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袁胤见闻
“［地泉方士］方悦、［赤焰方士］武安国，以水火碎山石并填塞于道。而后，［巨石方士］穆顺召万钧滚石几次碾之。二十三道、三千馀里，遂于一月成行。晴不飞尘，雨不泞泥。商贾、旅人、乡民，颇受其惠。由此，三人名头大盛。”
“莫不是［执掌雪雨］戏志才？”
“滞留时限？”
袁兰低头不该话。有一点他没对袁胤提及，所谓的“功德者”，也即［十三少］的定名者，实在就是他们袁家的嫡子---人称“土中仙”、“地行猿”的袁术袁公路。
因而，二人便清算马车、进发白虎。因不晓得袁术的住处，袁胤便在城门口寻监门问路。在摆布监门热忱的指引下，费未几时即觅到“东三八路二百五十号”。
“流民无牌，暂不入城。过此关隘后，都会去往白虎城西北新建的简易寓所。”
袁耀抵在袁胤的怀里正哇哇哭着，听了阿母这一番话，泪花儿落得更努力了。
“一个月。”
［仙门］诸子，指的是［仙门］一众真传、内门这些“已得［仙宝］塑灵根”的人物。若评比名誉、气力，天然是关羽、夏侯惇等几位真传最为出众。
“仙门十三少？”
“来意？”
少年见状，摇点头道：“我们就不与流民争食了，且在这儿侯着吧。”
“上月月初新搭的很多屋舍、粥棚，虽说简易，但足以布施数万哀鸿。刚才我听人说，流民中有那识文断字的落魄文士，将此寓所唤作‘望仙坪’。”
“姓名？”
入了宅院，拜见貌美的大嫂王氏。两人扳谈不几句，胖乎乎的袁耀自[仙门学园]放学了。
“还不是因为白虎城中某些健忘‘小大王’恩德的家伙，竟暗通某个不识时务的袁姓人，将我们[仙门]的讯息尽数泄漏出去！呸！要我说，陈城守就该把他们全都斩喽！你是不晓得，这些……”
袁术的家眷，早被他从京师洛阳接到[白虎城]中安居。现在兄长虽已北上中丘，但大嫂王氏、侄儿袁耀还在城中。
“是那‘三岁得［人机榜首］’的诸葛家季子？”
袁兰点点头，忽听小郎君问道：“不都说‘［仙门］赈灾，全仗红鱼’的吗？如何这些流民的吃食都是谷禾粟米？”
袁胤愣在当场。他奉叔父之命前来白虎山，自是因大兄袁绍之事。来之前他还在忧?如何与“向来与绍不睦”的从兄袁术相同，没想到紧赶慢赶也没能与从兄劈面说话，更不消提“劝兄赦兄”一事了。
亭中，放着一筐筐刻好的空缺竹牌。亭外，有三人身配［金牌］，专司关卡事件。
他这话有点自夸门楣的意义。不过，来的时候他确切听叔父袁逢提及，本身的从兄袁术得了［仙术.土遁］，共同着［仙兽.土拨鼠］可一日遁地数百里，实在匪夷所思。
“你再今后看，方穆武安、公孙黄张……，[内门]的仙长也是一个不差，就连庞娥那些女仙长都到齐了。莫不是……”
四指长宽、半寸厚薄，前刻“袁胤，玄月初三”、后附一“卅”字。
“来之前未曾听叔父说过‘城外设卡’之事，兄长也未在信中提起。袁兰，你可问过别人，缘何有此一关？”胤郎君迷惑地问道。
最后还是大嫂王氏无法地解释道：“此[仙门十三少]的名号，是你兄长提出来的。他硬是将耀儿各位此中，还严令耀儿超出众小、独占鳌头。但那十二小儿，个顶个的聪慧，或是‘下笔成章、耳闻则诵’、或是‘智表于先见、心计足成务’，都是能在[天机榜]中争胜的人物。偶尔有一个心智平俗的，还是一名‘纵剑飞仙’的小小瑶女。”
袁兰细心一望，又答：“[八月新政]后，白虎城同一颁布金、铜、竹三种铭牌。[金牌]为[白狼谷]、[飞凤寨]中所产的[麟趾金]打制，乃是[仙门]弟子的标识。[铜牌]为白虎城[仙家秘境]中的[青铜]铸成，发放给城中的数万住民。而浅显竹枝刻就的[竹牌]，则单单为暂居白虎的旅人而设。”
“胤郎君公然聪明。”御者笑着赞了一句，却没解释仙术修路的事，反而又问道，“郎君可知现在的［仙门］诸子中，几人的名头最盛？”
“胤郎君。”御者袁兰上前一番探听后，回禀车上“郎君”道，“此卡设于白虎城新近公布的[八月新政]后，不昧赀货，不敛税费。过往行者，只须表白身份来意、滞留时限，便可过关入城。”
大道尽处，黑压压的人群自宏伟的[白虎城]中涌出。行在最前的，是一群身著制式道袍、意态昂扬的人物。
“刘辩、周瑜、孙策、关平、黄叙、杨修、曹休、曹昂、袁耀、夏侯充、杜洛洛、诸葛瑾、诸葛亮。”
“若非[小大王]叮咛‘赈灾为先’、若非[八月新政]履行伊始，就凭巫、潘两位真传的急脾气，怕早就杀去冀州了！”
“袁兰快说，到底谁的名头最盛？”
又说了几句有关“八月新政”的话，袁兰开口道：“胤郎君，你且在车中安坐。待挨次轮至你我时，我再唤你下车。”
“在。”
袁兰答道：“据［白虎丞］陈晨在［八月新政］中所言，［红鱼肆］中的［红鱼］虽多，却仅能供应五万人食用。眼下不提流民，单白虎城的住民数量已逾十万，红鱼远不敷用。故值此黍黄稷熟、新米入仓之际，立下新规---唯家有黄口垂髫之季子、花甲持杖之父老，或鳏寡孤傲废疾者，方可凭呼应铭牌支付红鱼。余者若要食鱼，自行购去。”
“那这些流民呢？”
羁留在关卡外的商旅们，群情纷繁。已踏进关卡者，则群情冲动，一发涌上前去，争相观赏仙家人物的风采。
“如何修成？难不成是仙术？”
龙象陪侍摆布、飞禽盘桓半空，间或云烟为骑、环绕四周，满满的仙家做派，惹得民气驰神动。
“旁人也不晓得。”袁兰说罢，谨慎翼翼地看了[胤郎君]一眼。
袁胤拱手称谢，就要转成分开。俄然见关卡三人齐齐站直身子，向列队等候的旅人告了声歉，即舍开手上事件，大步迎着白虎城的方向走去。而本来还算温馨的人群，遂在一瞬之间骚动起来。
可惜，他们毕竟迟了一步。
“你看那几位做汤饼的，腰间挂着一式的铜牌。但是有甚么说法？”小郎君又问。
诸葛亮，三岁雄踞［人机榜］。一月以内，无人能夺其榜首之位。［小大王］甚喜之，还赐了［仙宝］一枚。
“去[白虎城]吧。”
六大真传，[燕云]乘火蜥、李进踏长剑，直窜入云；关与夏侯，裹在风土双龙中，吼怒远去；巫罗、潘凤，鹰飞狼行、电掣风驰。
“不消了。”车上少年回绝了御者的美意，“车中闲坐时久，有趣得很。我正想下车逛逛，趁便看看这[仙乡]风景。”
“莫丢了。”发放［竹牌］的年青男人，温声叮咛着，“入住客舍、求购[红鱼]，都需有此牌的。”
关云长用布囊装了长髯，袁公路向怀中揣了麦饼。众弟子稍一拾掇，便向[白虎丞]陈晨、董侯刘辩等留守职员齐齐一拱手，也不废话，当即踏上路程。
“胤郎君，可要去道旁[汤饼亭]中稍歇？”御者又问。
“胤郎君，我们接下来是赶赴冀州，还是去[白虎城]？”
“如何了这是？”袁胤迷惑地问道。
白虎城外三里处，有关卡设立。行人立足，车马限行。
本来无精打采的小家伙，在一眼瞥见袁胤后，欣喜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大呼道：“胤……胤叔，你……你如何来了？”
“耀侄儿也在此列？”
“另有啊，也不知你这兄长比来是怎地了。每天都要手持戒尺，奔耀儿头上打上三下，边打还边念叨‘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如何’！”
“如何施为？”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敏感，也或许袁兰本身就是个心机通透的人物，他一下就猜出了“某个不识时务的袁姓人”指的是谁。不过，这些“设卡本相”不好向自家的小郎君提及，只得推说不知。
但自［小大王］出海后，关夏侯、潘李巫五大真传潜修［仙术］，甚少露面。新晋真传燕云，除偶尔率众扫荡［飞凤寨］外，大部分的时候也是闭门谢客。传闻是在研讨一种名为“大众汽车”的“仙家机器”，可载数十人、可趋万里路。
胤叔，耀儿内心苦啊！
袁胤之以是猜想戏志才，是因为叔父袁逢前不久说过的一件事----
“有‘功德者’择［仙门］中岐嶷颖慧、迥越伦萃的聪惠季子十三人，以年事作序，号为［十三少］。”
“但是那‘悦来三结义’的方、穆、武安三人？”
“恰是。”袁兰点点头，非常神驰，“［白虎仙乡］大道二十三条，条条如脚下这般，皆是由他们三兄弟修成。”
“都有谁？”
袁胤听得神驰不已，不住问些［仙术］的细节，可惜袁兰也是一知半解。两人一问一答，牵马逛逛停停，渐相称前。
“访亲。”
“我来瞧瞧你长大了没有。”袁胤暖和地笑着，“传闻你现在名列[仙门十三少]，了不起呐。”
“袁胤、袁兰。”
“非也非也。”
一听这话，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的袁耀，下一刻俄然如霜打的茄子普通，懊丧起来。
出乎料想的顺利。只简朴的一席问话、车载赀货查验后，两人便各得意了一面竹牌。
“难不成有我公路兄长？”
王氏叹了一口气，又道：“反观耀儿，口讷行迟、差他们甚远。你兄长又急于求成，比来没少挥了戒尺。此次出行前，他还给耀儿留下课业——将[学园]刊发的《仙术与窍穴疏议》倒背如流。”
他说了大话。
“简易寓所？”
“莫不是甚么？对了！北上伐袁！终究要去了么？”
“郎君可知这脚下坦阔大道，是如何修成的？”
杨柳遮荫的道旁，约摸每半里路，即筑一石亭。亭中设明火锅灶，有专人做着热汤、熟饼，以飨旅人。不过，眼下这一座座的石亭里，多是从交益二州乞食至此的流民，虎咽狼吞、吃得正紧。
袁耀摇点头，不接话茬。待袁胤又问，这小家伙干脆委曲地哭了起来。任袁胤再如何劝也不济事。
“非也非也。”袁兰还是摇点头，“虽说此子早慧状项橐、颖异似甘罗，别名列［仙门十三少］之末，但毕竟不是最富盛名者。”
“我本觉得耀侄儿讷于言行、难有成绩，没想到他的天禀竟应在［仙途］中。是我错了。”袁胤感慨。
在袁胤看来，真传不出的当下，戏志才可变天候、掌晴雨，论起盛名，当属第一。
“非也非也。”
说罢，一个面色白净、不敷弱冠的少年郎，翻开束帛、跃下车来。
八月初，鄄邑内连缀阴雨。农户恐谷粟减产，齐齐乞助于白虎城。戏志才受命出行，只一时三刻，便使全邑云散日现、雨歇晴和。
也是奇特，袁胤十9、袁耀七岁，叔侄俩相差一十二岁却不测埠投机。比之袁术，都更显得靠近。
“望仙坪？倒也不差。”
方才的一番探听中，有人曾肝火冲冲地奉告了他设卡的启事——
“有何应对？负荆待死便可……”
余下四十余名表里门弟子，或乘[暴龙]、或唤[斧骑]，扬蹄而去。至于袁胤二人最存眷的袁仙长，则骑着肥肥硕硕的[土拨鼠]，一头扎进地上荡开的波纹中，消逝的无影无踪。
“长髯的关仙长、披剑的李二郎，巫罗、夏侯、潘求凰，另有[赤甲燕云]在一旁。咦，明天是怎个环境，六大真传全都现身了？”
说是关卡，实在就是一座矮亭。
“六大真传临中丘，不知那袁家庶子有何应对？”
“暴龙三兄弟。”
人群中的袁胤、袁兰倒是急了。他二人直接弃掉马车、往前急奔，口中“兄长”、“公台”喊着，但愿能将那翻身跨上[土拨鼠]的从兄唤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