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宫尸灶

序幕：海市炊烟

东海深处的鲛人阛阓飘着猩红灯笼，贝类搭建的摊位摆满“影象结晶”——那些半透明的晶体内封印着窜改的汗青：大禹治水成了贪吃吞洪，精卫填海化作机器鸟投石。林霄的指尖刚触到一枚结晶，结晶俄然炸裂，碎片凝成初代编辑者的虚影。

循着溯光镜的指引，二人潜入龙宫废墟。珊瑚立柱早已钙化成青铜，殿内飘满裹着尸油的孔明灯，灯下悬吊着龙王骸骨——那具百米长的龙尸被青铜锁链贯穿，每一节脊椎都嵌着贪吃灶台，灶口喷出的黑烟凝成《炊事录》的窜改篇章。

晨光刺破海面时，海市蜃楼闪现出真正的东海龙宫。琉璃瓦上蹲着只孟极，第三只眼映出白芷完整的灵魂。林霄的掌心多了一片逆鳞，鳞上刻着初代编辑者的新罪证：

鲛市伪史

“你算尽天道，却算不到孟极吞了归墟。”林霄抱起衰弱的孟极，幼崽口中吐出一缕青烟，烟中裹着真正的东海龙宫投影，“从踏入鲛市那刻，我们就已在孟极的梦境里。”

“器灵还活着！”孟极的第三只眼滴出血泪，金纹锁链缠住龙王脊椎。灶台群俄然暴动，喷出的黑烟凝成贪吃幼体，九颗头颅争抢撕咬孟极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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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残魂俄然离开孟极，狐尾卷住龙王头骨。龙瞳蓦地展开，瞳孔中映出百年前的画面：初代编辑者披着无相僧衣，将贪吃胃囊植入龙王丹田，龙族子嗣被活祭成灶芯。影象的最后，龙母抱着蛋跃入火山，岩浆中却浮出青铜鼎——鼎中盛着的龙蛋，早已被炼成第九灶的器灵。

青石山的晨雾裹着咸腥气味，林霄蹲在雷泽畔，指尖蘸水画着归墟残纹。昨夜灶灰凝成的青铜城崩塌后，孟极的第三只眼便再未闭合，金纹中浮动的尽是东海波澜——浪涛间沉浮着数万具青铜灶台，灶口喷吐的竟是龙涎香与尸油稠浊的浊烟。

“溯光镜的碎片！”白芷的残魂惊呼。孟极一爪拍碎罗盘，镜光中映出实在：所谓的鲛人阛阓，实则是贪吃灶台的排污口，每一粒影象结晶都是消化后的史渣。

白芷的残魂俄然笑了。她引燃凭借的溯光镜碎片，镜光穿透龙尸心脏——那边钉着半枚玉璧，璧上“未济”二字俄然倒转。整座龙宫开端坍缩，灶台群吸入扭曲的时空旋涡，贪吃幼体在尖叫中化作青铜汁液。

忘忧茶社的灶灰堆无风主动，灰烬凝成通往神农架的小径。孟极蜷在灰堆里打鼾，爪下按着半块青铜罗盘，盘面指针正指向建木年轮最深处的裂缝。

“他们要拿龙尸重炼天道。”林霄的炊火刃刺入灶台，刀刃却被青铜汁液腐蚀，“这些灶台在抽取东海生灵的魂火！”

“第九灶未灭，建木火当燃。”

林霄的炊火刃残片俄然震颤，刃面映出诡异画面：珊瑚丛中游弋的鲛人，鳞片下嵌着青铜齿轮；砗磲壳内伸直的龙子，脊椎钉着三十六枚青铜钉。孟极幼崽俄然叼住他的衣角，额间金纹裂开时空裂隙，咸涩海水刹时灌入鼻腔。

龙骨焚香

林霄割破掌心，血染炊火刃残片。刀刃完整碎裂，碎片化作万千萤火——每点萤火都是忘忧茶社汇集的人间执念：樵夫的柴刀、渔女的网梭、酒客的酒杯。执念之火扑灭灶台，青铜汁液沸腾成赤金。

“初代编辑者把第九口贪吃灶沉进了东海。”白芷的残魂凭借在孟极额间金纹中，声音带着潮汐反响，“龙宫早成了贪吃的胃囊。”

“林传授，尝尝这道‘伪史烩’？”虚影翻开珊瑚锅盖，锅中沸腾的竟是白芷被抽离的九尾，每条尾巴都拴着青铜锁链，“青丘魂火熬的汤底，最配龙宫尸灶蒸的怨气馒头。”

孟极俄然跃上摊位，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照向虚影。幻象破裂的顷刻，整座鲛市开端坍缩，鲛人的鱼尾褪成青铜机器臂，灯笼化作悬浮的贪吃眸子。林霄的炊火刃劈开一只机器鲛人，腹腔中滚出块青铜罗盘——盘面刻着初代编辑者的私印，指针倒是截婴孩指骨。

血祭归墟

“没用的。”初代编辑者的本体从最大灶台走出，无相僧衣纹路流转，“你烧的是三千年人间痴怨，恰是贪吃最好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