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骸骨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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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左手六指俄然暴涨出利爪，生生插入本身右肩。鲜血喷溅在冰魄剑上，赤红玉髓遇血凝成冰晶，临时压住妖气。林霄这才看清，她扯破的皮肉下，佛骨正与青紫色的妖血厮杀——金芒与紫雾交叉处，竟模糊闪现《山海经》中“人面鸮”的图腾。

话音戛但是止。她脖颈闪现鳞片状纹路，喉咙里挤出非人嘶吼。林霄顾不得细想，祭出玉佩按在九尾狐颅骨上。文鳐鱼虚影自掌心游出，却在触及骸骨的顷刻被黑雾吞噬——那黑雾中竟稠浊着凌虚子的狂笑：“小辈，你觉得荒神鉴是救世法器？”

“去归墟海！”和尚灵魂消逝前嘶吼，“找《山海经》失落的水篇……”

她拽起林霄跃入九尾狐眼窝，鬼火刹时淹没二人。再睁眼时，已身处主峰地底的熔岩洞窟。面前的青铜鼎裂纹遍及，鼎内黑雾凝成白璎的模样，正和顺地朝白芷伸手：“孩子，你终究来担当青丘祭司的……”

洞顶岩壁崩裂，玄穹宗主峰的晨钟穿透地脉传来。白芷猛地昂首，眸中一瞬腐败：“镇魂钉松动的动静……会引来戒律堂！”

九尾狐骸骨的眼窝中涌出幽蓝鬼火，将禁地照得鬼气森森。白芷的指尖刚触到棺中女子怀中的铭牌，那鎏金篆刻的“白璎”二字俄然熔化，化作一缕金线钻入她的六指。

林霄瞥见三百年前的青丘国祭坛，白璎跪在阵眼，九尾化作锁链缠住八十一只瑞兽。凌虚子持剑而立，剑锋却不是对着妖兽，而是没入白璎心口：“以佛骨为引，万兽为祭，方成不朽鼎——这但是你们青丘族本身定的端方！”

“用荒神鉴……镇住骸骨！”白芷咬破舌尖，在岩面画出残破符阵，“青丘狐怨与守狱僧佛力相冲，唯有《山海经》瑞兽的浑沌之气能……”

**“青丘以南有归墟，墟中有鱼，其名鲲。鲲食龙，化鹏时振翅三千里，翼下藏大椿……”**

幻象如潮流淹没神识。

“啊——”

云舟的暗影已覆盖洞口。白芷咬牙捏碎佛骨，澎湃佛力临时封住鼎口。她染血的六指抓住林霄手腕，纵身跳入沸腾的岩浆——

白璎的鲜血渗入祭坛纹路，那些《山海经》异兽图腾次第亮起。当最后一枚狰纹染红时，苍穹裂开裂缝，降下的却不是吉祥，而是裹挟雷火的陨星。

水下并非赤红火海，而是一片沉寂的深蓝。文鳐鱼虚影包裹着二人，鱼鳞映出海底巨碑，碑文恰是《山海经》未载的秘辛：

佛骨离体的顷刻，全部禁地响起万兽悲鸣。三百青铜棺齐齐震惊，棺盖上的守狱僧法号排泄黑血，在空中会聚成《渡厄经》残章。林霄福诚意灵，哄动荒神鉴吞噬经文，文鳐鱼虚影暴涨数倍，尾鳍扫过之处，九尾骸骨上的镇魂钉出现青光。

白芷俄然将佛骨刺入鼎身。裂纹中迸射的金光里，闪现和尚残破的灵魂：“老衲的佛珠……在鼎耳暗格……”

**霹雷！**

洞外俄然传来剑啸。白芷嗅到风中的龙涎香，神采煞白：“是掌门亲传的云舟！快走！”

一枚刻着“嘲风”纹样的镇魂钉掉落。林霄接住的刹时，钉身闪现凌虚子遗留的识念：“集齐八十一枚兽纹钉，可重启青丘祭坛。但每拔一钉，必承一兽之怨。”

**咔嗒——**

“本来所谓气运鼎，是以瑞兽怨气为柴薪的炼狱炉。”林霄神魂震颤，玉佩俄然发烫到握不住。实际中，九尾骸骨的鬼火已攀上他右臂，所过之处血肉枯萎如焦土。

千钧一发之际，冰魄剑破空而至。妖化的白芷以爪为笔，在本身胸口刻下梵文，硬生生将佛骨从脊椎抽出半寸：“以我佛骨……封汝怨魄！”

白芷踉跄后退，左手经脉暴起青紫色纹路。冰魄剑脱手坠地，剑身竟生出精密狐毫，剑格处的玄冰莲花瓣片片剥落，暴露赤红如血的玉髓。林霄欲上前搀扶，却被一股无形威压震开——白芷身后虚空中，九尾狐骸骨的尾骨正一根根离开镇魂钉，悬空结成法阵。

“谨慎！”林霄挥剑斩断黑雾变幻的手臂。鼎中传来凌虚子的嗤笑：“你觉得逃得出因果？每任荒神鉴仆人，最后都会变成新的鼎炉！”

林霄摸索到鼎耳内侧的凹槽，九颗菩提子正嵌在此中。最后一颗珠子取出时，鼎内传出贪吃的吼怒，全部熔岩敞开端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