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委昱谌西京以资
通过衡量对比以后,荀贞以为,下一步最好还是先规取青、兖,实在不可,次而求扬州。
此是启事之二,选荀谌的原因。
“当今长安与关东断绝,山东州郡攻争不止,无有遣使远赴面圣者,兄与别驾赵公今去,道不辞万里之遥,行则逆豺狼之群,我料朝廷必会对兄与别驾有封赏,以褒兄与别驾乃心王室之忠节,如竟留兄於朝,彼虎穴之所,万不成应,务需求求得外任。”
“何事也?”
此是启事之一,选赵昱的原因。
那么,甚么样的机遇才气使他有借口插手青、兖?
现下已占得了徐州,虽另有彭城国未取,泰山兵未灭,可此二者已翻不出甚么大浪来了,那么荀贞就该要开端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了,对此,他已有了开端的设法,徐州北为青州,西为豫、兖,南为扬州,欲图生长,只能先从这几个州动手。而此四州,豫州虽地广而富,实一等上州,可现属孙坚,不能争,剩下的便只要在青、兖、扬这三个州上边做文章了。
“天子在西京为董卓所胁,他或是不会分开的。”
“外任?外任那边?”
荀贞点了点头,持续说道:“西京当中,虽多故旧,然多不成与谋事,唯两人,兄可密见之:温侯王公虽矫情屈意,承附董卓,而实忠良,又得董卓信誉,可与言‘求诏命’事,得王公之助,也足可保兄不会受董卓之害;元常,郡之故交,兄与我皆知其品与能,可与谋‘求郡’事。除此二人,余者虽可见也,固不成泄我之所欲,亦不成对王公泄我求郡之意!”
“徐州离西京道远,豫州境内还好,出了豫州再往西,沿路盗贼浩繁,豺狼满道,长安城表里又皆为董兵把持,实虎穴是也,兄此去,必然要千万谨慎,沿途不成粗心,到了长安,也需谨言慎行,不成多与朝臣交代,以免为董卓所疑,使兄受其害。”
堂上也没有别人,只要荀贞和荀谌两人。
遣使面圣这件事,荀贞固然没有正式地说过,但荀谌也有过耳闻,之前多次出使,荀贞都是用的他,故而当时他就猜到荀贞此次也很有能够会遣他去,此时听了,见是公然如此,因已故意机筹办,当即说道:“这是大事,我必然会和别驾把此事办好。”
荀谌应是,说道:“定极力求青、兖之郡,如真不能,必得吴郡。”
荀贞顿了一下,又道:“长安实非可久留之地,到了城中,见到元常,兄可劝他不如来徐。”
两件事中,头一件天然就是遣赵昱、荀谌去长安面圣的事。
至於在长安会不会有伤害,他又不是名重望高的公卿,一个黄门侍郎,更不会用心去获咎董卓,所乃起码对他来讲,在长安城里,似危实安。
刚才荀贞对荀谌讲要他务需求求得一郡外任时,荀谌因用心聆听之故,倒是没有想太多,可现下因荀贞偶然的一句话,却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遐想到了不该想的一句谶语,贰心头砰砰直跳,强自按下这不敢想、更不敢说的动机,调剂了一下心态,慎重地应道:“是。吾弟放心,除元常一人,我必不与别人言之。”
而对荀贞来讲,原只是想招周泰,却一下来了俩,也是非常高兴。
荀贞府中、帐下有很多能够去面圣的人,但颠末细心考虑,并在与荀彧筹议过后,终究他还是挑选了赵昱、荀谌两人。
获得朝廷的王命诏拜,觉得本身立品徐州的政治本钱,再找到一个介入青、兖的机遇,觉得本身来日谋取天下的实际本钱,这两个目标头一个还好说,第二个倒是不成对外人言的,以是,在赵昱以外,荀贞还得选一个本身信得过的人与赵昱一起去西京。
赵昱是州别驾,有德望,名位也够,并且他另有别的一个上风,那就是他此前还当过陶谦的州别驾,遣他去西京,能够借由其口,告之群臣,让朝廷晓得陶谦的昏悖,晓得荀贞发兵攻陶谦是“顺民意、诛暴行”的义举,而毫不是甚么“以郡犯州”的擅兵自雄,不臣乱举。
不错,青、兖外有劲敌,内有黄巾,较之扬州,难取亦难守,可越是难,只要能打下来、守得住,收成也就会越大。
荀谌晓得,求诏命一事是很普通的,可求郡,图谋青、兖或扬州,这就不是普通的事了,如被不该晓得的人晓得,一旦传出去,荀贞会获得骂名是轻的,再想图谋青、兖或扬,就千难万难了,肃容应诺。
“名”固然是个很虚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就像“大义”一样,没了这个东西,很多事情就不好办,勉强去办,必会为海内所指,成为“冒天下之大不韪”,并且就算不在乎天下人的抨击,不在领悟获得一身骂名,事情也不必然见得就能办好,故而,荀贞就想着能借此次遣使去西京的机遇,找到一个能够介入青、兖的机遇。
从徐州到长安万里之遥,来回得几个月,现在天下多事,久则变多,应要只争朝夕,以求能得先手,诏命和插手青兖的借口都是越早到手越好,人选既已定下,事不宜迟,荀贞决定遣赵昱、荀谌两人尽早出发。
诸荀虽本家,可龙生九子,九子分歧,现从在荀贞摆布的诸荀亦是如此,对时势、对天下,他们每小我都有各自分歧的观点和设法。现在诸侯群起,各据州郡,虽打的都还是汉臣名义,可至心虔诚於汉室的又有几人?别的人不说,只说冀州袁绍、荆州袁术,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两人於讨董时就已怀不臣之心,可却从者如云,何也?还不是因为汉祚日衰,既不能依托己力逐鹿中原,那么就不如攀龙附凤,以图改朝换代了后,能当个建国功臣,求个世代繁华。
以是,此次遣使,他有两个目标必是要达成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对荀彧等人说过的,要获得朝廷的封拜,成为真正为汉家所承认的徐州牧、镇东将军,从而来日如果真和袁绍反目,他上有此王命在手,下有占徐州之实,名实符合,亦足稳为己资,使吏民服,不消过分担忧因为冀州兵强的原因,州里会呈现处所士人群起兵变的局面。
荀贞因猜钟繇或许是在持张望的态度,以是对荀谌说道:“兄能够言辞说之:其在朝中,一身罢了,纵欲竭忠,无能为也,出而来徐,我必可使其尽展己才,同心合力,缮兵修政,一朝挥师西向,破西京,灭董卓,迎天子还於东都,使汉家再兴,不世功也!”
那么,该如何规取青、兖?
荀贞现掌徐州,遣使觐见,使者必须是以徐州本地报酬主,以示他已获得了徐州士人的支撑,在赵昱、张纮、张昭、王朗这几个春秋、德望较为合适的人选中,王朗已任广陵太守,不能离郡,张昭虽和荀彧等一样也提出了入西京觐见天子之议,但他初至,德望固足,州任尚浅,也分歧适,张纮倒是能够,可他此前只因受荀贞之辟,在广陵郡中任过职,倒是没有供职过州中,名位不敷,王朗、张昭、张纮皆不成,如此一来,就只要赵昱可遣了。
头一件需求做的事,就是得找个由头,不然便是出师知名。
“求郡应会不难。冀之袁本初、荆之袁公路,世代三公,弟子故吏遍天下,分家北南,各揽英豪,此二袁者,董卓深为之忌,我今起於徐州,西北近袁本初,西南邻袁公路,正可使他用‘驱虎吞狼’之计,令我辈互攻自弱,兄若求外任,他应不会不准。独一难者,在可否得青、兖之郡。董卓如欲弱袁本初,就会允兄於青、兖,而如他不欲我地富兵盛,我想他就会把兄任之扬州,以使我与袁公路争。……兄如真不能得青、兖,退而求其次,扬州亦可,只是不成求九江、庐江,唯江东之吴、丹阳、会稽可矣,此中,又以丹阳为下,吴地为上。”
“温侯王公”便是王允,他大要上承附董卓,深得董卓信赖。“元常”自是钟繇,与荀贞是老友情了,荀谌和他也很熟,“求郡”之事能够与他言之,他在长安人头熟,能帮得上忙。
不过,高兴归高兴,毕竟另有很多的军政要务需求他亲身措置,以是在安设下了周泰和蒋钦后,他便将精力转到了两件大事上。
试想:取下二州以后,收数十万的黄巾之部众为己用,纳两州敷裕的产出放逐资,气力必定大增不说,到得当时,还能以徐州为倚,用此两州为翼,进则可策画冀、豫,守亦足可与袁绍、公孙瓒相对抗,若把徐州比作诸侯之资,那么得了青、兖以后,占有三州,就是天下之资,有能够一争天下的本钱了。
“今与兄所言,如成,缓缓图之,可立吾荀基业於东南。吾兄牢记,务不成泄。”
给他俩正式下达意旨之前,荀贞令人召了荀谌过来,於堂中见他。
“我当转吾弟此言与他。”
“请兄见圣,觐见只是其一,另有两事相托。”
周泰、蒋钦身为敝宅子,能获得荀贞的召辟已是欣喜交集,到了州府,又被荀贞恩宠靠近,更是感激不已,再又见到荀贞麾下人物如典韦、辛瑷,自忖勇不及典韦,风韵容止更没法和辛瑷比,更是心折荀贞帐中人才之济济,两人暗里里说话,都感觉荀贞以鸣谦接下的品德,凭出众的文武属臣,将来必非一州可限量,本就已甘为荀贞效死的动机由之愈发地俱皆果断。
荀谌听了,心道:“吾弟志远!”慨然地说道,“我定极力而为!”
荀谌点头说道:“吾弟放心,我此去必定谨慎。”
听了“立基业於东南”之语,荀谌怔了一怔,想到了传播於近代的一句话:“承运代刘氏者,必兴於东南”。他旁观荀贞神采,却不似意在指此,心道,“吾弟此话,似偶然在此谶语,然若果能使吾弟此谋成?”想到这里,也不知是惊是喜,只觉手脚发软,不敢再往下想。
“是。”
荀贞叫荀谌挪席到本身案前,对他说道:“文若、公达与志才,此前都有过发起,说今既得徐州,当遣使赴西京,阿谀天子,以尽虔诚,治中张公到府后,亦有此议。我颠末沉思细酌,成心请兄与别驾赵公代表我去见至尊,兄愿行否?”
典韦等在门外保镳,荀贞严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但扬州也有劣处,并且还很多,起首,富庶不及青、兖;其次,徐州与吴、丹阳、会稽诸郡间有江水为隔,用兵不便;再次,较之豫、徐等北州,扬州因地处江南,故民风多有分歧,他如欲南下夺之,就不但只是州与州间的地区之分,并且还是南边与北方间的地区之分了,故而能够想见,如想要攻取扬州,需求面对的本地士人之阻力必定会很大。此三点是扬州之劣。
最信得过的当然是本族人了,本族人中於天下驰名、而现又从在荀贞身边的只要荀彧、荀攸、荀谌、荀衍四人,荀彧、荀攸,分擅政、军,荀贞半晌也离不开他俩,荀谌、荀衍兄弟比拟,荀衍的政才为优,而荀谌的辩才更好,以是,荀贞又选定了荀谌也去长安。
九江、庐江在长江的西边,就算这两郡都得,如取江东,还得度过江水天险,以是如果真不能求来青、兖之地,只能退而求扬州之地的话,此两郡都不能要,而吴、丹阳、会稽三郡中,丹阳现属周昂,本来如果当今后盾孙坚之时,周昂就已很有能够会出兵北上了,现在如果再获得一个“丹阳太守”的诏命,他更是会与荀贞冒死了,故而,江东三郡中,此郡为最下,会稽与徐州间有吴郡为阻,也分歧用,最上等的便只能是吴郡了,既与徐州交界,又西通丹阳,南连会稽,获得以后,起码能够缓缓图谋,把江东三郡先支出囊中。
荀贞遣使去西京面圣,并不但是为了派人去见见天子,天子一少年,诸事不知,权皆在董卓之手,有甚么好见的?荀贞看重的是天子这个身份所代表的“大义”。
“徐州地偏,东邻海,设有冀、幽之士来犯,不敷自保,这第二件事就是要请兄设法,务向朝廷求一青、兖之郡,如此,缓缓运营,或可收青、兖为用,便足自保,亦可自主矣。”
启事有二。
如能向朝廷要来一个青州或兖州的郡职,把他的人安插出来,以后,倘遇兵乱,又或黄巾残虐,他安插出来的人向他求援,他自便就有了进兵青、兖的借口。
此便是他遣使面圣的第二个目标。
“今虽得徐州,诏命未下,外有袁本初在冀,公孙伯珪在幽,袁公路窥测在荆、扬,此皆虎狼也,内有一些徐州士人觉得我无诏击州,是犯上乱行,犹有不平,我席不能安。这第一件事,便是请兄需求向朝廷要一道圣旨,王命既下,则徐州安矣。”
三州各有好坏,论及富庶,兖、青为上,但兖、青邻袁绍、公孙瓒,内奸强大,且当今境内黄巾浩繁,如欲得之,必须苦战,比拟之下,扬州虽邻袁术、刘表,可此二人不能与袁绍和公孙瓒比拟,内奸较弱,并且境内没甚么黄巾,虽群盗蜂起,强者如祖郎、郑宝等,亦各拥万余众,然以荀军兵马之精,却可分而击之,安闲安定,外无劲敌,内亦好定,此扬州之优。
荀贞很体味钟繇,晓得他是个聪明人,荀谌说他“或是不会分开”,倒非是因对明天子之忠,而是是以刻天下情势未朗:袁绍虽强,公孙瓒客岁方以两万步骑,破黄巾三十万众於渤海,威名大震,兵威正盛,青、兖诸郡,乃至冀州,愿从附者浩繁,冀幽将来必有一战,胜负在谁,尚还难说;袁术虽兵马颇强,可刘表亦非弱者,二人孰能得荆与扬,且需后观;豫州孙坚,固不能得豫州士人之踊从,可善战兵精,有荀贞为援,亦差可扼守一方;山东乱战,长安另有董卓,董卓虽退入关中,可气力犹存,帐下勇将如云,如果肯静观待机,也不是没有再出关与东方群雄一争的能够;除此,凉州等地又各有豪强,以是说,当今天下的情势非常之不明朗,既然不明朗,那么与其出投一方,确是不如留在西京,耐烦张望,同时砥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