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炊烟不绝
“爹爹,这盏灯烧的是我的魂。”虚影的声音带着反响,“初代编辑者把我劈成两半,一半封入玉璧当钥匙,一半炼成灯芯做火引……现在,该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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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的裂缝,该用人间的炊火来补。”婴孩的虚影完整消逝前,将半枚玉璧投入火中。玉璧熔化的顷刻,归墟之门轰然闭合,门缝中卡着一片焦黑的狐尾毛。
青石山脚的暮色染红了忘忧茶社的瓦檐,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铁锅,锅中沸腾的阳春面汤飘出缕缕白雾。林霄蹲在门槛上,用炊火刃的残片削着一截桃木——木屑落地的顷刻,竟化作几尾朱红色的小鱼,在青石板上扭动着跃向屋檐。白芷倚在柜台边,指尖抚过《山海经》手抄本的扉页,纸页间俄然排泄几滴虎魄色的树脂,落地凝成一只巴掌大的孟极,蹭着她的裙角打滚。
狐尸的尾巴俄然立起,尾尖金纹化作锁链缠住白芷。林霄的炊火刃砍在锁链上,火星四溅中闪现出影象碎片:百年前初代编辑者屠灭青丘时,将九尾狐的灵魂炼成灯油,只为保持建木根系的朝气。
“那老东西把归墟的钥匙藏在这儿。”林霄的指尖拂过图腾,贪吃纹俄然爬动起来,纹路中排泄乌黑的黏液,“白芷,手抄本!”
“本来建木不腐的代价,是青丘万魂的煎熬。”白芷的瞳孔出现赤色,发间钻出乌黑的狐耳,“林霄,燃烧!”
序幕:忘忧茶
林霄头也不抬地甩出桃木屑,木屑在空中燃成一只火鸦,振翅冲向雷泽方向。白芷的瞳孔突然收缩——火鸦撞上一道无形的樊篱,炸开的火星竟勾画出一扇青铜巨门的表面,门扉半开,门缝中垂下一缕暗红色的雾气,雾中浮沉着无数青铜灶台的碎片。
山风穿堂而过,吹熄了灶膛里最后一粒火星。孟极蜷在灰烬里打鼾,爪下按着半块贪吃牙,牙缝里卡着片龙鳞——鳞上歪歪扭扭刻着婴孩的笔迹,墨迹未干,似雨似泪。
门内传出贪吃的吼怒。林霄的炊火刃寸寸碎裂,碎片化作万千星火融入炊烟。白芷的狐尾卷住青铜巨灶,灶台竟开端熔化,铁水流淌成河,河中浮起无数青铜碗盏——每个碗底都刻着“忘忧”二字,碗中盛着雷泽水、青石土、茶社檐角霜。
三年后的腐败,青石山脚的桃花开得癫狂。林霄拎着竹篮上山,篮中装着一坛新酿的桂花酒和一碗阳春面。山腰的坟冢无碑无字,坟头却生着一株通体乌黑的稻穗,穗上结的不是米粒,而是伸直的狐形玉雕。
人间薪火
门缝里的贪吃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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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社的炊烟还是袅袅。柜台下的《山海经》手抄本悄悄翻页,泛黄的宣纸上浮出一行新字:
雷泽上空的裂缝已伸展至忘忧茶社的屋顶。林霄的炊火刃插入青石板,刀刃燃起的青火沿着地缝游走,竟烧出一幅覆盖整座山头的贪吃纹图腾。图腾的獠牙处,恰是青铜门地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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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的缝,在茶社的茶垢里。”
九尾燃灯
“白芷走前说,要在这里种一株不死的建木。”他斟酒入土,酒液渗入坟冢的顷刻,稻穗俄然抖落玉雕。玉雕坠地化作孟极,额间金纹亮如朝阳。
“归墟之门……要重开了。”她猛地合上手抄本,书脊处弹出一枚玉簪,簪刻薄着初代编辑者的私印。
林霄的刀刃刺入灶心,青铜灯突然亮起。火焰却不是橙红,而是狐尾般的乌黑,火中闪现出婴孩的虚影——他伸直在灯芯里,九尾如莲花般绽放,每一条尾巴都拴着根暗金色的因果线。
“孟极吞过未济的魂火!”林霄蓦地觉悟,“它能将虚影炼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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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幼崽俄然跃起,叼住狐尾毛窜入茶社。灶台上的蒸笼无风自开,笼中躺着一枚白玉般的米糕,糕面上用朱砂画着三个牵手的影子——影子旁题着初代编辑者的遗言:
白芷的狐尾俄然暴涨,尾尖金纹与婴孩的因果线胶葛。青铜灯炸裂的刹时,忘忧茶社的灶火蓦地窜起三丈高,火光中浮出万千人影——青石镇的樵夫、雷泽边的渔女、茶社里的酒客……每小我影的心口都飘出一缕炊烟,烟丝汇成大水,灌入归墟之门的裂缝。
巨斧劈向贪吃纹的顷刻,地底传来初代编辑者的嘲笑。整座青石山轰然陷落,暴露埋在山腹中的青铜巨灶——灶台上钉着九具青丘狐尸,尸身围成一圈,尾尖共同指向灶心的一盏青铜灯。
白芷抛出《山海经》,册页在空中翻卷,每一页都闪现出刑天、精卫、相柳的残魂。残魂嘶吼着扑向贪吃纹,却在触及黏液的刹时被腐蚀成青烟。孟极幼崽俄然跃上册页,一口咬住刑天的残魂,额间金纹大亮——残魂竟在它口中凝成实体,化作一柄青铜巨斧。
“林掌柜!”猎户老赵的破锣嗓子从山道传来,“雷泽那边……天上裂了道口儿!”
“至味原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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