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谁是英雄
勒住战马，曹操双手抱拳对刘辩论道：“殿下不弃臣下粗鄙，与臣下并骑飞奔，臣下万分惶恐！”
二人虽说话说的非常直白，看似都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可在各自的内心深处，相互却并不完整信赖，看着对方的眼神，也都带沉迷离闪动，相互都不敢与对方目光相接。
“多谢殿下！”得了刘辩这句承诺，曹操赶紧端起酒樽，与刘辩对着饮了。
被刘辩这么一问，曹操愣了一下，躬着身子并未答话。
“殿下恩德，臣下感激备至！”刘辩提起河内，想到被曹洪暗中杀死的王匡，曹操固然奸猾，心内却也是不由一慌，赶紧躬身抱拳说道：“臣下并未建尺寸之功，殿下如此厚赏……”
听着刘辩的话，曹操脸上现出一抹庞大。他紧紧的拧着眉头，薄薄的嘴唇也紧闭着，强忍着没有开口力劝刘辩放弃眼下的设法。
马蹄高低垂起，皲裂的黄地盘在马蹄的踩踏下，漾起片片烟尘。
“曹公放心！”见曹操没有说话，刘辩在亲手为他和曹操又都斟了一樽酒以后，双手端起酒樽，向曹操平举着，对他说道：“只要曹公愿助本王光复大汉基业，本王定会向当今陛下推举曹公，保曹公家业昌隆，数代不衰！”
于左边飞奔的百余名兵士，是清一色身穿大红衣甲的刘辩亲兵；而右边疾走的，则是穿戴深蓝色战衣的曹操亲兵。
当刘辩为曹操斟酒时，曹操赶紧长跪起家，双手扶着酒樽，一脸凄惶的对刘辩论道：“臣下卑鄙，怎敢劳烦殿下斟酒……”
穿戴一身墨色华服，刘辩头顶发髻上罩着那只陶浣娘为他做的金色冠子，虽不似披坚执锐时那般豪气逼人，却也别有着一番萧洒俶傥。
此处黄河河床陡峭，并无彭湃的浪涛，可策马飞奔的刘辩和曹操却还是清楚的听到来自黄河的“哗哗”水流声。
两名刘辩的随身亲兵搬来了一张矮桌，别的又有几名亲兵在矮桌上摆放了些肉食果品。
“冀州袁绍、河北公孙瓒、淮南袁术、兖州刘岱皆是豪杰！”抱拳躬身，曹操偷眼看着双手负于身后，面朝黄河站立的刘辩，有些底气不敷的说道：“南阳刘表、江夏黄祖也可当得豪杰二字！至于董卓……”
“曹公乃是世之豪杰，江山美人如何少得？”望着滚滚流淌的黄河，刘辩对曹操说道：“本王手中并无拿得脱手的美人，不然连同美人一并赠送曹公！”
尤其让曹操感到心惊的，是刘辩刚才那段对天下豪杰的阐发。那段阐发，固然扼要，倒是句句入骨，把当今身处高位的豪雄们一个个给看得非常透辟。
“董卓野心勃勃，为人狡猾，且能知人善任，倒是当得豪杰二字！”提到董卓，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转过身望着黄河说道：“不过此人气度偏狭，权力**太重。进入洛阳，安身未稳便已祸乱朝纲、擅言废立。迁都之时，又纵兵劫掠，惹得民不聊生生、士族悔恨。此性命已不久，曹公何必提他！”
现在的曹操还不是十数年后阿谁手握重兵，已然不再尊敬汉室的曹操。他虽有着枭雄的本质，可在骨子里，却仍然对汉室宗族有着难以言喻的顾忌。
本来就策画着要占有全部兖州的曹操，听得刘辩如此一说，赶紧站了起来，后退两步，跪伏在地上，对刘辩论道：“操何德何能，如何敢领兖州牧一职？恳请殿下收回成命！”
不等曹操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曹公莫要再说，本王早已对重登帝位不抱胡想。”
待到与曹操相向而坐，刘辩抬手捏住一旁酒桶中的长杆小勺，悄悄的搅拌着桶内的酒浆，亲手为曹操与自家各斟了一盏。
“偌大兖州不要，却恰好盯上这小小的河内！”刘辩也站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面朝着黄河，对跪伏在地上的曹操说道：“曹公可否觉着，只得河内，胃口实在小了些？”
“殿下！”双手捧起酒樽，曹操望着刘辩，对他说道：“臣下心中另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辩的态度完整出乎了曹操的预感，他这么一说，曹操愣了一下，一脸惊诧的望着他，想问刘辩为何不肯再做天子，可嘴唇动了好一会，却没能问出口。
刘辩如此一说，已是点了然曹操不但想要河内，还想占有兖州，更是暗中指明王匡之死乃是曹操背后下的黑手，直把曹操给惊的跪伏在地上，半晌不敢言语。
策马跑在世人最火线的，是卸了铠甲，穿戴平常华服的刘辩与曹操。
可现在他再次面对刘辩，却发明面前这个弘农王，与以往他认得的小天子的确是判若两人。
“曹公乃是大汉股肱，何来惶恐？”向曹操暴露一抹笑容，刘辩跳上马背，把缰绳递给一名上前接马的亲兵，与一样下了战马的曹操并肩走向黄河岸边，指着河对岸，对曹操说道：“曹公可知本王为何要将这河内送于你？”
“那曹公与本王说说，天下豪杰都有何人？”刘辩扭过甚，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曹操问了一句。
“方今天下战乱纷起，乃是董卓乱政而至！”饮了杯中酒，曹操将酒樽放在桌案上，抬高了声音对刘辩论道：“殿下本是天子，若殿下重登大宝，天下豪杰定然归服……”
“蒙殿下信赖，臣下万分惶恐！”心知欲得兖州的设法已被刘辩看破，曹操再不粉饰，跪伏在地上，向刘辩谢了一声，这才起家回到桌边，跪坐在草席上。
“本王之以是将河内送于曹公，便是要曹公占有兖州！”刘辩蓦地转过身，面朝着曹操，对他说道：“方才本王已然说过，曹公乃是世之豪杰，豪杰须成大事，何必在乎些许末节？大汉社稷尚须仰仗曹公，本日本王承诺将河内与兖州送于曹公，便是要曹公帮手当今陛下，诛杀董贼，匡扶汉室！”
这类杀机乃至要高于曹操麾下那些悠长在疆场上厮杀的将军们。
以往在洛阳，曹操也曾见过刘辩。在他看来，当时的刘辩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天子，荏弱的是不管何人，都可随便凌辱。
站在刘辩面前，曹操直觉着他好似被人扒光了衣衫，完整暴露着身子，任由刘辩抚玩。
“臣下惶恐！”豪杰这个称呼并非统统人都能担负的起，特别是在乱世当中，豪杰不过是枭雄的好传闻法罢了，刘辩论出曹操是世之豪杰，曹操心内顿时一惊，赶快抱拳躬身，对刘辩论道：“天下豪杰浩繁，臣下不过一介凡夫罢了……”
恰是出于要和曹操谈聊天下局势的目标，刘辩才与曹操来到黄河岸边。见曹操一副惶恐的模样，贰心内已是有了几分计算。
返回桌案旁坐下，刘辩端起酒樽，捧着对曹操说道：“曹公仁德，本王代大汉宗室谢过曹公！”
曹操向来胆小，当初为诛董卓，单身进入董卓卧房献刀，也未曾惊骇过。可眼上面对刘辩，他竟是严峻的额头也排泄了些许精密的汗珠。
与刘辩并骑飞奔的，是着着一身宝蓝色华服的曹操。三十余岁，正值当年，微微眯缝着的眼睛里闪动着慧黠的光彩，下巴上顶风飘展的乌黑髯毛，更加给曹操增加了几分豪雄的气势。
“哈哈！”快到黄河近前，刘辩一勒缰绳，待到战马止住，他大笑了两声，扭头看着曹操说道：“与曹公并骑而行，真乃平生一大快事！”
“兄弟争嫡，自古以来便是帝王之家式微之本源！”刘辩伸手捏着酒桶中的长杆木勺，悄悄搅动了几下酒浆，一边为曹操斟着酒，一边对他说道：“曹公力挺本王不假，除曹公以外，或许另有一些臣僚愿助本王夺回帝位。可忠于当今陛下的臣僚也不在少数，如果端的斗将起来，到最后必然是两败俱伤……”
虽说只要十六七岁，可弘农王刘辩身上，却披发着一股难以粉饰的百战余生的杀机。
待到亲兵们摆好桌子，又在桌边铺了草席，刘辩向曹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曹公请坐！”
两匹快马并骑朝着黄河岸边奔去，紧跟在它们身后的，是两三百名骑着健马，快速飞奔的兵士。
“曹公与本王并非外人，如何这般客气！”给曹操斟满酒，刘辩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他坐好，对他说道：“起初刘岱无端诛杀乔瑁，本王此番前来兖州，心内有个策画，以曹公领兖州牧，削了刘岱官爵，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里，刘辩转过身面朝着曹操，先是哈哈一笑，随后向曹操问道：“曹公觉得，他们当中又有何人当真担得起如此称呼？”
“袁绍知人善任，实在是豪杰无疑！”不等曹操把话说完，刘辩就抬起一只手，阻住了他前面要说的话，望着滚滚的黄河水对他说道：“可惜袁绍为人刚愎，不如曹公能纳忠告。至于河北公孙瓒、淮南袁术、南阳刘表、江夏黄祖，若说是一方诸侯，尚且安妥，可说他们是豪杰……”
“曹公请讲！”端着酒樽，刘辩一仰脖子，把樽内酒水一饮而尽，对曹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你我本日避开众军来到此处，便是要畅所欲言，曹私有话，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