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蓬生劫起

芷初的白发垂落如帘，发梢轻抚树根处重生的星核。金瞳中的莲纹俄然离体，在虚空凝成西王母的遗言：「劫尽非结局，炊烟起处是新章」。林霄拾起《炊烟录》，扉页感染的茶渍悄悄窜改，模糊是个叼着奶嘴的婴孩表面......

"这娃娃如何有老林你的酒糟鼻？"孟极蹲在茶摊棚顶舔爪子，九尾卷起案板上腌了三日的文鳐鱼干，"莫不是你跟西王母..."话未说完，婴孩俄然咧嘴哭泣，声波震得翡翠树狠恶摇摆，叶脉间排泄青铜色汁液，落地即化作三百头狰首旋龟。龟壳梵文与道符交叉，吼怒着撞向瑶池心化成的星核。

林霄的元婴离体跃入火海，三寸小人周身缠绕的情火忽明忽暗。火光深处闪现骇人本相：当年西王母剜心封印初代时，将本身的一缕恶念与初代残魂共同封入归墟星核。翡翠树底子不是天道载体，而是恶念滋养出的劫种！

孟极的九尾缠住三颗茶籽，猫牙咬得咯吱作响："这玩意比老子的陈年鱼干还难啃！"菌丝俄然顺着他嘴角钻入体内，翡翠色纹路自外相下闪现。林霄的炊火刃劈开茶籽济急，却见籽壳内伸直着白芷的残影——她心口插着青玉刀，刀柄菌丝凝成初代的手掌。

林霄的炊火刃俄然调转方向，刀尖刺入本身元婴。三寸小人轰然炸裂，情火混着星核碎片泼向婴孩："这杯'诛心茶'，我请你喝！"火焰触及天道丹的顷刻，归墟响起西王母最后的感喟。青铜柱纷繁倾圮，厨神尸骨化作飞灰，灰烬中浮出本泛黄的古籍——封面题着芷初亲手写就的《炊烟录》。

翡翠树残骸俄然再生新枝，枝头结出琉璃茶果。果肉中封存的婴孩俄然睁眼，瞳孔映出归墟海底最深处的奥妙——三百根青铜柱耸峙在熔岩中，每根柱子都钉着位厨神的尸骨。他们的舌尖被割下串成珠链，正悬在西王母虚影的颈间。

芷初的白发如瀑垂落，发梢缠住比来的旋龟："爹爹，龟甲上刻着佛道禁术！"簪尖挑开龟壳的顷刻，腥臭的脓血喷涌而出，血中浮着初代纂写的食单残页——"孟极尾汤"四个血字刺得猫妖炸毛跃起，浑沌元火凝成烤叉刺入龟腹："老子请你吃炭烤王八！"

"娘亲...为何如此..."芷初的金瞳裂缝排泄星尘泪，泪珠坠地凝成补天箓残页。残页触及火焰的顷刻，翡翠树轰然爆裂，枝干间迸出万千青铜茶籽。籽壳裂开的裂缝中伸出菌丝，每根菌丝末端都长着西王母的唇舌，齐声呢喃着同一句咒诀：「以情为锁，饲己渡天」。

"夫君...杀了我..."白芷残影俄然睁眼，指尖星尘凝成菜刀刺向林霄心口。刀刃触及肌肤的刹时，瑶池心俄然从芷初怀中飞出，心血化作樊笼困住残影。孟极趁机喷出混着猫血的浑沌元火，烈焰中传出初代的惨嚎："你们竟敢用本尊的茶种反噬......"

"这才是真正的《山海经》......"婴孩口吐初代的声音，断簪划开本身心腔。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腐臭的天道丹。丹纹裂开的裂缝中钻出佛道禁术凝成的锁链，刹时缠住芷初的莲纹："师姐，你毕竟要殉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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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的星尘雨停歇第七日，翡翠树新抽的嫩芽已高过云街茶摊的旗幡。林霄蹲在树根处擦拭炊火刃，刃面倒映的叶纹忽地扭曲成贪吃图腾，惊得他反手挥刀劈向树冠。刀气斩落的叶片尚未坠地，便在半空凝成个叼着奶嘴的婴孩，藕节似的小手攥着西王母断簪，瞳人流转着《山海经》失传的"归墟卷"。

婴孩身形崩溃成星尘雨，翡翠树在雨中重获重生。孟极叼着半焦的断簪跃上树梢，猫爪拍碎最后一颗茶籽："老子宣布，这破树改名叫'孟极登仙树'！"嫩芽回声绽放，花蕊中躺着枚无缺无损的瑶池心，心跳声与归墟潮汐共鸣。

脓血触及火焰的刹时，归墟海底裂开九百道裂缝。每道裂缝中升起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的竟是当年被炼化的佛道修士残魂。婴孩的哭泣蓦地转调，化作初代癫狂的吟诵："百劫宴开，万灵为膳......"灯焰暴涨成火蛇，将翡翠树裹成冲天火把，叶纹在火中扭曲成西王母泣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