫前引,邢刚殿后,诸人又行至胡乡亭前庄里,拜见了姜枫的父亲。
“是啊,是体贴。朝廷命我两月内到任,除了为了等着和新任的乡长办交代,也是为了让我措置好家事。总算明天办完了交代,来横路看看,再回家一趟,五天以后,我就要去洛阳了。郎官是个苦差事,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要在执戟宿卫殿门,号为轮番当值,要出钱送礼,获得文书,才气出外。今后返来的机遇恐怕不会太多。如果不把事情给你们交代清楚,我还真不能放心。”
周澈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扬鞭指向远处的里落。诸人随之遥遥看去,见有两个荆钗布裙的妇女正挽着竹篮从里墙外的桑林中走出。他吟道:“此去洛阳,如许的故乡美景,今后怕是不能再常常看到喽。”
周澈鼓励了姜俏几句,踩蹬上马,带世人出了前庄里,踏着暮春的落日,风驰电掣,先去乡舍舍中接了戚绣绣,又和别院诸人告别,命周仓明日一早带本队去安成等待,然后只带了郭强、孙信两个,和黄叙一起骑马赶车自回县中。
说谈笑笑,已可见练习园地。
姜枫问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在姜枫发起要不要多带点侍从进京,周澈笑了笑:“洛阳是天下首县,国之都城,天子脚下。我这是去上仕进,又不是兵戈,带那么多人干甚么?”洛阳不但是都城、天子之地点,并且那边多豪强名族,权贵如云,名流如雨,各个都是手眼通天。以是此行周澈不筹办带太多的人,免到部下不谨慎获咎人。轻侠里边只带郭强、孙信两个和周仓那一队人。
周澈等固然骑马,但是戚绣绣和一些行李要放在牛车上,以是走得慢,到得安成已是傍晚了。黄叙把周澈送到里坊外,说定了明儿一早再来找他,揖分袂去。
周澈收回目光,对劲地说道:“不看了!伯驰说的没错,阿强足当此任。我今儿来也就是看看,不必打搅他们练习了。枫之,我这一走,再返来不知何时了,有段日子没见阿翁了,非常驰念。走吧,去你家看看。”
黄叙撇了撇嘴,不觉得然,说道:“这有甚么可看的?不过一两个乡间粗妇采摘桑叶罢了。周君,你若情愿,我甘心和你换换,你来持续看农妇采桑,我替你去做郎官!做陛下侍从,威风堂堂啊”诸人哈哈大笑。
“多谢三郎体贴!”
刚进家门,才把坐骑、牛车置好,扶着戚绣绣从车高低来,院门外来了一人。
他顿了顿,又道:“公覆,枫之和伯驰没有官身,别院中的人又都是尚气好勇的,今后若要在乡里闯出甚么乱子,少不了费事你互助。”
交代过黄盖,他又叮咛姜枫、南凌:“枫之、伯驰,不要因公覆任着游徼,你们就忽视骄横。我给院里定下的那些端方,你们也要严格履行。院里的人如有违我规纪,扰民、伤人、为盗贼劫人财者,严惩不贷。”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