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巧笑倩兮
许阳撇了撇嘴，说道：“那陈楹是个无能的，其兄虽为郡丞，平时对他也多方照顾，何如烂泥扶不上墙，追求至今也不过有田几百亩，又生性吝啬，连个奴婢都舍不得买，整天只捧着一部甚么经籍读个不休。……，有夫如此，可惜佳妇！”说这些话时，他的一双眼就没分开过那女子，滴溜溜只在她脖颈、细腰、肥-0臀和长裙上乱看，唉声感喟，一副可惜的模样。
许阳涎着脸，嬉笑说道：“阿清，来买胭脂么？相中了甚么，尽管对我说！便是陇西的胭脂，又或露华百英粉，我也给你买下！”胭脂本出自陇西焉支山，露华百英粉乃昔年景帝爱妃赵飞燕之所喜用，极其贵重。
时正深冬，北风寒冽，这女子的面庞被冻得通红，弯眉秀目，樱唇欲滴，也是个美人，然却稍逊邢妻，不过以周澈看来，却觉比邢妻诱人，盖因她年事较长，眉眼熟媚。
“你不知么？便是陈叔桓家了。”
周澈正忧其会怒，却见她抿嘴一笑，这一笑，更加显出唇美。
周澈顺着她的眉眼看下去，在她的樱唇上停了一停，惊觉失态，忙收回目光。那女子先是瞥见了许阳，然后周澈，目光在侍从厥后的周仓、姜枫、黄叙诸人身上转了一转，最后又落回到周澈面上，恰好赶上周澈将目光从她樱唇上仓猝收回之时。
她的声音不出众，只是平常，然这一拜之间，髻上步摇、颈间披肩、耳中垂珠，裙下丝带皆随之闲逛，乱人眼目，隐有香气入鼻，周澈不觉再次口干舌燥。——细看之下，她的衣裙质料不算好，很浅显，披肩、步摇、耳璫、丝带也只下品，此数物外，更无环佩腕钏之带，但胜在搭配奇妙，打扮经心，再配上身材婀娜，樱唇笑媚，令人望之，竟忽其陋，只觉其诱。
两汉女子以唇小为美，但大部分的“唇小”都是画出来的，在涂抹脂粉时，先将嘴唇一并敷成红色，再用胭脂描点唇形，务使如樱桃红艳。这女子不然，她的唇倒是天然生就，樱桃小口，艳艳夺目。她似也知本身的长处，笑时成心偶然将小嘴嘟起，娇小浓艳，煞是夺人灵魂。
许阳恋恋不舍，临分开前，又狠狠地盯了几眼濯清的柔腰绣裙，走出挺远了，还在可惜：“陈叔桓蠢吝可鄙，可惜了如此才子！可惜了如此才子！”扭头回望，喜道，“诶！皓粼，她在看我呢！”周澈听了，扭脸回望。濯清远远地站着，见他转头，纤手掠鬓，嫣然一笑。
许阳早目不转睛地在看了，虽只看到了后背，却必定地说道：“此陈家妾也。”
周澈轰然心跳。
周澈心道：“‘整天只捧着经籍读个不休’？这陈叔桓之兄乃阉宦来宾，在郡中恶名昭著，却不料兄弟二人志节分歧，他竟是个好读书的。……，瞧许阳这谗样，对这女子必垂涎已久，难怪只从背影就能认出是谁，也亏了陈叔桓有一个为寺人来宾的长兄，要不然怕此妇早被他强抢去了。……，这许阳人虽恶棍，目光不差，阿刚之妻便极貌美，也不知这女子是何模样？”正想间，那女子仿佛是感遭到了他们的谛视，手按裙髀，转过甚来。
此地虽已处阛阓边沿，但远处人声鼎沸，近处旅店中有群少年眈眈相向，大庭广众，非是说话场合。周澈敛住心机，不去想那渐近的香味，暗道：“这女子不怕生。”说道，“久闻尊夫高德，名播乡里。今我承乏幸会，忝为本乡有秩，不成不访乡贤，来日必登门拜访。告别了。”
周澈有点奇特，说道：“我在横路时听过陈叔桓之名，他的长兄不是郭家的来宾，现为郡吏么？有如许的身家，他的妇妾却如何肯来这乡间小市，且是一人出行，也没有个侍从奴婢？”
——他自穿越以来，虽一贯“洁身自好”，除了家中婢女戚绣绣外，没碰过别的女子，但却并非因为清心寡欲，不是说他就是一个gay，而是一则穿越重生以来，所遇见之事都是严峻刺激，影响汗青过程的，他全神灌输；二则前不久任职亭部后，又累月守在部中，勤恳劳累，也没有机遇去打仗别的女子。
“陈家妾？哪个陈家？”
女子盈盈素拜，含笑说道：“贱妾濯清，见过这位郎君。”
“陈叔桓？”周澈微一思忖，想了起来，这陈叔桓单名一个楹字，乃本乡陈村人，他本人倒也罢了，家中虽有良田数百亩，只能算是一个小地主，却有一个同产兄长，名叫陈华的，乃十常侍之一的郭胜家的来宾，借助其主家的威权，奉献财贿买官。现在郡中为郡丞。
濯清瞧了许阳一眼，没理睬他，手捻腰间丝带，往前走了两步，离得周澈近了些，再看其面庞，只觉清秀威武。她长年居住乡间，所见皆乡野鄙夫，甚少见郡县人物，更别说周澈如许的英军人子了，不觉猎奇，问道：“贱妾冒昧，之前似未曾见过，叨教是谁家郎君？”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好色之心，人皆有之。现在美色当前，他也不能例外。且这女子不止容冶唇美，并及身长七尺多，为他穿越以来之所仅见，恍忽仿佛宿世之见闻，不心动才是奇特。幸亏他早将“克己”养成了风俗，很快地将情感调剂过来，既已知此女是谁，又得她一笑，不打个号召说不畴昔，拱手行了一礼，问道：“劈面但是陈家妇么？”
邢刚从周澈肩后探头答道：“这是周君，家乃汝南周氏，新任本乡乡长。明天刚来上任的。”
这女子身材高佻，用后代度量就是一米七的模样吧，大冷的天，没穿深衣，上着罗襦，颈带披肩，下配绿裙，裙长曳地，袅袅婷婷，衬出了非常的身材。周澈自穿越以来，尚未见过如此高佻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从背后看去，只见她高髻如云，楚腰-翘--臀，风韵绰约，问道：“此谁家女也？”
——郭胜与张让、赵忠等并为中常侍，深得天子信誉，父兄、后辈、婚宗、来宾布列州郡，权倾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