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捕拿张直（上）
荀贞在院中含笑回礼。
钟繇家两代为郡功曹，在郡中人事这一块儿上人脉深厚，郭家世代为郡决曹掾，在法律体系里则是根深蒂固。
杜佑是个直率的人，这番话说得很直接。他直接，荀贞也不拐弯，很直接地问道：“如此说来，君是因惧张让之势，故此放纵逆贼么？”
“与郭俊、杜佑联名上书？”戏志才略略一想，已知荀贞之意。
面对杜佑的苦笑，荀贞欣喜他说道：“杜君放心，张常侍如果以事而有何罪恶，我一人担之！”
“在那里？”
“不错，张直昔日的确与波才为友，常订来往，可张直乃是中常侍张让的从子啊！贞之，他和波才来往的事儿，确如你所言，县人几近无人不知，可你看看，又有谁来告发过他呢？除了你，没有一人！贞之，我知张直获咎过你，我也看不惯他骄横犯警，可奈不住他根底大，有背景，固然说君子无不报之仇，可又有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非要在现在找他的费事呢？”
事不宜迟，这件事办的越早越好。由荀贞执笔，便在决曹院中，在郭俊的案上写了一道上书，三人署名，去到政事堂拜见文太守。
戏志才沉吟说道：“我传闻君之族父六龙先生已到了郡中？”
杜佑当然晓得，不但杜佑晓得，县人大多也知，可晓得是一回事，去究查则是另一回事。杜佑万未想到荀贞来找他竟是为此事，他张口结舌，说道：“我，……。”
“杜太仆”即杜密。杜密是阳城人，曾任官太仆，与李膺并称“李杜”，号为“天下良辅杜周甫”，是闻名的党人魁首，在党锢之祸中，他大义凛然地他杀而死。杜佑也是出身阳城杜氏，虽为远支，但却也是杜密的族人，按辈分算，他得叫杜佑一声族父。听得荀贞提起杜密，杜佑沉默不语。比拟钟繇，杜佑固然没有他的高名，也不像他那么朴直，平时有些贪墨，有些好财，可说到底也是士族后辈，固然惊骇张让之势，不肯收捕张直，可被荀贞提及杜密，也是面有惭色。
入到郡府，一起上碰到的郡吏或向他施礼，或和他打号召。荀贞面色如常，固然他对清算张直也有必然的担忧，并没有表示出来，一如平常，或谦恭的回礼，或浅笑地答话，沿着府中的青石板路，到了诸曹办公之处，进到贼曹里边，问值班的小吏：“杜椽可在？”
他性聪明，已看出荀贞想和他商讨的必是私密之事，不肯被外人闻听，要不然也不会止步院中，是以请他去侧屋。
“进屋来谈。”
戏志才忖思半晌，说道：“郭俊、杜佑虽与你交好，但此事牵涉到张让家，只怕他俩会踌躇胆怯、不敢为啊。”
杜佑瞧了荀贞一眼，荀贞将欲治张直之罪这件事又对郭俊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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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小吏归去，荀贞在堂外脱去布履，登入堂上。春日虽暖，堂中的地板还是很凉，踏足其上，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板直上胸腹间。
戏志才却不肯意，说道：“这些天来找我的人很多，若非这几人是我的亲戚，我压根不会晤。他们如有才气，我天然举贤不避亲，但是他们没甚才气，陋儒罢了，斗食之志，我倒是绝对不会保举他们的。”
荀贞将刘邓、高素摧辱费畅之事以及张直要为费畅出头，将会在明天上午来抨击之事道出，又说了他自家的筹算，说道：“我想先动手为强，你看如何？”
郭俊、杜佑两人，杜佑与荀贞的干系更密切一点，荀贞先从杜佑这里动手。
“张直是波才的翅膀，捕拿此贼乃是大功，我不肯独贪此功，故先来寻君，筹算与君联名上奏府君。”
“大功？甚么大功？”
他站定回身，故作迷惑，问道：“如何？”
“大功？甚么大功？”
两人来到边儿上的侧屋，对坐下来。
杜佑、郭俊一个是贼曹掾，主捕拿盗贼事，一个决曹掾，主决狱、断狱事，不但恰好管着这件事，并且他两人族驰名誉，在郡府里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只要把他俩说动，然后再联名上奏文太守，到的当时，文太守就算心不甘情不肯，也没法一口回绝了。
荀贞笑道：“你我熟悉，又非初交，何必阿谀？”
荀贞说道：“恰是。”向这杜密一揖，一边往堂门走，一边心中默念叨：“1、2、三。”刚走了三步，就被杜密叫住。
“颍阳的。”
荀贞应道：“是。”
郭俊正在办理公事，两个斗食小吏跪伏案下，等他考核唆使下边县中呈报上来的“具狱”。
荀贞问道：“我刚才在堂外见你举首深思，在想甚么呢？”
“贞之，你今儿不是召文谦、君卿他么去你家里闲谈么？如何来我这儿了？”
他没有贰言，顿时说道：“好，好，交友之道，正该如是。”非常主动，立即从坐榻上起来，带头出了堂，与荀贞一道往决曹院去。
“张直交通逆贼，与波才勾连，今波才、何曼虽定，张直尚未授首。我今来见君，便是为此事而来。”
杜密看了他会儿，苦笑说道：“贞之，你这是在逼我啊！……，罢了，我豁出去了，就与你联名上书府君！”
荀贞说道：“君为郡贼曹掾，捕贼乃是本职，郡中的盗贼固然犯警，抢/劫路人，但那只是小贼，张直暗中勾连波才，图谋不轨，这才是大贼！今君只捕小贼，而为何却弃大贼不捕？”
遵循法度，张直是阳翟县人，荀贞若要报案清算他，说他与波才有干系，应当是去阳翟县寺报案的，但俗话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歹，附郭省会”，这虽是后代的话，放在两汉亦是如此，阳翟县寺与颍川郡府同在一城，文太守又是好个揽权的，这阳翟令在县中的存在感本就不强，加上荀贞是郡兵曹掾，乃是郡府的吏员，隔开县寺直接上报郡府却也不算坏了端方。【/笔墨首发。!当然，这些都是大要的启事，荀贞之以是隔开阳翟县寺，筹办将此案直接上报郡府，最底子的倒是因为他与阳翟县寺的吏员不熟，而比拟之下，他与决曹掾郭俊、贼曹掾杜佑倒是很熟谙的。
戏志才不想多谈他的这几个亲戚，问荀贞：“你说有事与我商讨？院中不是说话之所，你我去侧屋。”
杜佑本觉得郭俊会像他一样闻言惶恐，却不料他竟出此言语，惊诧问道：“此话怎讲？”
“如此说来，卿附和我清算张直了？”
他令随行的原中卿在院外等待，排闼而入。
荀贞亦是惊诧，心道：“我与郭俊来往多时，只知他与杜佑一样，也是颇是贪墨，却没想到他末节有亏，而在大节上倒是毫不含混，竟是如此朴直嫉恶？在这一点上，倒是与志才有几分相像了。”戏志才虽不贪墨，但在末节上也是很随便，而於大节无亏，对郭俊倒是佩服了三分，本来还筹算费些工夫压服他的，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吃力量了。
荀贞答道：“我不但知张俭之事，也知杜太仆之事。”
从戏志才家出来，荀贞带着原中卿，出到里外，上马疾行，去郡府找郭俊和杜佑。
“我筹算找郭俊、杜佑，联名上书府君。”
杜佑无可何如，说道：“贞之啊贞之，你，你，……，唉。”说实话，他对荀贞此举是有不满的，被荀贞赶鸭子上架，必放心中不爽，不过他与荀贞来往已久，却也不至於是以就愤怒荀贞。
刺史王允嫉恶如仇，向来与寺人势不两立，十九岁退隐郡中，本来少年得志，但没多久却就离职，便是因为捕拿寺人翅膀之故，以他这类刚烈的脾气，在得知张直与波才有来今后，不消想，定是会毫不踌躇地号令捕拿张直下狱，也就是说，绕这么一圈后，杜佑还是得获咎张让家，不但还是得获咎张让家，并且如果被王允晓得荀贞来找过他，而他却因为惊骇张让之势而不回绝了荀贞的话，他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何为真不知，何为假胡涂？”
荀贞一笑，心道：“志才固然不拘俗礼，但在大事上却很能掌控得住。”
荀贞提起杜密，明面上是在夸奖杜密，实在倒是在表示杜佑，若他不肯收捕张直，不但会有损他在郡中的申明，并且也会侵害杜氏在郡中的族名。一边是能够肇事上身，一边是家声族望，杜佑游移不定。
见荀贞、杜佑来到，郭俊颇是奇特，请他俩入坐，先没问他俩的来意，说道：“下边县里‘上具狱’，两位请稍等，待我批复完了再与二君叙话。”
当下三人议定，联名上书文太守，请命令捕拿张直。为防动静泄漏，张直逃窜，杜佑派了几个本曹的吏卒先去张家里外监督。
戏志才低声说道：“都是我的亲戚，因为传闻我从你讨贼立了些微功，觉得我将会获得郡府的重用，是以结伴来找我，以求得一郡县小吏之职。”这是人之常情，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堂中。”说着话，小吏从屋中出来，穿上鞋履，引着荀贞来到堂上。
这几人中有熟谙荀贞的，也有不熟谙荀贞的，见他黑衣带剑，虽只裹帻巾，没有戴冠，显得有些轻脱，但立在院中树外，站在春日的阳光下，倒是威武不凡，固然威武，但是在回礼的时候却又显得非常暖和谦善，猎奇地窃保私语，扣问“此是何人”。认得荀贞的给他们小声先容，他们这才恍然大悟，赞道：“本来是荀君！公然仪表出众，人中之龙。”
戏志才说道：“刺史王允朴直嫉恶，我闻他极其悔恨阉宦，张直乃张让从子，要想清算张直必能获得王允的支撑，倒是不难，独一费事的是清算了张直以后，会不会惹出张让来？”这也是荀贞此前对张直忍耐的启事。
“君为何吞吞吐吐？莫非有难言之隐？”
戏志才点头说道：“是。”又问荀贞，“贞之，你筹算如何行事？”
贰心中想道：“波才的叛兵早就安定了，贞之若要治张直之罪，不会比及明天。他俄然明天来找我，必有启事。”他不知今早刘邓、高素摧辱费畅之事，也不知张直欲是以抨击荀贞之事，猜不出启事，但不管是甚么启事，能多小我相伴上书老是功德。
郭俊出身阳翟郭氏，与郭图本家，家世衣冠，数世传习《小杜律》，本朝以来，其族中只当过公、侯、廷尉的就稀有人，为刺史、两千石等的有二十多人，其他如侍御史之类的六百石吏者更是多不堪数，在郡中、朝中、天下的名誉，比阳城杜氏高很多，乃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比颍阴荀氏也高。荀氏之着名只是近几十年间的事儿，郭氏之名重天下已一百多年了。若能把郭俊也拉出去，自是最好不过。
他笑着与杜佑相对一揖。
荀贞往堂外瞧了眼，堂外院中无人。他转转头，盯着杜佑，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一件大功的。”
杜佑瞪着荀贞，楞了半晌，无法地说道：“贞之，你是真不知，你还是假胡涂啊？”
“那你是真的来告发张直的？”
“是何案情？”
荀贞笑道：“我自有手腕。”
“如何？”
“捕了一伙儿盗贼，县里断了弃市，……。”郭俊熟谙律法，批复的很快，几句话的工夫就把檀卷看完，批复允可。
荀贞说道：“好。”
这顶大帽子一扣上，杜佑哑口无言，他熟视荀贞很久，俄然发笑，说道：“贞之，你莫不是来戏弄我的么？”
原中卿从马厩中牵来马，荀贞到内院里对陈芷、唐儿说了声，也没对她们说张直之事，只说去找一下戏志才，出到院外，沐着春日之阳光，在街上缓缓策马行，过了几条街，到了戏志才所住之里，上马步行，入到里内，到了戏家门外，却见戏家门扉半掩，暴露院中墙角的一点翠绿翠的菜畦。
“具狱”就是在审案过程中所构成的笔墨质料的总汇。汉制，乡、县、郡所审之案件如系性命大案，或者疑案，必须将“具狱”向下级司法构造呈报，称为“上具狱”，此乃法定的司法法度。如果郡决曹发明此中判案有错的处所，有权退回重审。当年荀贞捕杀第三氏，县中就报给过郡决曹，当时就是由郭俊定的案。如前文所述，阳翟郭氏乃是本郡法律名家，世传法律，只当过朝廷廷尉的就有好几人，更别说在郡中了，颍川郡决曹掾一职根基都是由郭家的人来担负的，几近成了他家的世袭职位。
“我怎会来戏弄你？”
杜佑哈哈一笑，问荀贞道：“卿这是头次来我院中，必是有事，不知为何事而来？”
杜佑引他坐入客席，自也归入坐中。
杜佑不傻，一听即知荀贞之意，郡府中这么多郡吏，与荀贞交好的不但有杜佑、郭俊，另有钟繇，但是荀贞却不提钟繇，而先找卖力捕贼的他，又找卖力断案的郭俊，较着是需求置张直於死地了。
荀贞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求一郡县小吏之职’？此事易哉。”以他现在郡中的名誉、人脉，给几小我求一个郡县小吏之职是很轻易的。
小吏正在案上埋首誊写案牍，见荀贞来到，仓猝丢下词讼，起家施礼，说道：“在。”
堂中没有别人，只要郭俊一人在。他斜倚着案几，仰着头发楞似的盯着房梁，不知在想些甚么。小吏在堂门别通报：“荀掾来了。”郭俊回过神来，起家笑道：“贞之，那阵风吹来了你这个朱紫？”兵曹院与贼曹院固然相邻，但这倒是荀贞第一次来兵曹院。
郭俊慷慨地说道：“张直横行郡中，多行犯警，我早就想治他的罪了！何如一向不得机遇。今波才反乱，而张直暗里与波才早有来往，我正筹算趁此机遇将他定罪，本就要去找杜君、荀君商讨，却没推测我还没去找两位，两位先找上我了！”
“这，这……。”
杜佑学荀贞刚才去找他时的收场白，嘿然说道：“来给你送一件大功！”
“府君可知？”
王允固然悔恨阉宦，但荀贞毕竟是郡吏，能够跳过阳翟县寺来办此事，却不能再把郡府也跳畴昔。郡府里太守最大，按理说，该去找文太守，可文太守现在自保不暇，是个待罪之身，以荀贞估计，他很有能够会为了本身的身家性命而不肯再获咎张让，如直接去找他，十有**会被他回绝。是以之故，要想办成此事，只要行“逼宫之计”，绕开文太守，先去找杜佑和郭俊。
郡中各县趁波才、何曼起事之机，起了好几股盗贼，少则十几人，多者近百人。波才、何曼虽平，这些盗贼还没有全数安定。杜佑叹了口气，说道：“今奉府君之令，平各县盗贼，我方知卿平波才、何曼之不易啊！只这戋戋几股盗贼，调全郡之力，至今另稀有股未灭。波才、何曼十万贼兵，卿却一战而定！”
令荀贞想不到的是，郭俊顿时拍案而起，说道：“好啊！我等想到一块儿去了！”
荀贞往屋中看了看，笑问道：“屋中诸君是你的朋友么？”戏谑似的说道，“‘王阳在位，贡公弹冠’，志才，对你的朋友来讲你就是王子阳了啊！”前汉王吉与贡禹为友，王吉字子阳，时人称“王阳在位，贡公弹冠”。
杜佑问道：“王公？贞之，你说的但是刺史王公？”
不过，在去决曹、贼曹之前，荀贞筹算先去找一下戏志才。戏志才明天刚好逢上休沐，没在郡府，在家里陪他老婆。
“有一事想与你商讨。”
荀贞笑道：“此乃大功，你我与郭掾交好，有大功而独占非为交友之道也。杜君，我想我们是不是再去见一见郭掾？让郭掾也署一个名？”
戏志才又道：“不过，若不先动手，以张直的性子定然不会干休，今儿个得了动静，当然明天能够避开他，能够躲一天，却不能躲一年，此事一旦鼓吹出去，对君之清名会有侵害，郡人或会觉得君软弱。前人有言：‘宁为苛吏，不成软弱’。两害相权取其轻，於眼下来讲，却也是不得不如你所言，先动手为强了。”“宁为苛吏，不成软弱”这是前汉一个名臣对他儿子说的话，如果是苛吏，固然杀伐重，但能得个“能吏之名”，而一旦被视为软弱，那就等於断绝了宦途之路，以是说宁肯杀伐，不成怕事。
……
戏家院子不大，从院门口到屋子只要十几步远。荀贞看到正屋里跪坐了四五小我，皆儒服戴冠，心道：“是志才的朋友么？”留步之前，冲对着屋门而坐的戏志才笑了一笑。戏志才正与这几小我说话，看到荀贞，告个罪，起家从屋中出来。屋中这几人年事不一，年纪大的三四十岁，年纪小的和戏志才差未几，也看到了荀贞。荀贞现在在郡中名声很大，阳翟县的县人大半熟谙他，这几人中也有熟谙他的，仓猝避席遥遥施礼。
杜佑的性子干脆直率，既然已经决定和荀贞联名告发张直，是福也好，是祸也罢，他都不去再想了，是以方才他还是踌躇苦笑，而这会儿却就若无其事起来，另有闲情探听郭俊在批复何案，探头往案上望了眼，问道：“哪个县的具狱？”
杜佑呆了一呆，说道：“张直交通逆贼？”
文太守看过他们的上书，大惊失容。
杜佑被他气乐了：“大功？贞之，你不是给我送功，明显是在给我送大祸！囊昔张俭诸公之祸，你忘了么？”
戏志才的反应出乎了荀贞的料想，他苦笑一声，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
荀贞答道：“然也。”
跪伏案前的两个小吏上前将案宗捧起，发展出堂。郭俊放下笔，笑问道：“二君本日如何有闲，来我院中？”
决曹院离贼曹院不远，几步路就到。到了决曹院，也不等值班小吏通传，杜佑拉着荀贞的手，径至堂上，找着郭俊。
“我还能想甚么？还不是那几股盗贼！”
荀贞说道：“波才未起兵反逆之时，张直与他交好，常并马出行游猎，横行县中。此事县人多知，君为贼曹掾，莫非反而不知此事么？”
荀贞等了半晌，见他不说话，也不再等了，长袖而起，说道：“也罢，君既心有疑虑，我也不勉强，便单独上书府君，再上书王公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