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

七十九、桓温病危

陈操之笑道:“甚好,一言为定。”

桓济嘲笑道:“有五叔父为桓玄撑腰,那黄毛小儿就能袭封南郡公。”

桓熙吃了一惊,万一桓玄是他儿子呢,并且他还对李静姝怀有非分之想,说道:“先不要杀,关押起来,待五叔父来姑孰,逼迫五叔父承诺以我为世子,那陈操之也要来姑孰,先杀陈操之。”

王坦之一贯自以为才调不在谢安之下,自此始爱护谢安。

桓秘道:“这等事逼他承诺有何用,过后不成以忏悔吗!既杀陈操之,就不能善了,要一并提兵入建康,诛杀王、谢,代晋为帝才是上策。”

桓秘冷冷道:“先将李势妹和桓玄正法。”

桓秘眼望桓熙,说道:“伯道,事急矣,看你如何定夺。”

——建南北大运河是陈操之的假想,但此项工程过于浩大,以东晋现在的国力底子有力支撑,以是陈操之先从邺城和钱唐开端,邺城水路通黄河,钱唐水路通长江,这两条运河的贯穿将对三吴和河北的民生影响深远,惠及子孙万代,而面前之方便是,顾恺之能够乘舟直至兖州,再从兖州经巨野泽至徐州,大大减少了鞍马的劳累——

桓秘大为不悦,他日夜兼程赶回,大兄开口却问五弟到没到,当下答道:“弟远在洛阳都已赶返来,五弟在荆州,水路不需半月,何故至今未到!”

桓熙被贬以后,所任只要安北将军一职,但无刺史官位,安北将军就是虚衔,桓熙仇恨难平,客岁初来洛阳,在四叔父桓秘部下任一闲职,整日借酒浇愁,喃喃谩骂河北的陈操之、痛恨昏庸的老父,今闻老父桓温病重,便与四叔父桓秘一起快马赶回姑孰,桓秘承诺,要在兄长桓温面前为桓熙美言,让桓熙还是以世子身子秉承南郡公的爵位——

谢安浅笑点头,王、谢大族靠老病挫败了桓温的图谋。

谢安笑道:“琅琊王珣、钱唐陈宗之,这是幼年一辈最杰出的后辈,陈郡袁氏和吴郡张氏的都想嫁女与陈宗之,王元琳短小,论边幅是不如陈宗之的,但才学稍胜,琅琊王氏、钱唐陈氏这两家也极有能够成为姻亲啊。”

七月十四,陈宗之来到邺城拜见叔父陈操之,宗之本年十八岁,俊美沉寂,邺城百姓皆赞“陈操之难为叔、陈宗之难为侄”,意义是说这叔侄二人难分高低,都是普通的超拔漂亮——

仲春初六辛巳日,大司马桓温来朝,司马昱诏射中领军谢安、侍中王坦之迎于新亭,这时建康朝野情面恟恟,传言桓温因王、谢大族禁止其封王爵,此番入建康就是要诛杀王坦之和谢安,然后代晋自主——

桓温命参军袁宏留在建康催促朝廷下诏命封王,尚书令王彪之知袁宏文辞华丽,就请袁宏草拟圣旨,袁宏写好后,王彪之调集谢安、王坦之、高崧、张凭等人共议,一众高官不议册封闲事,专赞叹袁宏文辞之美,并提出多少点窜定见,袁宏只好殚精竭虑去点窜,要把这公文圣旨写成《三都赋》那样的传世奇文,左思的《三都赋》那但是前后写了近十年啊——

谢安点头道:“为何要建港造巨舟我亦猜想不透,陈操之的安排老是有深意的,然开通运河是便当事,可节风行路的人力物力,惠及先人。”

王彪之暗里里对谢安道:“闻彼病日增,亦当不复支久,自可迟缓其事。”

……

陈操之拜托顾恺之带回一些冀州土仪给陈家坞的亲人,另有写给二妻二妾以及嫂子和润儿的信,陈操之给侄女陈润儿的信煞费苦心,委宛疏导,但愿润儿嫁给王珣——

刘澹道:“是说陈润儿和王元琳吧,润儿美极,据阿元讲,润儿才学亦高,能书善画,聪明非常,只是其叔、其兄都这般颀长漂亮,只怕看不上短小的王家子。”

陈宗之在邺城逗留了半个月,八月初与顾恺之一道分开冀州返回兖州,走的满是水路,这条水路是陈操之客岁四月回建康之前就开端完工修建的,前后动用了五万民夫、耗资八千万钱,至本年六月尾才开通的,全长近三百里,名叫通清渠,就是把漳水与清河连通,如许从邺城可直接乘船由漳水至清河,再入黄河,比陆路便利快速很多,并且货色运输马车牛车又如何能与舟船比拟!

桓温佩服谢安的胆色,他也不欲此时杀大臣立威,笑道:“正自不能不尔。”遂命摆布撤之。

谢安笑道:“真是匪夷所思,琅琊王氏后辈竟然苦求一新兴士族女郎,并且还不见得能成,琅琊王氏是大不如前了。”

初旬日午前,桓温乘金车大辂、玄牡二驷,衣衮冕之服,着赤舄之履,在三千持钺执戟的虎贲保护下来到新亭,谢安、王坦之率百官拜于道侧——

当日傍晚,桓温入建康城,次日乘舆入台城面君,委宛地向天子司马昱讽求王爵,司马昱唯唯诺诺,表示克日就下诏封桓温为楚王——

陈宗之是三月初分开钱唐入都,四月中旬从建康出发至兖州到差的,在乌衣巷拜见谢安时,谢安夫人刘澹从帘后窥见,赞叹说恍然当年的陈操之,又徒呼何如,谢安问其故?刘澹说道:“可惜陈宗之是陈操之之侄,不然可将我家小女嫁他为妻。”

谢夫人刘澹俄然想起一事,问:“陈操之建港造巨舟做甚么?又是通运河又是造巨舟,把阿元忙得团团转!”

桓温夙来不喜四弟桓秘,说道:“穆子,买德还没到吗?”

这时桓济叩门而入,也是一副仇恨不平的模样,向四叔父和阿兄见过礼后说道:“四叔父可知我父何故定要等五叔父到来?那是父亲要以桓玄为嗣,要五叔父帮手桓玄,姑孰军马将尽归五叔父!”

桓温在新亭山下设帐,虎贲森严,延见百官,那些驰名誉的官员见桓温来势不善,帐幔后偶露斧钺锋芒,皆颤栗失容,王坦之流汗沾衣,手里的笏版都拿倒置了,只要谢安平静自如,安闲就席,对桓温说道:“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必帐后置人耶?”

桓温本年五十八,老病不堪,此次为求王爵,强打精力入京,这一到建康就病倒了,在建康养病半月,病小瘥,即还姑孰,等候朝廷册封的诏命,又自感疾笃,派人召荆州桓冲、司州桓秘、冀州陈操之至姑孰服从——

桓温知桓秘对他有怨气,这个四弟不是能遗言后事的人,便道:“我还等得起,待买德来后再议后事。”

桓秘、桓熙闻言既惊且怒,那桓熙虽有些狐疑桓玄是他的儿子,但李静姝未予承认,而桓玄也一贯不与他靠近,以是桓熙也毫不肯意看到一个六岁小儿超出在他头上,怒道:“父亲病笃昏庸,此是乱命,不能当作遗命。”

因宗之前日有信来奉告将于七月中旬来邺城,宗之现为兖州记室书佐,陈操之便让顾恺之再多盘桓数日,待宗之到来后再同道去兖州——

桓熙又气又急,他与五叔父桓冲干系不佳,五叔父必定不会在父亲桓温面前说他的好话,若他不能秉承桓氏家主之位,那他日思夜想抨击陈操之、扬眉吐气的大计就都烟消云散了,再无出头之日——

咸安六年事末,天子司马昱采取太史令建议,于次年正月月朔下诏改元,称宁康元年,并大赦诸州郡县。

谢安道:“陈操之不是桓温,当初我第一次与他相谈,就感觉这个少年人沉着聪明,仿佛久经历练似的,那里象是初出远门的弱冠少年!”

……

刘澹道:“不是琅琊王氏大不如前,而是钱唐陈氏阵容极盛,颇似二十年前的龙亢桓氏。”

三月二十五日,桓秘、桓熙一行风尘仆仆赶回姑孰,入将军府拜见桓温,桓温已是卧床不起,饮食便溺皆离不得床,桓济、桓歆等待在老父身边——

桓熙迟疑未决,桓济道:“五叔父如奉父亲乱命以桓玄为嗣,龙亢桓氏必败,五叔父就是我龙亢桓氏的罪人。”

……

七十9、桓温病危

顾恺之在冀州大半年,亲眼目睹陈操之在朝的辛苦,道:“子重有兼济天下之心,不殚辛苦,让人佩服,子重且再运营十年,待天下大定,然后与我一道退居林下,纵情山川笔墨间,如何?”

隆冬已过,凉秋将至,客岁十月至邺城的顾恺之思江东的苑菜莼羹和鲈鱼脍了,更思念娇妻幼女,便向陈操之提出要南归,陈操之笑道:“长康适意哉,我却无法,不得不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

赴新亭途中,王坦之甚惧,形于色彩,谢安神采稳定,说道:“晋祚存亡,决于此行。”

陈操之于三月初十获得姑孰的六百里急报,知桓温病重,当即率八百轻骑渡河南下,先至洛阳,司州刺史桓秘先接到急报,已于旬日前出发回江东——

桓秘忿忿而退,对桓熙道:“汝父不把我这个弟弟当作可拜托之人,汝之事,我无能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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